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估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allo-HSCT)治疗老年人急性髓系白血病(AML)的预后。
回顾性分析2008年6月至2019年3月于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接受allo-HSCT的53例年龄≥55岁AML患者的临床资料,其中单倍体移植26例,同胞全相合移植18例,无关供者移植9例。分析老年AML患者行allo-HSCT的疗效,并比较单倍体与同胞全相合移植的疗效及安全性。
53例老年AML患者中男性35例,女性18例,中位年龄57岁(55~67岁)。45例采用清髓性预处理(MAC)方案,8例采用减低剂量预处理(RIC)方案。52例患者粒系植入成功,植入中位时间12 d(10~23 d);50例患者巨核系植入成功,植入中位时间为13 d(10~76 d)。急性移植物抗宿主病(GVHD)的发生率为49.1%(26/53),其中Ⅲ~Ⅳ级15.1%(8/53)。中位随访时间14.7个月(0.4~136.8个月),生存32例。2年总生存(OS)率、2年无病生存(DFS)率、2年无GVHD无复发生存(GRFS)率分别为63.1%、59.5%和46.1%。多因素分析显示移植前疾病处于非完全缓解状态是影响患者OS(HR=3.600,95% CI 1.213~10.684,P=0.021)、DFS(HR=2.596,95% CI 1.098~6.138,P=0.030)及复发(HR=3.957,95% CI 1.099~14.245,P=0.035)的独立危险因素,移植时供者年龄>45岁是影响患者OS(HR=3.687,95% CI 1.343~10.215,P=0.011)的独立危险因素,诊断至移植时间≥6个月是影响患者GRFS(HR=2.308,95% CI 1.083~4.918,P=0.030)的独立危险因素。单倍体移植组与同胞全相合移植组OS率、DFS率、累积复发率、Ⅲ~Ⅳ级急性GVHD及中重度慢性GVHD发生率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
allo-HSCT是老年人AML安全有效的治疗方式,单倍体移植治疗老年人AML具有与同胞全相合移植相似的疗效及安全性,在无全相合供者情况下,单倍体造血干细胞移植可作为一个较好的选择。
版权归中华医学会所有。
未经授权,不得转载、摘编本刊文章,不得使用本刊的版式设计。
除非特别声明,本刊刊出的所有文章不代表中华医学会和本刊编委会的观点。
急性髓系白血病(AML)是起源于造血干细胞的恶性克隆性疾病,老年人发病率较高,中位发病年龄67岁[1]。老年人AML易伴不良细胞遗传学改变及耐药基因过表达[2],常合并多种基础疾病且脏器功能储备较差,接受强化疗的老年AML患者5年生存率约15%[3]。老年AML患者化疗复发率可达80%以上[4],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allo-HSCT)是唯一可能治愈的方法,但高移植相关病死率限制了其在老年AML患者中的应用[5,6]。国内对于老年AML患者行allo-HSCT的报道较少,我们回顾性分析行allo-HSCT的≥55岁AML患者的临床特征及预后,现报道如下。
选择2008年6月至2019年3月在我中心接受allo-HSCT的53例年龄≥55岁AML患者。按供体来源分为单倍体移植组26例,同胞全相合移植组18例,无关供者移植组9例(10/10相合7例,9/10相合1例,8/10相合1例)。所有患者的诊断符合世界卫生组织(WHO)诊断标准[7],均为非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患者。采用造血干细胞移植合并疾病指数(HCT-CI)评估移植前合并疾病[8]。本研究符合2013年修订的《赫尔辛基宣言》,均获得患者的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根据患者年龄、预后分层及合并基础疾病情况给予IA、IAG、地西他滨+小剂量化疗+粒细胞集落刺激因子(G-CSF)方案为主的诱导缓解治疗。1个疗程达完全缓解(CR)患者采用原方案巩固化疗,未达CR患者采用预激方案再诱导化疗。所有患者均为第1次接受allo-HSCT。根据患者年龄、疾病缓解情况、HCT-CI评分等选择预处理方案。45例患者采用清髓性预处理(MAC)方案,其中44例患者采用BU/CY(白消安+环磷酰胺)、改良BU/CY(司莫司汀+阿糖胞苷+白消安+环磷酰胺)或者BU/FLU(白消安+氟达拉滨+阿糖胞苷)方案,1例患者采用全身照射+环磷酰胺方案。8例患者采用减低剂量预处理(RIC)方案,其中3例采用小剂量全身照射+环磷酰胺+氟达拉滨方案,2例采用FBAA(氟达拉滨+白消安+阿糖胞苷)方案,1例采用CBA(克拉屈滨+白消安+阿糖胞苷)方案,1例采用氟达拉滨+白消安方案,1例采用氟达拉滨+美法仑方案。
