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著
炎症性肠病患者合并焦虑和抑郁状态的影响因素
中华炎性肠病杂志, 2020,04(3) : 217-222. DOI: 10.3760/cma.j.cn101480-20200214-00011
摘要
目的

分析炎症性肠病(IBD)患者的焦虑、抑郁状态,并探讨相关影响因素。

方法

回顾性收集2015年1月至2019年7月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盛京医院消化内科收治的IBD患者。通过调查问卷方式收集患者的疾病类型、性别、年龄、确诊年龄、误诊史、病程、复发次数、药物使用情况、疾病活动期、既往心理障碍史、社会支持度、压力等临床资料。应用医院焦虑抑郁量表(HADS)评估IBD患者的焦虑和抑郁状态,采用单因素分析和多因素Logistic回归方法分析IBD患者焦虑和抑郁状态的影响因素。

结果

共纳入143例患者,其中克罗恩病(CD)71例(49.7%),溃疡性结肠炎(UC)72例(50.3%);合并焦虑状态50例(35.0%),合并抑郁状态34例(23.8%)。与UC组比较,CD组男性比例较高(P = 0.04),年龄和确诊年龄较小,误诊比例明显增高(均P<0.01)。UC患者采用的药物以5-氨基水杨酸(5-ASA)为主,CD患者以英夫利西单克隆抗体(IFX)和(或)硫唑嘌呤为主(均P<0.01);UC组较CD组处于高压力状态的比例更高,获得满意的社会支持的比例更低(均P<0.05)。UC合并抑郁的比例明显高于CD组(P<0.01),而两组间合并焦虑比例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单因素分析显示,疾病活动期(OR = 4.90,95%CI:2.33 ~ 10.32,P<0.01)、高压力状态(OR = 13.37,95%CI:5.84 ~ 30.62,P<0.01)、满意的社会支持(OR = 0.05,95%CI:0.02 ~ 0.20,P<0.01)、心理障碍史(OR = 3.47,95%CI:1.57 ~ 7.65,P = 0.002)、近期使用IFX(OR = 2.08,95%CI:1.01 ~ 4.32,P = 0.045)与IBD患者合并焦虑状态显著相关;IBD类型(OR = 4.45,95%CI:1.85 ~ 10.72,P<0.01)、疾病活动期(OR = 5.83,95%CI:2.41 ~ 14.12,P<0.01)、高压力状态(OR = 8.87,95%CI:3.68 ~ 21.38,P<0.01)、满意的社会支持(OR = 0.11,95%CI:0.04 ~ 0.31,P<0.01)、复发≥3次(OR = 2.92,95%CI:1.32 ~ 6.43,P = 0.007)、心理障碍史(OR = 2.45,95%CI:1.06 ~ 5.64,P = 0.03)与IBD患者合并抑郁状态显著相关。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疾病活动期(OR = 3.24,95%CI:0.92 ~ 6.00,P = 0.08)、高压力状态(OR = 5.13,95%CI:1.91 ~ 13.83,P = 0.001)是IBD患者合并焦虑状态的危险因素,满意的社会支持(OR = 0.12,95%CI:0.03 ~ 0.50,P = 0.003)是其保护因素;UC(OR = 3.06,95%CI:1.12 ~ 8.39,P = 0.03)、疾病活动期(OR = 2.87,95%CI:1.05 ~ 7.89,P = 0.04)、高压力状态(OR = 3.07,95%CI:1.01 ~ 9.31,P = 0.048)是IBD患者合并抑郁状态的危险因素。

