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扩张型心肌病(DCM)是临床常见的心肌疾病,预后较差。能够准确预测DCM患者的预后对指导临床实践意义重大。近年来,随着医疗技术水平的快速发展以及对DCM的深入研究,许多预后评估指标不断被学者提出。本文就影响DCM预后因素的研究进展作一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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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张型心肌病(dilated cardiomyopathy,DCM)是一种以心脏结构扩大以及心肌收缩功能障碍为特征的心肌疾病,是导致心力衰竭(心衰)、恶性心律失常、猝死以及心脏移植的常见病因。DCM起病隐匿,早期一般无明显症状,容易被患者忽略,心衰症状出现通常预示心肌受累严重,预后往往不佳。随着新型抗心衰药物的投入使用,DCM患者的生存状况已得到显著改善,但仍不理想。心脏再同步化治疗和植入式心脏转复除颤起搏器(implantable cardioverter defibrillator,ICD)的使用已被证实能够有效提高DCM患者的生活质量及存活率,但因其价格高昂而无法在临床普及。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DCM的危险分层及预后判断,以期根据危险分层对DCM患者进行个体化干预,从而达到最佳治疗效果。然而,现有指标都具有一定的特异性和局限性,甚至部分指标预测价值仍有争议,临床决策时需综合评估。本文就影响DCM预后因素的研究进展作一综述。
1. 利钠肽类:包括B型利钠肽(B-type natriuretic peptide,BNP)和N末端B型利钠肽原(N terminal-pro B-type natriuretic peptide,NT-proBNP)。BNP是一种由心室肌细胞分泌的心脏神经激素,当心室压力和容量超负荷或心肌损伤时被释放入血,发挥利尿排钠、扩张血管、抑制交感神经活性以及抗纤维化等作用[1, 2],其血浆水平与心衰严重程度密切相关,在鉴别左心功能不全方面具有重要价值。此外,高水平BNP已被认为是急性心肌梗死后进行性心室重构的主要预测因素[3]。而心功能不全以及心室重构正是DCM的主要特征。在一项纳入83例DCM患者的前瞻性队列研究中,心血管事件定义为猝死和因心衰再入院的复合事件,平均随访11.5个月,多因素分析结果显示,高水平BNP是心血管事件唯一危险因素,当BNP水平取值190pg/mL时,其预测终点事件的敏感性达96%,特异性达76%,曲线下面积(area under curve,AUC)为0.91,与BNP<190pg/mL的DCM患者相比,BNP ≥190pg/mL的患者心血管事件发生风险升高130%(风险比HR 2.3,95%可信区间CI 1.4~3.6)[4]。Fujimoto等[5]研究结果也证实,高水平BNP与DCM患者的不良预后独立相关。与BNP相比,NT-proBNP具有更长的半衰期以及更良好的稳定性,但不具有生物活性[2]。一项纳入105例DCM患者的前瞻性研究结果显示,NT-proBNP水平越高,DCM患者预后越差,并且与常规危险因素相比,NT-proBNP对临床结局具有更好的预测价值[6]。总之,BNP和NT-proBNP作为经典的心衰危险分层指标,能够为DCM患者提供有益的预后评价信息。此外,还有研究发现,在经过标准治疗后,BNP/NT-proBNP的下降程度与心衰患者的预后也有一定关系,下降程度更大的患者具有更好的临床结局[7, 8, 9]。然而,BNP和NT-proBNP作为单一的生物学指标,仅能反映心衰病理生理机制方面,且容易受到性别、年龄、肾功能以及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BMI)等因素影响[2],产生一定偏倚,在指导临床实践时需综合考虑。