单倍体移植、无关供体移植采用环孢素、FK506+甲氨蝶呤联合或不联合霉酚酸酯(MMF)+抗胸腺细胞球蛋白(ATG)预防GVHD(2例未采用ATG,而采用了环磷酰胺);同胞全相合移植采用环孢素、FK506+甲氨蝶呤联合或不联合MMF预防GVHD(7例患者加用了ATG)。根据患者疾病缓解情况、GVHD发生及程度调整免疫抑制剂用法、用量。
中性粒细胞计数(ANC)≥0.5×109/L持续3 d的第1天为粒系植入时间,无血小板输注的情况下血小板计数≥20×109/L持续7 d的第1天为巨核系植入时间[9]。移植后30 d复查骨髓评估疾病缓解情况,采用DNA短串联重复序列(STR)法检测供受体嵌合度,STR>95%提示完全嵌合。
随访终点为2019年8月31日,观察患者移植后造血重建、GVHD发生、感染发生情况、生存和复发情况。总生存(OS)时间定义为造血干细胞回输至患者死亡或末次随访时间;无病生存(DFS)时间定义为造血干细胞回输至疾病进展或死亡或末次随访时间;复发定义为造血干细胞回输至疾病复发或末次随访时间;无GVHD无复发生存(GRFS)时间定义为造血干细胞回输至出现Ⅲ~Ⅳ级急性GVHD、中重度慢性GVHD、复发或死亡的时间。急慢性GVHD的诊断和分级参照文献[10,11]。根据初诊时白细胞细胞遗传学及分子生物学的改变进行遗传学分度[12]。疗效评价标准参照文献[13]。
采用SPSS 22.0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计数资料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或Fisher确切概率法;计量资料为非正态分布,以中位数(范围)表示,组间比较采用Kruskal-Wallis H检验。采用Kaplan-Meier法绘制生存曲线,log-rank法进行组间比较。采用Cox比例风险模型或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进行单因素和多因素分析(将单因素分析中P<0.15的指标纳入多因素分析)。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53例患者中男性35例,女性18例;中位年龄57岁(55~67岁);原发AML 47例,继发AML 6例,危险度分级中危组33例,高危组20例。染色体异常24例(45.3%),其中6例为复杂核型异常,多重聚合酶链反应检出AML1-ETO阳性2例,MLL-MLL阳性2例,MLL-ELL阳性1例,CBFβ-MYH11阳性1例,DEK-NUP214阳性1例,ETO基因扩增1例。45例患者接受Sanger测序或二代测序检测,检出FLT3基因内部串联重复(ITD)突变阳性16例,NPM1突变阳性9例,DNMT3A突变阳性8例,CEBPA突变阳性7例。不同移植方案患者一般临床特征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表1)。单倍体移植组绝大多数患者预处理过程中采用ATG预防GVHD,干细胞来源多为骨髓联合外周血,且输注的CD34+细胞数较多;同胞全相合移植组有7例患者采用ATG,干细胞来源主要是外周血。各组患者年龄、性别、供受者血型、疾病类型、HCT-CI评分、初诊白细胞计数、诊断至移植时间、移植前疾病状态及预处理方式等基线资料比较,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表2)。
组别 | 例数 | 年龄[岁,中位数(范围)] | 性别[例(%)] | 疾病类型[例(%)] | 危险度[例(%)] | 初诊时白细胞计数[×109/L,中位数(范围)] | 初诊时骨髓原始细胞比例[中位数(范围)] | |||
---|---|---|---|---|---|---|---|---|---|---|
