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2009~2018年武汉市医疗机构的卫生资源配置效率，为提升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提供客观依据。
采用BCC模型对2018年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进行横向静态分析，采用Malmquist指数对2009~2018年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进行纵向动态分析。
2018年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的综合效率均值为0.895，其中5个行政区的配置效率达到DEA有效，占比38.46%；2009~2018年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的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均值为1.006，其中9个行政区的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均值大于1，占比69.23%。
2018年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不高，存在医疗卫生资源投入不足且区域不均衡现象；2009~2018年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得到较好提升，但近几年呈现出效率增长放缓趋势，技术进步是效率提升的重要驱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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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2009年新医改以来，国家出台了一系列医疗卫生改革政策，力求不断改善我国医疗卫生资源分布不均匀的现状，提升医疗卫生服务的公平性和可及性。武汉市作为湖北省的省会城市，其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的优化将会对湖北省乃至整个中部地区人民群众的健康水平提升具有推动作用。现有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借助基尼系数、泰尔指数等对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的公平性研究[1,2]；二是通过横截面数据进行卫生资源配置效率研究[3]。相对而言，公平性的研究更为充实和完善，而效率的横截面研究仅能体现某一年度的效率情况，忽视了时间上的变化，结果不能体现效率变化的连贯性和动态性。因此，作者在对2018年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的横截面研究基础上，结合Malmquist指数对2009~2018年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数据进行动态研究，客观、完整地呈现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的10年演进与未来完善方向，为武汉市的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提升提供参考依据。
本文数据来源于《武汉市卫生健康年鉴》《武汉卫生计生年鉴》和《武汉卫生年鉴》记录的2009~2018年10年的医疗卫生面板数据。根据毛燕娜等[4]的研究和王敏等[5]提出的数据包络分析（DEA）指标选取原则，本研究中选取医疗机构数、床位数和卫生技术人员数3项作为投入指标，年度总诊疗数和出院数2项作为产出指标。
借助软件DEAP2.1，通过DEA中的BCC模型和Malmquist指数对2009~2018年武汉市13个行政区的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进行综合分析。DEA是评价多投入与多产出的决策单元间相对有效性的数据分析方法，被广泛地应用在卫生资源配置效率评价中[6,7]。BCC模型是在医疗机构规模报酬可变的假设下，将传统CCR模型的综合效率分解为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当综合效率和纯技术效率值均为1时，称为决策单元DEA有效[8]。Malmquist指数常被用于衡量决策单元在不同时期的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情况，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可以被分解为技术效率变化指数和技术进步指数，其中技术效率变化指数可进一步分解为纯技术效率变化指数和规模效率变化指数。通过分析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及其分解情况，可以得出决策单元的效率变化的动态情况及其原因[9,10]。在医疗机构卫生资源配置效率的研究中，若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大于1，表明该机构的卫生资源配置效率得到提升，反之则降低。
表1给出了武汉市2018年13个行政区医疗卫生资源产出与投入各指标的具体情况，可以看出2018年武汉市13个行政区累计设有医疗卫生机构4 417家，投入床位94 338张和卫生技术人员107 871人，全年累计诊疗84 328 264例次、出院人数为3 004 188例。具体到产出与投入指标详细结果，武昌区的床位数、卫生技术人员数、总诊疗人次和出院人数最高，洪山区的医疗卫生机构数最高。对比可以发现，7个中心城区的医疗卫生资源产出与投入指标均明显高于6个远城区的总量，表明2018年武汉市的医疗卫生资源配置存在一定的区域不均衡性。
2018年武汉市13个行政区医疗卫生资源配置的基本情况
2018年武汉市13个行政区医疗卫生资源配置的基本情况
| 地区 | 产出指标 | 投入指标 | ||||
|---|---|---|---|---|---|---|
| 总诊疗数（例次） | 出院（例） | 机构（家） | 床位（张） | 卫生技术人员（人） | ||
| 中心城区 | ||||||
| 江岸区 | 10635092 | 432944 | 559 | 12005 | 14124 | |
| 江汉区 | 9732452 | 375057 | 349 | 12167 | 14065 | |
| 硚口区 | 14131375 | 561541 | 365 | 15148 | 18639 | |
| 汉阳区 | 3276227 | 80923 | 437 | 3545 | 4831 | |