结论

对于IBD患者,UC较CD更易合并抑郁,疾病活动、高压力可增加焦虑、抑郁风险,满意的社会支持可降低焦虑风险。

引用本文: 南楠, 李卉, 田丰. 炎症性肠病患者合并焦虑和抑郁状态的影响因素 [J] . 中华炎性肠病杂志, 2020, 04(3) : 217-222. DOI: 10.3760/cma.j.cn101480-20200214-0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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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症性肠病(inflammatory bowel diseases,IBD)可分为克罗恩病(Crohn′s disease,CD)和溃疡性结肠炎(ulcerative colitis,UC)两种临床类型,在不同种族的发病率及临床特征存在较大差异。随着生活方式的改变,IBD在我国的发病率逐年增高,目前已上升为每年1.74/10万人,男性高于女性[1]。大多数IBD患者需要接受终身治疗,合并焦虑、抑郁状态可使其丧失治疗动力及信心,降低依从性,延误诊治甚至加重病情。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中度及重度UC患者比例更高,临床症状的反复发作、复发的不可预知性、疾病的不可治愈性等特点使IBD患者不仅需承受躯体的不适感,而且面临着巨大的心理及经济负担,导致焦虑、抑郁状态的发生。脑-肠轴模型初步建立了肠道异常与心理精神障碍二者相互影响的病理学基础[2]。了解焦虑、抑郁的影响因素,可帮助临床医生及早识别存在合并心理疾病高危因素的IBD患者,重点关注其心理状态的改变,一旦出现焦虑、抑郁,可尽早对其进行心理疏导等辅助治疗,提高临床诊治的效果。本文分析IBD患者焦虑、抑郁状态,并探讨焦虑、抑郁状态的可能影响因素。

对象与方法
一、研究对象

回顾性分析2015年1月至2019年7月在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盛京医院消化内科住院诊治的IBD患者的临床资料。纳入标准:(1)诊断符合《炎症性肠病诊断与治疗的共识意见(2018·北京)》CD或UC诊断标准[3];(2)有基本理解能力。排除标准:(1)合并其他严重慢性病或有恶性肿瘤病史;(2)未定型IBD;(3)不同意入组此项研究者。本研究经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盛京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核批准(伦理编号:2018PS531K)。

二、研究方法
1.临床资料收集:

研究者自制问卷,通过面对面发放纸质调查问卷或网络发放电子调查问卷方式,收集患者的一般临床资料,包括疾病类型、性别、年龄、确诊年龄、误诊史、复发次数、近期使用药物、既往心理障碍史等。其中,既往心理障碍史定义为患者在UC或CD患病之前被精神专科医师明确诊断为焦虑、抑郁、强迫、偏执、敌对、人际关系敏感等心理障碍。

2.焦虑和抑郁评估:

使用医院焦虑抑郁量表(hospital anxiety and depression scale,HADS)[4]评估焦虑和抑郁状态,其中7个条目用于评估焦虑,其余7个条目用于评估抑郁,每个条目根据程度高低分为4等级,4级为最高,得分0 ~ 3分/条目。焦虑或抑郁条目总分数>7分为处于焦虑或抑郁状态。

3.压力评估:

使用中文版知觉压力量表(Chinese perceived stress scale,CPSS)评估压力状态,共14个条目。根据感受或想到某一特定想法的频率,每个条目分为从不、偶有、有时、时常、总是5个等级,采用五点计分法,总分越高表示心理压力越大[5]。本研究以总分>25分为界限,表示患者处于高压力状态。

4.社会支持度评估:

使用社会支持评定量表(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SSRS)评估患者是否得到满意的社会支持度,该量表可从客观支持(第2、6、7条目)、主观支持(第1、3 ~ 5条目)、对支持的利用度(第8 ~ 10条目)三个层面调查入组患者的社会支持度。总分越高,表示获得的社会支持度越高[6],本研究以总分≥30分为可获得满意的社会支持。

5.疾病活动期评估:

对诊断为CD的患者使用Harvey-Bradshaw活动指数(HBI)[7],诊断为UC的患者使用Walmsley简化结肠炎临床活动指数(simple clinical colitis activity index,SCCAI)[8]来判定疾病活动期。总分≥5分表示处于疾病活动期,<5分表示处于疾病缓解期。

三、统计学分析

应用SPSS 25.0统计软件,计量资料使用(Mean ± SD)或MP25P75)表示,计数资料使用例和(或)百分比表示,CD和UC组间基线数据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或卡方检验。单因素分析时计量资料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或单因素回归分析,计数资料采用卡方检验或Fisher′s精确检验。单因素分析有统计学意义的变量将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以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结果
一、临床资料

共纳入143例患者,其中男93例,女50例,男女比例1.86∶1;年龄范围16 ~ 75岁,平均年龄39.5岁;确诊年龄11 ~ 73岁,平均34.4岁;CD组71例(49.7%),UC组72例(50.3%);合并焦虑状态50例(35.0%),合并抑郁状态34例(23.8%);27例(18.9%)同时合并焦虑和抑郁,已分别计入焦虑和抑郁患者,不再单独列出。