男性 | 女性 | 原发AML | 继发AML | 中危组 | 高危组 | |||||
单倍体移植组 | 26 | 58(55~67) | 15(57.7) | 11(42.3) | 22(84.6) | 4(15.4) | 14(53.8) | 12(46.2) | 12.8(1.3~270.0) | 0.64(0.22~0.95) |
同胞全相合移植组 | 18 | 57(55~66) | 13(72.2) | 5(27.8) | 17(94.4) | 1(5.6) | 13(72.2) | 5(27.8) | 20.2(2.2~121.0) | 0.54(0.06~0.96) |
无关供体移植组 | 9 | 56(55~61) | 7(77.8) | 2(22.2) | 8(88.9) | 1(11.1) | 6(66.7) | 3(33.3) | 14.1(1.6~130.9) | 0.67(0.22~0.94) |
χ2值 | 0.544a | - | - | - | 0.475a | 2.101a | ||||
P值 | 0.762 | 0.465 | 0.844 | 0.485 | 0.788 | 0.350 |
注:"-"为Fisher确切概率法;aKruskal-Wallis H检验
组别 | 例数 | 供者性别[例(%)] | 供者年龄[例(%)] | 供受者血型[例(%)] | 诊断至移植时间[例(%)] | ||||
---|---|---|---|---|---|---|---|---|---|
男性 | 女性 | ≤45岁 | >45岁 | 相合 | 不相合 | <6个月 | ≥6个月 | ||
单倍体移植组 | 26 | 16(61.5) | 10(38.5) | 25(96.2) | 1(3.8) | 16(61.5) | 10(38.5) | 14(53.8) | 12(46.2) |
同胞全相合移植组 | 18 | 10(55.5) | 8(44.4) | 2(11.1) | 16(88.9) | 12(66.7) | 6(33.3) | 13(72.2) | 5(27.8) |
无关供体移植组 | 9 | 8(88.9) | 1(11.1) | 9(100.0) | 0 | 3(33.3) | 6(66.7) | 6(66.7) | 3(33.3) |
χ2值 | - | - | - | - | |||||
P值 | 0.221 | <0.01 | 0.223 | 0.485 |
组别 | 例数 | HCT-CI评分[例(%)] | 移植前疾病状态[例(%)] | 移植前MRD[例(%)] | 预处理方式[例(%)] | |||||
---|---|---|---|---|---|---|---|---|---|---|
<3分 | ≥3分 | CR | 非CR | 阳性 | 阴性 | 未检测 | MAC | RIC | ||
单倍体移植组 | 26 | 24(92.3) | 2(7.7) | 18(69.2) | 8(30.8) | 13(50.0) | 13(50.0) | 0 | 22(84.6) | 4(15.4) |
同胞全相合移植组 | 18 | 16(88.9) | 2(11.1) | 16(88.9) | 2(11.1) | 7(38.9) | 9(50.0) | 2(11.1) | 15(83.3) | 3(16.7) |
无关供体移植组 | 9 | 9(100.0) | 0 | 8(88.9) | 1(11.1) | 6(66.7) | 3(33.3) | 0 | 8(88.9) | 1(11.1) |
χ2值 | - | - | - | - | ||||||
P值 | 0.820 | 0.314 | 0.346 | 1.000 |
组别 | 例数 | 使用ATG[例(%)] | 造血干细胞来源[例(%)] | 输注单个核细胞数[×108/kg,中位数(范围)] | 输注CD34+细胞数[×106/kg,中位数(范围)] | |||
---|---|---|---|---|---|---|---|---|
是 | 否 | 骨髓 | 外周血 | 骨髓+外周血 | ||||
单倍体移植组 | 26 | 24(92.3) | 2(7.7) | 2(7.7) | 9(34.6) | 15(57.7) | 10.05(5.95~21.71) | 4.73(2.15~9.53) |
同胞全相合移植组 | 18 | 7(38.9) | 11(61.1) | 2(11.1) | 16(88.9) | 0 | 7.74(3.18~28.49) | 3.15(1.37~5.28) |
