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髂动脉闭塞症(AIOD)是周围动脉疾病的一种,主要表现为腹主动脉远端和/或髂总动脉、髂内动脉、髂外动脉的慢性狭窄或闭塞性改变。由于很多无症状患者,其人群发病率很难统计,据报道为4%~14%。70岁以上人群发病率为14%~20%,80岁以上发病率约为23%。AIOD的临床表现可从间歇性跛行、静息痛至组织坏死,合并髂内动脉闭塞者还可同时伴有阳痿。流出道通畅的单纯性主髂动脉病变的症状更多为间歇性跛行。据统计,约有1/4间歇性跛行患者症状可自行好转,另外1/4间歇性跛行患者症状将加重。开放治疗是过去治疗的金标准,而随着腔内技术的进步,微创介入治疗目前已占主导地位。本文将对目前各种治疗方法进行了综合评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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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髂动脉闭塞症(aorto-iliac occlusive disease,AIOD)是周围动脉疾病(peripheral artery disease,PAD)的一种,主要表现为腹主动脉远端和/或髂总动脉、髂内动脉、髂外动脉的慢性狭窄或闭塞性改变。由于很多无症状患者,其人群发病率很难统计,据报道为4%~14%[1, 2]。70岁以上人群发病率为14%~20%,80岁以上人群发病率约为23%[3, 4]。
AIOD的临床表现可以从间歇性跛行、静息痛至组织坏死,合并髂内动脉闭塞者还可同时伴有阳痿。流出道通畅的单纯性主髂动脉病变的症状更多为间歇性跛行。据统计,约有1/4间歇性跛行患者的症状可自行好转,另外1/4症状将加重。间歇性跛行患者发生严重下肢缺血(critical limb ischemia,CLI)的风险较低,10年截肢率仅有2%[5]。因此,大多数间歇性跛行患者可考虑保守治疗,而CLI患者则需要外科干预。以主-双侧股动脉人工血管转流术(主双股搭桥)为主的开放手术在过去是治疗AIOD的主要治疗方式与治疗金标准。近年来随着腔内材料的发展以及腔内技术的进步,腔内治疗逐渐成为治疗的主流方法。AIOD患者除了往往同时存在心脑血管等方面的合并症,也可合并远端股腘动脉流出道病变,因此治疗方式的选择应结合患者的症状、病变解剖学情况以及患者的手术耐受程度综合考虑。
无论是否进行血运重建,保守治疗应贯穿患者的治疗始终。对于无症状患者或跛行距离较长的AIOD患者,药物治疗主要旨在降低心脑血管意外以及其他合并症的风险;对于跛行距离较短的患者,保守治疗主要目的是增加血管灌注量,增加跛行距离,从而提高生活质量。保守治疗方法包括药物治疗与功能锻炼。
长期使用氯吡格雷或者阿司匹林单种抗血小板药物可以降低有症状或无症状PAD患者心肌梗死、卒中以及血管性事件的发生率,无论是否行血运重建都推荐使用,同时对于合并糖尿病的患者,更推荐使用氯吡格雷[5]。对于已行血运重建的患者,氯吡格雷联合阿司匹林双抗治疗可以降低术后血管相关并发症的发生率[6]。对于有其他抗凝指征的AIOD患者,可单独使用口服抗凝药物,若下肢缺血风险较高或已行腔内手术治疗,在口服抗凝药物基础上需加用单种抗血小板药物[5]。对于间歇性跛行患者,使用西洛他唑可以改善症状,增加跛行距离[6]。
行走锻炼可以有效提高间歇性跛行患者的跛行距离。CLEVER研究按照主髂动脉病变引起的间歇性跛行患者治疗方式分为三组:药物治疗组、药物治疗+辅助锻炼组以及药物治疗+支架植入组。2012年报告了6个月随访结果,药物治疗+辅助锻炼组最大行走时间改善最明显;药物治疗+辅助锻炼组及药物治疗+支架植入组生活质量改善均较药物治疗组高[7]。