比较CD和UC基线资料,CD组男性比例较高(P = 0.04),CD患者的年龄和确诊年龄均低于UC患者,误诊比例明显高于UC组(均P<0.01);药物使用情况两组明显不同,UC患者以5-氨基水杨酸(5-ASA)为主,CD患者以英夫利西单克隆抗体(IFX)和(或)硫唑嘌呤为主(均P<0.01)。UC组较CD组处于高压力状态的比例更高(P = 0.03),获得的社会支持满意率更低(P = 0.02);UC组合并抑郁的比例明显高于CD组(P<0.01),两组间合并焦虑比例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临床资料见表1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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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

CD和UC患者的临床资料比较

表1

CD和UC患者的临床资料比较

临床资料CD组(n = 71)UC组(n = 72)统计值P
男性[例(%)]52(73.2)41(56.9)4.170.04
年龄(岁)31.9 ± 11.346.9 ± 13.8-7.12<0.0001
误诊史[例(%)]20(28.2)3(4.2)15.26<0.0001
确诊年龄(岁)27.9 ± 11.140.8 ± 14.1-6.05<0.0001
病程(年)6(2,11)6(3,10.75)-0.260.80
复发≥3次[例(%)]22(31.0)30(41.7)1.760.18
近期使用药物[例(%)]
5-ASA5(7.0)53(73.6)65.71<0.0001
激素5(7.0)9(12.5)1.210.27
IFX39(54.9)6(8.3)35.99<0.0001
硫唑嘌呤28(39.4)1(1.4)32.01<0.0001
疾病活动期[例(%)]27(38.0)38(52.8)3.1370.08
心理障碍史[例(%)]18(25.4)17(23.6)0.060.81
满意的社会支持[例(%)]65(91.5)56(77.8)5.210.02
高压力状态[例(%)]19(26.8)32(44.4)4.870.03

注:CD为克罗恩病;UC为溃疡性结肠炎;5-ASA为5-氨基水杨酸;IFX为英夫利西单克隆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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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

143例IBD患者合并焦虑和抑郁状态单因素分析

表2

143例IBD患者合并焦虑和抑郁状态单因素分析

因素焦虑抑郁
无(n = 93)有(n = 50)OR95%CIP无(n = 109)有(n = 34)OR95%CIP
疾病类型[例(%)]1.250.63 ~ 2.490.524.451.85 ~ 10.72<0.0001
CD48(51.6)23(46.0)63(57.8)8(23.5)
UC45(48.4)27(54.0)46(42.2)26(76.5)
男性[例(%)]63(67.7)30(60.0)0.710.35 ~ 1.460.3671(65.1)22(64.7)0.980.44 ~ 2.200.96
年龄(岁)39(28.5,53)37.7±14.30.990.96 ~ 1.010.2836(25,51)41.3±12.81.010.99 ~ 1.040.41
误诊史[例(%)]17(18.3)6(12.0)0.610.22 ~ 1.660.3321(19.3)2(5.9)0.260.06 ~ 1.180.06
确诊年龄(岁)35.4±14.132.6±14.430.990.96 ~ 1.010.2632(22.5,43.5)35.8±13.51.010.98 ~ 1.040.52
病程(年)6(2,9.5)6(3,12)1.030.98 ~ 1.090.256(2,10.5)5.5(3,12.3)1.020.96 ~ 1.090.44
复发≥3次[例(%)]29(31.2)23(46.0)1.880.93 ~ 3.820.0833(30.3)19(55.9)2.921.32 ~ 6.430.007
近期使用药物[例(%)]
5-ASA38(40.9)20(40.0)0.970.48 ~ 1.950.9242(38.5)16(47.1)1.420.65 ~ 3.090.38
激素9(9.7)5(10.0)1.040.33 ~ 3.280.959(8.3)5(14.7)1.920.60 ~ 6.170.27
IFX24(25.8)21(42.0)2.081.01 ~ 4.320.04534(31.2)11(32.4)1.060.46 ~ 2.410.90
硫唑嘌呤20(21.5)9(18.0)0.800.33 ~ 1.920.6226(23.9)3(8.8)0.310.09 ~ 1.090.06
疾病活动期[例(%)]30(32.3)35(70.0)4.902.33 ~ 10.32<0.000139(35.8)26(76.5)5.832.41 ~ 14.12<0.0001
心理障碍史[例(%)]15(16.1)20(40.0)3.471.57 ~ 7.650.00222(20.2)13(38.2)2.451.06 ~ 5.640.03
满意的社会支持[例(%)]90(96.8)31(62.0)0.050.02 ~ 0.20<0.0001101(92.7)20(58.8)0.110.04 ~ 0.31<0.0001
高压力状态[例(%)]15(16.1)36(72.0)13.375.84 ~ 30.62<0.000126(23.9)25(73.5)8.873.68 ~ 21.38<0.0001