无关供体移植组 | 9 | 9(100.0) | 0 | 0 | 9(100.0) | 0 | 8.85(5.92~13.00) | 4.00(2.66~6.22) |
χ2值 | - | - | 3.792a | 10.577a | ||||
P值 | <0.01 | <0.01 | 0.150 | 0.005 |
注:"-"为Fisher确切概率法;a Kruskal-Wallis H检验;HCT-CI为造血干细胞移植合并疾病指数;CR为完全缓解;MRD为微小残留病;MRD阳性为MRD≥10-3;MRD阴性为MRD<10-3;MAC为清髓性预处理;RIC为减低剂量预处理;ATG为抗胸腺细胞球蛋白
53例AML患者中,1个疗程获得CR者34例,2~3个疗程获得CR者16例。移植前疾病状态:CR 42例(第1次CR 35例,第2次CR 7例),部分缓解(PR)3例,未缓解(NR)8例,中位回输单个核细胞(MNC)数为9.41×108/kg[(3.18~28.49)×108/kg],中位CD34+细胞数为4.18×106/kg[(1.37~9.53)×106/kg]。
1例患者因败血症于移植后11 d造血功能未重建时死亡,其余52例患者粒系均成功植入,中位植入时间为12 d(10~23 d);50例患者巨核系植入成功,中位植入时间为13 d(10~76 d),其中1例患者发生血小板植入不良,另有2例患者发生血小板原发植入失败。
移植100 d内26例(49.1%)发生急性GVHD,其中Ⅰ级9例(17.0%),Ⅱ级9例(17.0%),Ⅲ~Ⅳ级8例(15.1%)。在可评估的46例患者中,22例(47.8%)在移植100 d后发生慢性GVHD,其中轻度12例(26.1%),中重度10例(21.7%)。
自预处理开始至造血重建期5例患者发生感染,4例为血流感染(其中1例因大肠埃希菌败血症于移植后11 d死亡),1例为肺部感染。截至随访终点,16例患者移植后发生巨细胞病毒(CMV)血症,其中11例发生在移植100 d内,治疗后转阴;5例发生在移植100 d后,3例经治疗后转阴。多因素分析结果显示,供受者血型不相合(OR=9.211,95% CI 2.141~39.623,P=0.003)、移植后发生Ⅲ~Ⅳ级急性GVHD(OR=6.568,95%CI 1.022~42.227,P=0.047)是移植后发生CMV血症的独立危险因素。4例患者发生EB病毒血症,其中3例发生在移植100 d以内,1例发生在移植100 d后,经治疗均转阴。
53例老年AML患者中位随访时间14.7个月(0.4~136.8个月),生存32例(其中31例为DFS),19例死亡,2例失访。2年OS率63.1%,2年DFS率59.5%,2年GRFS率46.1%,2年复发率24.0%。15例常规治疗中复发;12例移植后复发,其中8例死亡,2例经化疗联合靶向治疗再次获得缓解,1例带病生存,1例失访。
将可能影响预后的指标纳入Cox单因素分析,结果显示,移植前疾病处于非CR状态、诊断至移植时间≥6个月、供者年龄>45岁为影响OS的不良因素(均P<0.15);移植前疾病处于非CR状态、诊断至移植时间≥6个月为影响DFS的不良因素(均P<0.15);移植前疾病处于非CR状态、诊断至移植时间≥6个月、移植前MRD阳性为影响复发的不良因素(均P<0.15);移植前疾病处于非CR状态、诊断至移植时间≥6个月、采用RIC方案、预处理过程中不使用ATG为影响GRFS的不良因素(均P<0.15)。
将单因素分析中P<0.15的指标纳入Cox多因素分析,结果显示,移植前疾病处于非CR状态是影响患者OS(HR=3.600,95% CI 1.213~10.684,P=0.021)、DFS(HR=2.596,95% CI 1.098~6.138,P=0.030)及复发(HR=3.957,95% CI 1.099~14.245,P=0.035)的独立危险因素;移植时供者年龄>45岁是影响患者OS(HR=3.687,95% CI 1.343~10.215,P=0.011)的独立预后不良因素;诊断至移植时间≥ 6个月是影响患者GRFS(HR=2.308,95% CI 1.083~4.918,P=0.030)的独立预后不良因素。
AML的发病率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高,提高老年AML患者的生存率对AML患者整体治疗水平的提高至关重要。老年AML患者多具有前驱血液病史,易合并不良细胞遗传学及分子生物学改变,且合并基础疾病较多,与年轻患者相比,对化疗的耐受性差,化疗缓解率低,且复发率高达80%以上[4,12]。目前老年AML的治疗方法主要有强化化疗、非强化化疗、去甲基化治疗以及造血干细胞移植。本研究中15例患者在常规治疗中复发,多数患者复发发生在第1次CR后半年内。