2. 心肌肌钙蛋白(cardiac troponin,cTn):cTn仅存在于心肌细胞中,参与心肌收缩调控。当心肌细胞损伤或坏死时,cTn从心肌纤维中降解下来,血浆浓度急剧上升,对心肌损伤具有高度特异性及敏感性,在急性冠状动脉综合征的诊断及预后价值中已得到广泛认可[10],目前临床常用的有肌钙蛋白T(cTnT)和肌钙蛋白I(cTnI),两者之间存在较高的相关性。心衰发生发展过程中常常伴有心肌损伤,循环中cTn分泌相应增加,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心衰的严重程度。近年来已有文献报道cTn浓度升高与DCM患者的不良预后密切相关。Sato等[11]对60例DCM患者平均随访15.9个月,结果显示16.7%的患者在随访期间发生死亡,而且cTnT持续升高的DCM患者心血管事件发生风险显著增加。然而另外一项临床研究表明,常规cTnT水平对DCM患者临床结局的预测价值有限,但超敏-肌钙蛋白T(high-sensitive cardiac troponin T,hs-cTnT)依旧可以独立预测DCM患者的心血管事件,同时研究人员发现,对hs-cTnT≥0.01 ng/mL并且射血分数低于30%的患者应当更加关注,生存分析显示这类患者具有极高的死亡风险[12]。根据上述研究可以认为cTnT与DCM患者预后存在一定关联,但因检测手段不同而产生矛盾的结果。
另有研究发现,cTnI阴性的DCM患者预后显著优于cTnI阳性患者,而且该研究还指出cTnI的释放与白细胞介素6(interleukin 6,IL-6)和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水平无关,表明全身性炎症可能不是DCM心肌损伤的主要机制[13]。国内有一项临床研究结果显示,cTnI>0.05 ng/mL是DCM患者死亡风险最有力的预测因子(HR 2.725,95%CI 1.409~5.271)。此外,肌红蛋白(myoglobin,Myo)和肌酸激酶同工酶(creatine kinase MB,CK-MB)是另外两项临床上常用的心肌损伤标志物,但此研究发现其并不能有效判断DCM预后,可能归咎于Myo和CK-MB对诊断心肌损伤特异性不高[14]。值得注意的是,上述两项研究均显示cTnI水平与左心室内径呈正相关,提示心肌损伤与DCM心室重构存在一定关联。
3 可溶性生长刺激表达基因2蛋白(soluble suppression of tumorigenicity 2,sST2)
生长刺激表达基因2蛋白(suppression of tumorigenicity 2,ST2)是IL-1受体家族成员,也称为白细胞介素1受体样1(IL1RL-1),目前发现存在跨模型ST2(membrane-bound ST2,ST2L)和sST2两种亚型能够直接影响心衰病程进展。作为ST2的特异性配体,IL-33可与ST2L结合并发挥心肌保护作用,主要表现为抑制心室重构和拮抗心肌纤维化,然而sST2可以竞争性结合IL-33,导致IL-33与ST2L结合减少,从而降低IL-33/ST2系统保护心脏的功效[15]。有学者发现,sST2水平与DCM患者全因死亡风险密切相关[16]。甚至还有研究发现,sST2水平与DCM患者的不良临床结局(包括全因死亡、心脏移植以及左心室辅助装置植入)存在显著关联[17]。此外,sST2阈值单一,数值容易解读,并且不受年龄、性别以及肾功能等因素影响,在DCM危险分层领域具有广阔的前景。
4. 肌腱蛋白C(tenascin-C,TN-C):TN-C是一种具有强大生物活性的细胞外基质糖蛋白,通常在与炎症或组织重构相关的病理心肌中表达,正常成人心肌中很少被检测到。Tamura等[18]对DCM患者进行心肌活检发现,肌腱蛋白主要分布在心肌纤维化病变周围,证实其参与了DCM心肌纤维化的发生,并且提示DCM患者的心肌纤维化改变可能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动物实验发现,TN-C敲除后会进一步恶化压力负荷过重后的心肌重构,并通过引起炎症反应加重心肌纤维化,显示出TN-C对心肌重构具有保护作用[19]。