间歇性跛行患者经保守治疗后症状加重,以及出现静息痛、组织坏死的患者需要接受外科治疗。外科治疗可分为开放手术及腔内介入两种。开放治疗一直以来是治疗金标准,但其死亡率、并发症发生率以及恢复正常生活速度均劣于腔内治疗。随着技术手段的进步以及腔内材料的发展,腔内治疗越来越多地占据主导地位。应根据患者病变的解剖学范围与解剖学条件、全身情况以及医生的经验来合理选择治疗方式。
2007年,泛大西洋合作组织(Trans-Atlantic Inter-Society Consensus,TASC)发布了针对PAD的TASC Ⅱ分型,将所有PAD分为A~D四型。A型病变首选腔内治疗,B型病变可考虑腔内治疗,C型病变可考虑开放治疗,D型病变首选开放治疗。其中对于主髂动脉病变分型见图1[8]。
注:TASC为泛大西洋合作组织
15年过去,TASC至今仍未颁布TASC Ⅲ分型,而腔内治疗的发展日新月异,大多数TASC C或D型病变目前也能通过腔内技术成功得到治疗,但其远期通畅率仍需时间观察。
由于开放手术创伤大,围术期死亡率及并发症发生率均较腔内治疗高,因此目前开放手术多用于血管病变广泛,解剖条件复杂不适合腔内治疗或腔内治疗失败的病例。另外,合并主髂动脉瘤以及主动脉闭塞段接近肾动脉平面者也推荐开放手术治疗[9]。开放手术总体围术期死亡率<3%,并发症包括心脑血管事件、肺部感染、胃肠道并发症以及伤口并发症等,发生率为10%~15%。5年及10年通畅率为80%~90%。远期并发症包括人工血管闭塞、假性动脉瘤、人工血管感染及人工血管肠瘘等[10]。
长期以来,原位血运重建,如主-股或髂-股动脉人工血管转流术都是开放手术的主要术式。可以经腹或经腹膜后完成,两者并不影响手术效果,单侧转流更适合腹膜后入路。近段吻合方式的选择(端端或端侧)并不影响远期通畅率,选择哪种吻合方式主要由肾下腹主动脉病变的程度以及盆腔的血供情况所决定。端端吻合对肾下正常腹主动脉长度要求相对较低,且更容易被后腹膜覆盖[10]。如果股总动脉分叉处无病变,远端吻合口最好做到股总动脉中段;若分叉处有病变,则需同时行内膜剥脱以保证股深动脉血流。当腹腔内解剖条件复杂或患者一般情况差无法接受开腹手术时,可考虑选择腹膜后入路行主-单股动脉转流+股股转流,甚至腋股转流等解剖外转流术式。但解剖外转流远期通畅率不佳,因此不推荐作为跛行患者的治疗方式[8]。
随着腔内技术的进步以及材料的革新,腔内技术被越来越多地适用于主髂动脉病变的治疗而且,即使是复杂的TASC C型或D型病变的腔内治疗通畅率也在逐步提高。目前复杂性病变腔内治疗的远期(5~7年)一期通畅率较开放手术低,但4~5年后二期通畅率两者相当[2]。最近的数据显示技术成功率以及通畅率与病变复杂程度无关(TASC Ⅱ A~D型)。一项前瞻性非随机研究显示腔内治疗TASC A~D型病变的12个月通畅率依次为94.0%、96.5%、91.3%以及90.2%,差异无统计学意义[11]。其他辅助技术及材料的出现,如用于长段慢性完全闭塞性病变可通过器材、覆膜支架以及股动脉内膜剥脱与髂动脉支架结合的杂交技术,使得腔内手段被更广泛地应用于主髂动脉病变的治疗。另外,腔内治疗主髂动脉病变并不会影响后续可能的开放手术。有研究表明腔内治疗失败后的开放手术效果并不劣于一期开放手术效果[12]。
1. 主动脉病变的腔内治疗:支架植入仍是腔内治疗的主流。其一期技术成功率可达90%~100%,1年一期通畅率为75%~100%,4年一期通畅率为60%~80%。1年及5年二期通畅率分别可达90%~100%及60%~100%[10]。支架包括球扩式和自膨式,覆膜或者不覆膜,选取何种支架取决于病变类型及合适的支架大小。钙化病变通常需要更大力量破坏斑块,因此多选用球扩式支架。而自膨式支架直径通常更大,适用于大直径血管。应选用合适直径的主髂动脉支架,尤其是对于钙化严重的病变,可能需要选取比自身动脉直径小的支架以减少破裂风险。另外需注意的是支架不要超过肾动脉以免出现肾动脉栓塞,髂动脉分叉处通常需要支架对吻来保证双侧髂动脉通畅。
