探讨Castleman病(CD)的流行病学、临床特征、诊治现状及预后,提高其诊治水平。
回顾性分析山西大医院2012年12月至2015年12月收治的5例CD患者临床资料并复习国内外相关文献。
5例患者中男性1例,女性4例,年龄15~47岁;按美国国立综合癌症网络(NCCN)指南诊断分类标准:多中心型CD(MCD)1例,单中心型CD(UCD)4例;MCD组织学分型未明,UCD包括透明血管型(HVV)2例及浆细胞型(PCV)、混合型(Mix型)各1例;经手术及综合治疗,1例达部分缓解,4例疾病稳定,随访时间5~23个月。
CD流行病学复杂,诊断依靠组织病理学;UCD首选手术治疗,而MCD多需全身治疗;预后因分型、病毒感染、种族等差异不尽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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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tleman病(CD)是一组罕见的,介于良、恶性之间的慢性多克隆性淋巴组织增生性疾病,以不明原因淋巴结肿大和浆细胞浸润为特征,临床和病理特征与淋巴瘤相似。现报道5例CD患者临床病理资料,并进行相关文献复习。
山西大医院2012年12月至2015年12月收治的5例CD患者,其中男性1例,女性4例,年龄15~47岁,中位发病年龄40岁。均经活组织检查明确诊断,按美国国立综合癌症网络(NCCN)指南诊断分类标准:多中心型CD(MCD)1例,单中心型CD(UCD)4例;MCD组织学分型未明,UCD包括透明血管型(HVV)2例及浆细胞型(PCV)、混合型(Mix型)各1例;经手术及综合治疗,1例达部分缓解,4例疾病稳定,随访均未进展或复发,随访时间5~23个月。
1例40岁MCD女性患者主诉双腋肿物进行性增大1年,发热3 d入我院。查体:贫血貌。浅表多发淋巴结肿大,直径约0.5 cm~2.0 cm,较大者位于右滑车上,质韧,压痛(-),活动好。肝肋缘下未触及,脾肋缘下2 cm可及。实验室检查示:血红蛋白81.4 g/L,红细胞沉降率56 mm/1 h,C-反应蛋白55 mg/L,血清清蛋白28.9 g/L,腺苷脱氨酶139.5 U/L,乳酸脱氢酶1 139.2 U/L,铁蛋白>1 500 ng/ml,D-二聚体3 384 ng/ml,乙型肝炎病毒核酸低于检测下限,EB病毒(EBV)核酸2.14×103拷贝/ml。右腋下淋巴结活组织检查符合CD。综上结果诊断为MCD。予抗病毒联合CVP方案化疗2个周期(环磷酰胺1 g第1天;长春新碱2 mg第1天;地塞米松15 mg第1天至第5天),评估疾病部分缓解。4例UCD患者中,男性1例,女性3例,年龄为15~47岁,分别因左肾周、左颈、左乳及左下腹肿物就诊。所有患者均行肿物活组织检查考虑CD,综合诊断为UCD。其中1例患者合并EBV感染,予以口服依托泊苷(50 mg第1天至第4天)联合小剂量地塞米松(5 mg第1天~第4天)4个周期,CT评估疾病部分缓解,疾病稳定;余3例患者均予小剂量地塞米松治疗,定期复查疾病稳定。
CD由病理学家Benjamin Castleman于1954年在《Cancer》杂志首次报道并因此得名。CD流行病学复杂,复习国内外文献报道,我国从1981年至2015年共报道972例CD病例[1,2,3,4,5,6,7,8,9,10,11],其中男性233例,女性175例,性别不明564例;HVV 395例,PCV 167例,Mix 226例,病理不明351例;MCD 326例,VCD 646例。推算我国平均每年每百万人中0.02例发病,明显低于美国每年每百万人中21~25例发病[12]。我国CD患者33.5%为MCD,美国CD患者23%为MCD[12]。CD与性别的关系报道不一,美国Munshi等[12]报道CD以女性发病为主(64.1%);而美国Robinson等[13]则发现MCD以男性发病为主(61%)。目前尚缺乏亚洲CD患者流行病学大型研究报道,我国CD患者男女比例约1∶0.75,MCD患者男女比例约1∶0.76,日本MCD患者男女比例为1∶0.75。