日本一项临床研究发现,与TN-C<78.4 ng/mL的DCM患者相比,TN-C≥78.4 ng/mL患者的左心室舒张末期容积显著增大,心血管不良事件发生风险显著增加;并且TN-C与BNP联合使用具有额外的预测价值,TN-C ≥78.4 ng/mL且BNP≥219pg/mL患者的无事件生存率显著降低[5]。另一项临床研究结果显示,TN-C浓度升高是DCM患者心源性死亡事件的独立危险因素(比值比OR 1.896;95%可信区间CI 1.543~2.670),该研究还发现高水平TN-C与纽约心脏协会(New York heart association,NYHA)心功能分级、左心室射血分数(left ventricular ejection fraction,LVEF)、左心室容积以及BNP等参数恶化存在密切关联;在经过标准治疗后左心室容积逐渐减少,TN-C水平也相应下降[20]。总之,循环中TN-C水平不仅与DCM患者临床结局独立相关,还可以反映患者心肌收缩功能以及心室重构的严重程度[21],是DCM预后评估理想的候选指标。
5. 脂联素:脂联素是一种能够调节多种代谢过程的蛋白质激素,主要由机体内脂肪组织分泌,其血浆浓度与BMI和内脏脂肪量呈负相关。大量研究表明,脂联素具有保护血管内皮、抗炎、抗氧化以及抗动脉粥样硬化等作用,其浓度降低在冠心病的发生和发展中具有重要意义[22, 23, 24, 25]。有文献报道,DCM患者体内脂联素浓度显著增加,并且与患者NT-proBNP水平以及左心功能密切相关[26]。Wojciechowska等[27]研究探讨了脂联素水平与DCM患者预后的关系,结果显示,高脂联素浓度患者的心脏移植风险显著高于低脂联素浓度患者,脂联素浓度升高还是DCM患者心脏移植以及死亡和心脏移植复合事件的独立危险因素。在另一项临床研究中,单因素分析仍支持脂联素浓度与DCM患者不良临床结局之间的显著关联,但经多因素分析后发现其对预后的判断作用失去显著意义,与上述研究结果存在矛盾[28]。此外,多种因素被证实可以影响血清脂联素水平,例如年龄、性别、肾功能等[29],其临床解释并不简单。因此,脂联素的预测价值仍需进一步验证。
6. 生长分化因子15(growth differentiation factor-15,GDF-15):GDF-15是转化生长因子β超家族的抗炎细胞因子,涉及机体多种病理过程,例如缺氧、组织损伤、炎症、肿瘤等。通常,GDF-15在健康心脏中表达水平极低,但其在心肌损伤和心脏重塑中表达显著上调,已被证实与多种心血管疾病预后存在关联[30]。在一项纳入52例DCM例患者的前瞻性研究中,主要终点事件定义为因心律失常死亡和心脏骤停复苏的复合事件,次要终点事件定义为全因死亡,中位随访7.03年,结果显示,高GDF-15水平的DCM患者临床结局显著差于低GDF-15水平患者,多因素分析显示GDF-15均可以作为主要终点事件和次要终点事件的独立预测因子,且预测价值优于sST2[31]。然而,GDF-15对DCM预后影响的具体机制目前尚不清楚,有待进一步研究。
1. QRS波时限:QRS波时限反应左、右心室除极持续时间,正常范围为80~120 ms,时限延长提示心室内传导受阻,常见于器质性心脏病,也可见于健康人群,其发病率随年龄增长而急剧增加。既往研究发现,QRS波时限延长与心室重构以及心肌收缩功能降低有关,被认为是心血管疾病不良预后的潜在危险因素[32, 33]。国内一项纳入1 119例DCM患者的前瞻性研究结果显示,QRS>120 ms患者占所有研究对象的42.3%,其中QRS>150 ms患者占19.3%;在3.5年的平均随访期间共有268例患者(23.9%)发生死亡,其中QRS>150 ms患者全因死亡率最高(33.3%),QRS<120 ms患者最低(17.2%),绘制生存曲线显示组间有显著差异,多因素分析证实QRS波时限延长是DCM患者全因死亡的重要危险因素[34]。Shuaib等[35]研究也证实了QRS>150 ms的DCM患者死亡风险显著增加,而且ICD的使用可以显著降低死亡率,这为宽QRS波的DCM患者的临床决策提供了新的思路。