2. 髂动脉病变的腔内治疗:除非病变非常局限,否则推荐使用支架提高远期通畅率。入路可使用同侧或对侧股动脉及肱动脉。使用上肢入路时应注意器材的工作长度,使用同侧股动脉入路时应保证最远端支架距离穿刺鞘有足够的距离。同时处理双侧髂动脉病变的远期效果并不劣于只处理单侧病变;同样,髂总病变与髂外病变的远期效果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在多数情况下,裸支架覆盖髂内动脉开口并不会影响髂内动脉血流。由于髋关节弯曲可导致支架断裂,不推荐在股总动脉使用支架。如果病变延伸至股总动脉,可使用杂交技术。股总动脉行内膜剥脱以保证股深动脉及股浅动脉开口通畅,同时创造足够长度的支架远端锚定区,同时行主/髂动脉腔内治疗。支架同样分为裸支架与覆膜支架,自膨式支架与球扩式支架。覆膜支架在通畅率方面并未表现出比裸支架更高的优势,但当出现髂动脉破裂时,覆膜支架可以很好地提供安全保证。对于髂外动脉,柔顺性好的自膨式支架更为适合。髂动脉支架的技术成功率为90%~100%,1年一期及二期通畅率分别为70%~100%与90%~100%,5年一期及二期通畅率分别为60%~85%与80%~95%;围术期死亡率≤1%,并发症发生率为5%~20%[10]。
3. 主髂动脉联合病变的腔内治疗:近年来,有专家使用腹主动脉覆膜支架治疗腹主动脉闭塞性病变,结合已上市的小直径覆膜支架的应用,使得腔内彻底重建主动脉分叉成为可能。这种覆膜支架的组合重建腹主动脉分叉部位的手术方式(covered endovascular reconstruction of aortic bifurcation,CERAB)可以提高复杂血管病变,如合并血栓、瘤样扩张等情况的治疗安全性。但是,高血栓负荷病变腔内治疗时会增加肾动脉栓塞的风险,可能还是需要外科手术解决。根据英国多中心研究报道,CERAB技术治疗主髂动脉病变术后18个月随访期内,死亡率为4.3%,大截肢率为1.7%;1年一期通畅率、辅助一期通畅率及二期通畅率分别为88%、94%及98%[13]。另外一项研究结果显示,CERAB术后两年死亡率为0,保肢率为100%,一期和二期通畅率分别为87.5%和100%[14]。
国外也有公司针对AIOD推出了一体式的主动脉覆膜分支支架系统。据文献报道,其技术成功率可达到100%,30 d死亡率为0,1年及2年通畅率均达到100%[15-16]。另外,有研究对比了一体式支架与主-双股动脉搭桥的远期效果,结果表明在3年随访期内,两者死亡率与症状改善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但一体式支架组再干预率与截肢率均高于主-双股动脉搭桥组[17]。目前尚缺乏大样本前瞻性研究结果,因此其临床价值尚有待观察。
综上所述,AIOD是一种PAD,可导致肢体疼痛、坏死,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质量甚至威胁生命。药物治疗辅助步行锻炼是治疗本病的基础。手术干预分为开放手术与腔内治疗,腔内治疗围术期死亡率及并发症发生率均较开放手术低,且远期效果不逊于开放手术,目前已成为治疗首选。开放手术则多用于腔内治疗无法完成或失败的病例。但治疗方式的选择仍需基于患者的症状、病变解剖学情况以及患者对手术的耐受程度来综合考虑。
舒畅, 黎明. 主髂动脉闭塞症的治疗现状和进展[J]. 中华血管外科杂志, 2023, 8(1): 1-5. DOI: 10.3760/cma.j.cn101411-20230225-0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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