CD病因尚未明确,但大部分证据提示其发生与病毒感染、血管增生、免疫调节异常等有关。与MCD发生相关的主要生物因子有白细胞介素6、人类疱疹病毒-8(HHV-8)、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IV)、EBV、血管增生等。
CD可发生于身体各个部位,最常见于纵隔(70%),盆腹腔相对少见,临床表现缺乏特异性。根据病灶累及范围及临床表现可分为UCD和MCD,临床上前者较常见。根据病理组织结构不同分为HVV、PCV和Mix型。镜下共同病理特征为:淋巴结基本结构保持完整;滤泡增生和血管增生明显(PCV除外)。参照2016年第1版NCCN非霍奇金淋巴瘤(NHL)诊疗指南CD诊断标准及CD疾病活动标准:本组5例患者中,1例MCD组织学分型未明,符合疾病活动期标准;4例UCD患者中,HVV 2例、PCV、Mix各1例。
我们收治的1例MCD患者表现为典型的浅表、腹腔、纵隔多发淋巴结肿大伴全身症状,如发热、乏力、消瘦、贫血等,但无HHV-8、HIV感染。4例UCD患者中2例表现为浅表无痛性肿块,1例表现腹腔肿物,1例表现为腹痛、腹腔肿物伴轻度贫血。与国内外文献报道一致,80%~90%的UCD为HVV,表现为单个淋巴结缓慢增大,通常无症状或仅表现为贫血。约1/3 MCD为HVV,表现为多发浅表、纵隔和腹腔淋巴结肿大,伴严重程度不一的全身症状,如乏力(49%)、发热(39%)、盗汗(30%)、厌食、贫血等。亦可因累及部位不同而表现出一些非特异性症状等[3,9]。日本MCD患者鲜见与HHV-8感染相关,且表现为惰性病程,同西方国家患者存在显著差异。
CD治疗因分型、疾病活动状态、是否有器官功能受损而异。UCD首选手术切除。复发难治者可选用二线治疗,局部手术、放疗或栓塞,或全身化疗[14,15,16,17,18]。本组3例首诊为UCD的患者均首选手术切除病灶,小剂量地塞米松维持治疗,临床观察疾病稳定未见复发。1例UCD术后复发患者经口服依托泊苷联合小剂量地塞米松4个周期,CT评估疾病部分缓解,定期复查疾病稳定。MCD手术治疗无效,对疾病活动、无器官损害者,HIV/HHV阴性者推荐siltuximab或利妥昔单抗±泼尼松治疗。病毒阳性者首选利妥昔单抗±脂质体多柔比星±泼尼松+齐多夫定+更昔洛韦/缬更昔洛韦。本组MCD患者EBV核酸2.14×103拷贝/ml,疾病活动但无器官功能损害,经更昔洛韦抗病毒治疗和CVP方案化疗2个周期,CT评估疾病部分缓解,定期复查疾病稳定。Angenendt等[16]提出异基因干细胞移植或可成为生命受到威胁的严重患者、对现有治疗耐药或难治患者及合并POEMS综合征患者的选择。干扰素α(INF-α)、全反式维甲酸(ATRA)对MCD可能也有一定治疗价值。
截至2015年12月31日,5例患者随访生存最长23个月,尚在随访中。国内外报道最长366个月[7]。
CD预后与疾病累及范围、组织学类型、病毒感染及患者种族等多种因素有关。MCD较UCD预后差。混合型HVV和局灶型PCV预后较好,95%经完整手术切除可治愈[19]。在西方国家,HHV-8常与MCD的发病及疾病进展相关。国内病例报道中罕见HHV-8阳性者。CD转变为霍奇金淋巴瘤(HL)[20]或NHL国内外文献均有报道,HIV阳性MCD患者进展为NHL的概率是普通HIV感染者的15倍。
2015年3月NCCN首次将CD列入NHL诊断治疗指南中,标志着CD治疗进入规范化时代。HIV阳性MCD转变为NHL风险高是国内外学者共同面对的考验,利妥昔单抗、高效抗病毒治疗的应用能显著降低其转化率。遵循指南推荐并根据我国患者具体特征选择适宜的治疗方案,进行大样本临床观察研究,有望筛选出更适合我国CD患者的治疗方案。
利益冲突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