2. QRS波形态:束支传导阻滞是临床上最常见的心律失常类型之一。解剖结构上,右束支较左束支细长,且由单侧冠状动脉供血,易发生传导阻滞。传统观念认为,多数右束支传导阻滞(right bundle branch block,RBBB)预后良好;而左束支粗短,且由双侧冠状动脉分支供血,生理性传导阻滞临床少见,一旦发生多提示存在器质性心脏病。一项纳入608例DCM患者的回顾性研究结果显示,基线时31.1%(n=189)的DCM患者存在左束支传导阻滞(left bundle branch block,LBBB),122个月的中位随访期间内,419例DCM患者中有11.2%(n=47)的患者新发LBBB,191(31.4%)例患者接受心脏移植或死亡,多因素分析显示,基线时存在LBBB与DCM患者预后无关,但新发LBBB是心脏移植和死亡的有效预测因子[36]。事实上,LBBB在评估DCM患者预后的作用仍存在争议。Li等[37]和Gentile等[38]的研究也证实基线LBBB并不能有效预测心血管不良事件,然而遗憾的是,这两项研究均未进一步探讨新发LBBB与DCM患者预后的关系;此外,Li等研究还发现,入院时右束支传导阻滞和室内传导延迟是导致DCM患者死亡的独立危险因素[37, 38]。
碎裂QRS波(fragmented QRS,fQRS)定义为在静息12导联心电图中存在的QRS三相波或多相波,伴有或不伴有Q波形成,并除外典型的束支传导阻滞。目前认为,心肌瘢痕形成以及激动传导异常是fQRS波的主要发生机制。有研究显示,在DCM患者中存在fQRS与心律失常事件发生风险增加密切相关[39]。在另一项纳入86例DCM患者的队列研究中,心血管事件定义为因心衰再入院、室性心律失常以及心源性死亡的复合事件,36.9个月的中位随访结果显示,与非fQRS组相比,fQRS组患者的无事件生存率显著降低,调整年龄和性别后发现fQRS是心血管事件的唯一危险因素(HR 4.69,95%CI 1.04~21.22)[40]。
相比于单一的心电图参数,Selvester QRS评分可以更加全面地反映心肌病理生理机制。该项评分系统基于静息12导联心电图,对相应导联QRS波时限、振幅以及振幅比值进行测量计算得出,共计32分。既往研究发现,QRS评分与心肌梗死面积存在显著关联,可以用来反映和量化心肌瘢痕体积。此外,该评分对左心室收缩功能也有一定的评估作用[41]。日本的一项前瞻性研究探讨了Selvester QRS评分与DCM患者预后的相关性,该研究纳入91例DCM患者,平均评分为4.1分,心血管事件定义为因心衰再入院、因致命性心律失常以及心源性死亡的复合事件,平均4.5 年的随访结果显示,QRS评分与DCM患者临床结局独立相关,QRS评分每增加1分,心血管事件发生风险增加32%(HR 1.32,95%CI 1.05~1.67)[42]。
1. 左心室射血分数(LVEF):是目前临床评估左心室收缩功能最常使用的参数,已有大量研究表明,低LVEF的DCM患者心血管不良事件发生风险显著增加[43, 44]。左心室舒张末期内径(left ventricular end-diastolic diameter,LVEDD)可以准确反映左心室重构的严重程度,与心血管疾病的预后密切相关。Li等[45]研究对165例DCM患者进行回顾性分析,结果显示LVEDD是全因死亡风险的独立预测因子(HR 1.034,95%CI 1.004~1.066),且与RBBB联合使用对预测DCM预后具有累积效应。Agata Bielecka-Dabrowa等研究也证实LVEDD可以独立预测DCM患者死亡风险[46]。近年来,学者们发现存在部分DCM患者经过积极治疗后出现左心室逆重构(left ventricular reverse remodeling,LVRR),主要表现为左心室结构和收缩功能显著改善。Merlo等[47]研究发现,LVRR在DCM患者中的发生率约为37%,并且存在LVRR患者的死亡风险和心脏移植率明显低于非LVRR患者。根据上述几项研究可以得知,左心室结构和功能的恶化与DCM患者的不良临床结局密切相关,而结构和功能的改善提示DCM患者预后良好。然而,另一项回顾性研究却产生矛盾的结果,研究者将145例DCM患者根据LVEDD分为左室正常、轻中度扩张和严重扩张三组,随访结果显示三组临床结局并没有显著性差异[48],这使得我们需要重新思考LVEDD对于DCM患者预后的预测价值。