| 武昌区 | 15130837 | 576060 | 565 | 17192 | 19408 | |
| 青山区 | 3956584 | 134846 | 217 | 5004 | 5657 | |
| 洪山区 | 8379822 | 193390 | 573 | 6890 | 9872 | |
| 远城区 | ||||||
| 东西湖区 | 2392661 | 99688 | 249 | 3927 | 4081 | |
| 汉南区 | 1359193 | 24532 | 215 | 1316 | 1907 | |
| 蔡甸区 | 1918891 | 65908 | 187 | 3441 | 2245 | |
| 江夏区 | 2991234 | 75035 | 215 | 2591 | 3332 | |
| 黄陂区 | 6146205 | 230068 | 296 | 6356 | 5928 | |
| 新洲区 | 4277691 | 154196 | 190 | 4756 | 3782 | |
| 合计 | 84328264 | 3004188 | 4417 | 94338 | 107871 | |
BCC模型可不受产出与投入指标计量单位的影响，给出静态的各行政区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的横向比较结果。表2给出了基于产出导向的BCC模型分析结果，可知2018年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的综合效率均值为0.895、纯技术效率均值为0.940，均小于1，未达到DEA有效。13个行政区中有5个行政区的综合效率和纯技术效率值均为1，达到DEA有效，占比38.46%，表明这个5个行政区的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较高，相关卫生资源投入得到较为充分的利用。其次在未达到DEA有效的8个行政区中，中心城区有1个行政区处于规模报酬递减阶段、2个行政区处于规模报酬递增阶段，相比之下，远城区3个行政区均处于规模报酬递增阶段。
2018年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的静态分析结果
2018年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的静态分析结果
| 地区 | 综合效率 | 纯技术效率 | 规模效率 | 规模报酬 |
|---|---|---|---|---|
| 江岸区 | 0.977 | 0.977 | 1.000 | 不变 |
| 江汉区 | 0.854 | 0.863 | 0.990 | 递减 |
| 硚口区 | 1.000 | 1.000 | 1.000 | 不变 |
| 汉阳区 | 0.782 | 0.789 | 0.991 | 递增 |
| 武昌区 | 0.927 | 1.000 | 0.927 | 递减 |
| 青山区 | 0.797 | 0.825 | 0.966 | 递增 |
| 洪山区 | 1.000 | 1.000 | 1.000 | 不变 |
| 东西湖区 | 0.695 | 0.765 | 0.909 | 递增 |
| 汉南区 | 0.849 | 1.000 | 0.849 | 递增 |
| 蔡甸区 | 0.756 | 1.000 | 0.756 | 递增 |
| 江夏区 | 1.000 | 1.000 | 1.000 | 不变 |
| 黄陂区 | 1.000 | 1.000 | 1.000 | 不变 |
| 新洲区 | 1.000 | 1.000 | 1.000 | 不变 |
| 均值 | 0.895 | 0.940 | 0.953 | - |
Malmquist指数分析考虑了时间因素的影响，可以反映卫生资源配置效率的动态变化情况[7,11]。表3给出了2009~2018年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各年度间的变化。可以发现2009~2018年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的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均值为1.006，且分解的各指数的均值均大于1，表明自2009年新医改以来，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的整体配置效率得到较好的提升，呈上升趋势。从各年度来看，仅2009~2010、2010~2011、2011~2012、2013~2014年4个年度的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大于1。对比分解的各指数可以发现，全要素生产率指数的变化很大程度上受到技术进步指数的影响，特别是在2014~2015年，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的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值达到最低值0.855，此时的技术效率变化指数和纯技术效率变化指数均大于1，规模效率变化指数值为0.990，而技术进步指数仅为0.818，表明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提升受规模大小的影响较弱。
2009~2018年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的Malmquist指数分析结果
2009~2018年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的Malmquist指数分析结果
| 年度 | 技术效率变化指数 | 技术进步指数 | 纯技术效率变化指数 | 规模效率变化指数 | 全要素生产率指数 |
|---|---|---|---|---|---|
| 2009~2010 | 0.926 | 1.192 | 0.950 | 0.975 | 1.105 |
| 2010~2011 | 1.007 | 1.069 | 0.983 | 1.024 | 1.076 |
| 2011~2012 | 0.992 | 1.097 | 1.002 | 0.990 | 1.088 |
| 2012~2013 | 0.972 | 1.012 | 0.997 | 0.975 | 0.984 |
| 2013~2014 | 1.139 | 0.922 | 1.044 | 1.091 | 1.051 |
| 2014~2015 | 1.045 | 0.818 | 1.056 | 0.990 | 0.855 |
| 2015~2016 | 0.975 | 0.991 | 0.967 | 1.009 | 0.966 |
| 2016~2017 | 0.981 | 0.984 | 0.991 | 0.990 | 0.965 |
| 2017~2018 | 1.014 | 0.977 | 1.023 | 0.991 | 0.991 |