注:IBD为炎症性肠病;CD为克罗恩病;UC为溃疡性结肠炎;5-ASA为5-氨基水杨酸;IFX为英夫利西单克隆抗体

二、单因素分析

表2可知,疾病活动期(OR = 4.90,95%CI:2.33 ~ 10.32,P<0.01)、高压力状态(OR = 13.37,95%CI:5.84 ~ 30.62,P<0.01)、满意的社会支持(OR = 0.05,95%CI:0.02 ~ 0.20,P<0.01)、心理障碍史(OR = 3.47,95%CI:1.57 ~ 7.65,P = 0.002)、近期使用IFX(OR = 2.08,95%CI:1.01 ~ 4.32,P = 0.045)与IBD患者合并焦虑状态显著相关。

IBD类型(OR = 4.45,95%CI:1.85 ~ 10.72,P<0.01)、疾病活动期(OR = 5.83,95%CI:2.41 ~ 14.12,P<0.01)、高压力状态(OR = 8.87,95%CI:3.68 ~ 21.38,P<0.01)、满意的社会支持(OR = 0.11,95%CI:0.04 ~ 0.31,P<0.01)、复发≥3次(OR = 2.92,95%CI:1.32 ~ 6.43,P = 0.007)、心理障碍史(OR = 2.45,95%CI:1.06 ~ 5.64,P = 0.03)与IBD患者合并抑郁状态显著相关,数据详见表2

三、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表3表4可知,将单因素分析中有统计学意义的因素进一步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疾病活动期(OR = 3.24,95%CI:1.28 ~ 8.16,P = 0.01)、高压力状态(OR = 5.13,95%CI:1.91 ~ 13.83,P = 0.001)是IBD患者合并焦虑症状的危险因素,满意的社会支持(OR = 0.12,95%CI:0.03 ~ 0.50,P = 0.003)是其保护因素,近期使用IFX、心理障碍史等无显著统计学意义(均P>0.05)。UC(OR = 3.06,95%CI:1.12 ~ 8.39,P = 0.03)、疾病活动期(OR = 2.87,95%CI:1.05 ~ 7.89,P = 0.04)、高压力状态(OR = 3.07,95%CI:1.01 ~ 9.31,P = 0.048)是IBD患者合并抑郁症状的危险因素,满意的社会支持、复发≥3次、心理障碍史等则无显著的统计学意义(均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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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3

IBD患者合并焦虑状态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表3

IBD患者合并焦虑状态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因素OR95%CIP
近期使用IFX2.340.92 ~ 6.000.08
疾病活动期3.241.28 ~ 8.160.01
心理障碍史2.020.71 ~ 5.710.19
满意的社会支持0.120.03 ~ 0.500.003
高压力状态5.131.91 ~ 13.830.001

注:IBD为炎症性肠病;IFX为英夫利西单克隆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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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4

IBD患者合并抑郁状态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表4

IBD患者合并抑郁状态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因素OR95%CIP
UC3.061.12 ~ 8.390.03
复发≥3次1.800.69 ~ 4.670.23
疾病活动期2.871.05 ~ 7.890.04
心理障碍史1.820.62 ~ 5.300.27
满意的社会支持0.300.08 ~ 1.070.06
高压力状态3.071.01 ~ 9.310.048