2. 左室整体纵向应变(global longitudinal strain,GLS):LVEF作为一个心肌收缩功能评估指标虽然应用广泛,但也存在一定缺陷。LVEF出现异常通常提示功能严重障碍,适用于中晚期心衰患者的病情评估。GLS是一个全新的影像学指标,能够更加敏感地反映心脏功能,在各种心血管疾病中具有优越的预后价值[49]。在一项纳入210例DCM患者的临床研究中,心血管事件被定义为心源性死亡、心脏移植以及心脏骤停复苏的复合终点,5.3年的中位随访结果显示,GLS与患者临床结局独立相关,与GLS<-12.5%的DCM患者相比,GLS>-12.5%的患者具有更高的心血管事件发生风险[50]。Romano等[51]研究也发现,GLS是DCM患者不良临床结局的重要预测因子,与上述研究结果基本一致,调整临床和影像学等危险因素后显示,GLS每恶化1%,DCM患者死亡风险增加110.1%(HR 2.101,95%CI 1.546~2.854)。根据上述研究结果,GLS似乎是DCM患者预后评估的合理选择,但其仍旧依赖于良好的成像质量,并且操作复杂,容易受到心率变异、呼吸转换和心肌感兴趣区域位置等多种因素影响[49],临床应用可能因此受限。
3. 左心室长轴应变(long axis strain,LAS):LAS是另一项反映心脏功能的常用指标,心肌收缩障碍时其改变同样早于LVEF。研究发现,LAS与GLS之间具有极强的相关性,虽不如GLS精确,但不必依赖特定的后处理软件,获取更加便捷,临床上可以作为一种可靠的替代方法[52]。Riffel等[53]研究探讨了LAS与DCM患者预后的关系,结果显示LAS是DCM患者心脏事件的独立预测因素,LAS降低的患者具有更差的临床结局。Arenja等[54]研究结果也支持这一结论,显示出LAS在评估DCM患者预后的巨大潜力。
钆对比剂延迟增强(late gadolinium enhancement,LGE)磁共振成像作为一项无创的检查手段,在评估心肌纤维化和心肌坏死具有独特价值,不仅在心肌疾患的诊断方面具有重要意义,而且在危险分层和预后判断方面发挥显著作用。2018年发表在JACC:Cardiovascular Imaging上的一项系统性综述和荟萃分析研究探讨了心脏磁共振LGE在DCM中的预后价值。研究者检索了PubMed数据库截至2017年1月在线发表的相关学术论文,经过筛选最终纳入34项研究,共涉及4 554例DCM患者。荟萃分析结果显示,经过心脏磁共振评估,44.8%的DCM患者存在LGE。在约3年的平均随访期间,共有21.8%的患者发生心血管不良事件,2.8%的患者出现LVRR。与LGE阴性的DCM患者相比,LGE阳性患者具有更高的心源性死亡(OR 3.40,95%CI 2.04~5.67)和因心衰再入院风险(OR 2.66,95%CI 1.67~4.24);在室性心律失常事件方面,LGE阳性患者发生风险也显著增加(OR 4.52,95%CI 3.41~5.99);此外,LGE阴性患者LVRR发生几率更高(OR 0.15,95%CI 0.06~0.36)[55]。甚至还有研究发现,LGE的部位和范围对DCM患者的预后判断似乎也有一定意义,在Chimura等[56]研究中,室间隔和外侧壁中层心肌存在LGE与致命性心律失常存在密切关联(HR 23.1,95%CI 2.88~184.9)。因此,我们认为LGE可以作为DCM患者预后的有效评价指标,但由于其费用昂贵,且具有放射性,无法作为常规检查项目。
综上所述,DCM患者临床预后较差,能够及早对DCM患者进行危险分层和预后判断对临床实践具有一定指导意义。笔者通过对部分实验室、心电图及影像学检查指标相关文献进行回顾,发现其有潜力作为DCM的预后因子。具有危险因素的DCM患者需要更加积极的随访干预。此外,两项或多项指标可以从不同方面评估患者的病情,联合使用可能具有附加价值。然而,上述检查指标在临床实践中均有一定局限,例如结果易受合并疾病以及检测手段干扰,或检查费用高昂,操作复杂,甚至部分研究结论仍有争议,有待进一步研究证实。因此,更加全面的检测手段以及新指标亟待发掘。
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