| 均值 | 1.004 | 1.002 | 1.001 | 1.003 | 1.006 |
具体到13个行政区10年的Malmquist指数均值结果（表4），可以发现13个行政区中有9个区的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均值大于1，占比69.23%，表明武汉市大部分行政区的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得到较好提升。对比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均值及分解指数可以发现，汉阳区、武昌区、洪山区和蔡甸区4个行政区的全要素生产率均值及分解指数的变化趋势与武汉市整体趋势一致，技术进步指数对全要素生产率指数的影响较强。
2009~2018年武汉市各行政区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的Malmquist指数分析结果
2009~2018年武汉市各行政区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的Malmquist指数分析结果
| 地区 | 技术效率变化指数 | 技术进步指数 | 纯技术效率变化指数 | 规模效率变化指数 | 全要素生产率指数 |
|---|---|---|---|---|---|
| 江岸区 | 1.014 | 1.019 | 1.008 | 1.006 | 1.033 |
| 江汉区 | 1.000 | 1.023 | 0.997 | 1.002 | 1.022 |
| 硚口区 | 1.000 | 1.026 | 1.000 | 1.000 | 1.026 |
| 汉阳区 | 0.991 | 0.988 | 0.984 | 1.006 | 0.979 |
| 武昌区 | 0.992 | 0.979 | 1.000 | 0.992 | 0.971 |
| 青山区 | 0.981 | 1.034 | 0.979 | 1.002 | 1.014 |
| 洪山区 | 1.006 | 0.978 | 1.003 | 1.003 | 0.984 |
| 东西湖区 | 0.989 | 1.013 | 0.990 | 0.998 | 1.002 |
| 汉南区 | 1.025 | 0.987 | 1.000 | 1.025 | 1.012 |
| 蔡甸区 | 0.994 | 0.989 | 1.000 | 0.994 | 0.983 |
| 江夏区 | 1.030 | 0.987 | 1.019 | 1.011 | 1.017 |
| 黄陂区 | 1.000 | 1.008 | 1.000 | 1.000 | 1.008 |
| 新洲区 | 1.036 | 0.996 | 1.031 | 1.005 | 1.032 |
2018年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的综合效率均值仅为0.895，尚未达到DEA有效，表明2018年武汉市的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不佳，存在投入冗余和产出不足的问题，其效率仍有较大提升空间。根据2018年武汉市卫生资源的投入情况看，中心城区的医疗卫生资源投入指标数量明显高于远城区，13个行政区中仅5个行政区达到DEA有效，且远城区处于规模递增阶段的数量明显高于中心城区，表明2018年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整体投入仍存在不足且远城区的投入不足较中心城区更为明显，这与现有研究结论一致[1,2]。具体而言，江汉区、汉阳区、青山区、东西湖区、汉南区和蔡甸区6个行政区的规模报酬处于递增状态，表明这些地区下一年度应增加相关资源投入，以提升其医疗服务产出，实现DEA有效；江岸区的规模报酬处于不变状态，表明江岸区下一年度应在现有投入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升医疗卫生技术水平，而非单纯增加资源投入；武昌区的规模报酬处于递减状态，表明武昌区下一年度应对不同医疗机构之间的卫生资源进行调整，合理配置床位和卫生技术人员，使现有的卫生资源投入得到最大优化，在不减少医疗卫生资源的前提下，增加服务产出。
根据Malmquist指数结果，可以发现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的全要素生产率指数均值为1.006，表明自新医改以来，武汉市的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整体上得到了较好的提升。具体到各年度的全要素生产率指数结果可以发现，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整体的全要素生产率指数有所下降，四个年度的全要素生产率值低于1，在2014~2015年度降幅最为明显，达到最低值0.855，表明其效率提升的趋势在近几年呈现出放缓放低的态势。
根据2009~2018年武汉市整体医疗卫生资源配置全要素生产率指数的分解情况和13个行政区的医疗卫生资源配置全要素生产率指数的分解情况来看，全要素生产率指数的变化和技术进步指数的变化基本一致，对比规模效率指数的变化可以发现，技术进步指数的影响较强，表明自新医改以来，武汉市医疗卫生资源配置效率的提升主要受到相关医疗技术进步的驱动，单纯的医疗规模扩大对效率的提升影响较弱。
伴随人口老龄化和预期寿命的延长，人民群众对医疗服务的需求逐年上升且医疗服务需求日渐多元化。而远城区人口密度相对较小、居民健康素养相对较低，导致其医疗机构服务内容更为复杂。因此，武汉市医疗卫生系统在下一阶段的卫生资源投入时应向远城区适当倾斜，鼓励综合医疗卫生机构在远城区建设新院区，实现"一院多区"的医疗机构战略布局，缩小医疗卫生资源配置的区域差异，增强远城区居民基本医疗服务的可及性和公平性。
医联体建设是城市推进分级诊疗政策的有效实践，医疗卫生资源可以在不同层级、不同地区的医疗机构实现有效有序流动，推动了医疗卫生资源配置优化。一方面，患者可以享受更加优质便捷的医疗服务；另一方面，医联体搭建的公共平台，在对基层、远城区医疗机构的帮扶过程中，极大推动了优秀卫生技术人员的相互交流与学习，让卫生资源投入冗余的问题在医联体内部得到消化。从产出最大化的角度看，在现有医疗卫生资源投入基础上，鼓励卫生技术人员多点执业，实现人员与资源的流动调整，扩大医疗的产出。
优质的医疗服务质量是人民群众健康的重要保障，医疗机构规模的扩大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带动整个医疗行业的发展，在短期内获得较大收益，但从发展卫生事业长远视角看，技术的革新与应用才是最根本的保障。因此，武汉市医疗卫生事业的发展在继续扩大医疗机构规模的同时，应重点提升医疗卫生领域的创新与成果转化能力，关注优质医疗卫生技术人员的培养与训练，充分发挥武汉市政府、高校和企业等多方的智库作用，形成合力推动医疗技术的进步，实现武汉市医疗卫生事业的长效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