注:IBD为炎症性肠病;UC为溃疡性结肠炎

讨论

焦虑、抑郁与IBD的发生发展相互影响。既往研究显示IBD患者在IBD确诊10年前甚至更早时便可出现焦虑、抑郁,且伴有焦虑、抑郁的IBD患者平均发病年龄明显早于不伴有焦虑、抑郁者[9],提示焦虑、抑郁与IBD发病有关。Mittermaier等[10]通过18个月的随访发现,抑郁可造成IBD患者不适症状加重,且复发更加频繁。而躯体的不适症状[11]、治疗药物的不良反应[12]、经济压力[13,14]、生活质量下降[11]等因素又可导致焦虑、抑郁的发生和加重。

目前文献报道有关IBD患者合并焦虑、抑郁的比例高低不一,可能与种族、目标人群、测评量表的差异有关[15]。IBD具有特殊性,虽为良性病变,但其不可治愈、复发不可预知的疾病状态严重影响生活、工作,故根据疾病特点制定相关的精神状态测评量表是必要的,而目前尚无针对该人群的特制量表。本研究选用的HADS是目前应用最广泛的针对焦虑、抑郁的测评量表,已证实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Mikocka-Walus等[16]系统归纳来自不同研究的数据,分析得出IBD合并焦虑的发生率为19.10% ± 3.63%,低于本研究结果;而合并抑郁率为21.2% ± 2.9%,与本研究结果一致。本研究将IBD患者进一步分为CD组和UC组,分析示两组患者焦虑发生率无明显差异,但UC组患者较CD组更容易合并抑郁,UC是IBD合并抑郁的危险因素,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可能与两种疾病表现形式的不同有关。UC患者直肠受累较重,临床症状以黏液脓血便、里急后重等肠道症状为主;CD患者病变常发生于末端回肠及邻近结肠,临床症状以乏力、体质量减轻等营养不良反应为主,而肠道症状较轻。近期一项研究显示,抑郁与UC患者腹泻、脓血便、里急后重等主要症状相关(Pearson相关系数r = 0.359,P<0.002)[17]。因此,UC患者因存在较多且严重的肠道症状,抑郁发生率较高。

本组研究结果显示:疾病活动期合并焦虑的比例为70.0%,明显高于缓解期(32.3%);合并抑郁的比例为76.5%,也明显高于缓解期(35.8%);疾病活动期是IBD合并焦虑、抑郁的危险因素,与Mikocka-Walus等[16]报道相似。这一点容易理解,因为疾病活动常引起腹痛、腹泻等消化道症状的反复、加重及周身不适感,故易产生负性情绪。

压力(即心理应激)常指因负性生活事件造成的精神或情绪的紧张状态。不同的个体在面对负性生活事件时,因认知水平及应对方式不同,会表现出不同的躯体反应,可导致焦虑、抑郁等心理障碍。本研究中,51例处于高压力状态的IBD患者合并焦虑比例为70.6%(36例),合并抑郁比例为49.0%(25例),其中20例合并焦虑和抑郁;高压力状态是IBD合并焦虑、抑郁的危险因素。故对心理压力较高的IBD患者应及时筛查焦虑及抑郁状态,同时,应对IBD患者进行疾病教育,普及疾病相关知识,告知正规治疗及护理方式,明确日常生活注意事项,合理解释患者对疾病的各种困惑,使其正确认识疾病、面对疾病,降低患者内心对疾病的恐惧感,帮助患者与IBD和平共处,进而降低心理压力,提升心理健康状态。已有少量研究者对IBD人群应用不同的减压干预措施开展研究[18,19,20,21,22],常用的干预措施包括正念减压课程、正念认知疗法、行为和认知治疗等,但大多数研究未得到正向结果,即干预措施不能降低IBD患者的心理压力,因此如何改善IBD患者的心理压力仍是一项难题。

社会支持表示个体得到和感受到的来自他人的关心、理解和帮助,可来源于家庭、朋友、团体、组织等。缺乏社会支持可增加IBD患者的抑郁风险[23],本研究显示满意的社会支持是IBD患者伴发焦虑的保护因素,故对IBD患者提供足够的社会支持将有助于其心理健康。目前除了临床医护人员的人文关怀,常见社会支持的方式还包括相关组织的公益活动等。

综上所述,IBD患者合并焦虑、抑郁的发生率较高。为IBD患者,特别是UC、处于疾病活动期、高压力状态的患者提供满意的社会支持可降低其并发焦虑、抑郁的风险。

利益冲突
利益冲突

所有作者均声明无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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