allo-HSCT是唯一可能治愈老年AML患者的方法,但预处理不良反应以及移植相关病死率较高限制了allo-HSCT的应用,即使在美国,也只有约8%的老年AML患者接受造血干细胞移植[14],随着移植技术的发展,行allo-HSCT的老年患者逐步增加[15]。McClune等[16]回顾性分析了1 080例年龄>40岁的AML第1次CR以及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MDS)行RIC allo-HSCT的患者,多因素分析示40~54、55~69、60~64、≥65岁患者在非复发死亡率(NRM)、复发、DFS及OS等方面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提示年龄不应是allo-HSCT的禁忌证。2017欧洲白血病网(ELN)指南中也提出当复发率预计为35%~40%时,建议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12]。特别是在预后不良组中,造血干细胞移植应该在CR后立即进行。本研究中多因素分析显示,移植时疾病处于非CR状态有较低的OS率、DFS率及较高的复发率,且诊断至移植时间≥6个月的患者GRFS时间更短,提示对于适合HSCT的患者应在CR后尽早进行移植。莫晓东和王昱[17]分析中危AML患者在第1次CR后行化疗还是移植的问题,提出对综合评估可接受allo-HSCT的老年患者,可考虑接受RIC的同胞全相合或其他替代供者的allo-HSCT。
由于MAC方案NRM较高,老年AML患者多数采用RIC方案,RIC-HSCT在老年AML的治疗中得到认可[17,18,19]。Ringdén等[20]比较了AML患者行RIC与MAC无关供者造血干细胞移植的疗效,研究发现,对于年龄≥50岁患者而言,两组的无白血病生存(LFS)相似,但前者的NRM更低。尽管国外文献中老年AML患者大多使用RIC方案,但本研究53例AML患者中45例采用MAC方案(其中43例采用BU/CY或改良BU/CY方案),多因素分析示预处理方案对复发、OS、DFS及GRFS无影响,可能与本研究为回顾性分析且病例数较少有关。MAC方案的早期NRM率较高,但RIC方案又要面对移植后复发率高的问题,应根据患者具体情况选择合适的移植方式。
移植后患者死亡主要发生在移植后2年内[21]。移植后复发是患者死亡的主要原因,本研究至随访结束共19例患者死亡,其中18例死于移植后2年内,8例死于复发。Shimoni等[22]对1 134例50岁以上AML行同胞全相合与无关全相合供体移植的患者进行长期随访,结果发现移植后2年LFS的患者能够获得较好的远期结果,且供体来源及预处理方式不是影响预后的因素。从本研究生存曲线中可以观察到一个平台期,移植后2年DFS的患者长期生存的概率很高,且移植类型、预处理方案等对预后均无影响,与文献报道的结果一致。
同胞全相合供者一直以来是造血干细胞移植的首选,由于老年AML患者的同胞年龄偏大,其身体条件不一定适合作为供者,因此老年AML患者找到合适同胞全相合供体的概率较低,无关供者移植及单倍体移植作为替代方案显得尤其重要。根据2015年欧洲血液和骨髓协会的报告,近年来单倍体移植的数量正在不断增加[23]。Santoro等[24]对60岁以上的AML患者行单倍体移植与无关全相合供者移植进行比较,发现两者具有相似的疗效,且单倍体移植的患者中重度慢性GVHD的发生率更低,提示老年AML患者行单倍体HSCT是可行的。本研究中单倍体移植组与同胞全相合移植组比较,两组在Ⅲ~Ⅳ级急性GVHD、中重度慢性GVHD的发生、OS、DFS及复发方面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需要指出的是,本组病例数较少,但单倍体移植表现出了优于同胞全相合供者移植的疗效,这可能与单倍体移植供者更为年轻相关。
总之,本研究结果显示,采用MAC方案的allo-HSCT治疗老年AML是可行的,单倍体移植与同胞全相合供者移植具有相似的疗效。应根据患者的疾病情况、合并基础疾病等综合评估,选择最适合的allo-HSCT方案。
利益冲突 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