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2018年中国体外生命支持开展情况。
中国医师协会体外生命支持专业委员会于2019年初委托我国33个省市自治区负责人对各地区2018年1月1日至12月31日的体外生命支持数据进行调查，包括各体外生命支持中心的体外膜氧合（ECMO）开展例数、适应证与不同适应证患者的生存率。
2018年260家医院上报总例数为3 923例，较2017年（2 826例）增加38.8%，开展体外生命支持技术的中心总数较2017年（233家）增加11.6%。ECMO开展人群仍以成人为主，例数占总数的88.0%（3 454/3 923），儿童和新生儿分别占9.7%（380/3 923）和2.3%（89/3 923）。年开展20例ECMO以上的中心，其住院生存率高于年开展20例以下的中心（49.1%比44.0%，P=0.005）。ECMO例数（r=0.71，P<0.001）、ECMO中心数（r=0.81，P<0.001）均与地区生产总值呈正相关。
2018年中国体外生命支持例数与中心数较前一年上涨，ECMO中心规模有所扩大，经济发达地区开展的ECMO例数仍占全国例数的绝大部分。我国ECMO适应证比例逐渐与国际接轨，但儿童和新生儿患者比例仍然较低。患者住院生存率与国际水平趋于一致，较大ECMO中心的患者生存率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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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外生命支持又称体外膜氧合（extracorporeal membrane oxygenation，ECMO），作为一种可经皮置入的机械循环辅助技术，具有置入方便、不受地点限制、可同时提供双心室联合呼吸辅助和价格相对低廉等优点，越来越多地被应用于常规生命支持无效的各种急性循环和（或）呼吸衰竭，使危重症患者从中获益[1,2]。根据国际体外生命支持组织（Extracorporeal Life Support Organization，ELSO）统计，2018年世界范围内共计10 423例ECMO病例进行上报注册[3]。近年来我国ECMO治疗例数增加迅猛，据中国医师协会体外生命支持专业委员会（以下简称"专委会"）统计，2017年全国共233个ECMO中心进行ECMO支持2 826例[4]。
在本次调查中，专委会将更新2018年全国体外生命支持数据，首次统计ECMO患者住院生存率，并对ECMO开展的地区分布进行分析。
专委会于2019年初委托我国33个省市自治区（不包括中国台湾地区）负责人对各地区2018年1月1日至12月31日的体外生命支持数据进行调查，包括各体外生命支持中心的ECMO开展例数、适应证[呼吸支持、循环支持与体外心肺复苏（ECPR）]以及不同适应证患者的住院生存率。
各省负责人汇总当地各中心情况后通过电子表格向专委会进行上报，专委会录入数据后进行核查、复调。共计260家医院进行上报，包括三级医院222家、二级医院2家、未定级医院1家、军队医院25家、香港医院9家、澳门医院1家（数据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260家医院中包括胸心血管专科医院15家、儿童专科医院13家、中医医院2家。本调查中的地区经济状况来自国家统计局网站的官方公布数据（http://www.stats.gov.cn/）。
应用SPSS 25.0统计学软件建立数据库并进行分析。计数资料以绝对数及百分数表示，非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中位数（四分位数）[M（Q1，Q3）]表示。ECMO例数、中心数与地区经济状况的关系进行Pearson相关性分析。均为双侧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近年来中国ECMO例数呈逐年上升趋势，2018年260家医院上报总例数为3 923例，较2017年（2 826例）增加38.8%（图1）。
2018年开展体外生命支持技术的中心总数较2017年（233家）增加11.6%，中心年开展ECMO的例数为6（2，20）例，其中开展5例ECMO以下的中心115家（44.2%），5~9例的中心43家（16.5%），10~19例的中心36家（13.8%），20~29例的中心28家（10.8%），30~49例的中心23家（8.8%），50例以上的中心15家（5.8%）。2017年开展5例ECMO以下的中心110家（47.2%），5~9例的中心38家（16.3%），10~19例的中心37家（15.9%），20~29例的中心19家（8.2%），30~49例的中心18家（7.7%），50例以上的中心11家（4.7%）。2018年除10~19例的中心减少1家外，其余区间段的中心绝对数量均较2017年升高；开展5例以下和10~19例的中心比例较2017年下降，其余区间段的中心比例均有所上升。2016至2018年不同规模中心比例的变化趋势见图2。
我国2018年ECMO开展人群仍以成人为主，共3 454例，占总例数的88.0%，儿童和新生儿分别为380和89例，分别占总例数的9.7%和2.3%，与2017年无明显差别（成人86.6%、儿童10.5%、新生儿2.9%）。
2018年共223家中心开展成人ECMO，年开展例数7（3，20）例；只有66家中心开展了儿童与新生儿ECMO，年开展例数2（1，7）例，年开展儿童与新生儿ECMO例数10例以上（包括10例）的中心仅有13家。
不同适应证患者的具体生存率及ELSO注册数据生存率见表1。不同规模中心的患者生存率也有所区别，针对所有患者，年开展5例ECMO以下的中心住院生存率为43.5%（100/230），5~9例的中心住院生存率为44.7%（127/284），10~19例的中心住院生存率为43.9%（220/501），20~29例的中心住院生存率为51.1%（339/663），30~49例的中心住院生存率为49.5%（438/885），50例以上的中心住院生存率为47.9%（652/1 360）。年开展20例ECMO以上的中心，其住院生存率高于年开展20例以下的中心（49.1%比44.0%，P=0.005）。另外，有9例ECMO用于供体器官保护，因而无法分类并进行生存率统计，暂未计入总数。
中国与ELSO注册数据中不同适应证ECMO患者的生存率
中国与ELSO注册数据中不同适应证ECMO患者的生存率
| 患者/适应证 | 2018年专委会调查 | ELSO全球注册数据 | |||
|---|---|---|---|---|---|
| 患者数［例（%)］ | 住院生存率（%) | 患者数［例（%)］ | 住院生存率（%) | ||
| 成人 | |||||
| 呼吸 | 1 222(35.4) | 53.4 | 19 482(43.0) | 59.4 | |
| 心脏 | 1 801(52.1) | 48.7 | 19 627(43.3) | 42.7 | |
| ECPR | 431(12.5) | 26.0 | 6 190(13.7) | 29.5 | |
| 儿童 | |||||
| 呼吸 | 129(34.0) | 52.7 | 9 487(37.6) | 58.7 | |
| 心脏 | 197(51.8) | 50.8 | 11 377(45.1) | 52.6 | |
| ECPR | 54(14.2) | 40.7 | 4 361(17.3) | 42.6 | |
| 新生儿 | |||||
| 呼吸 | 33(37.1) | 66.7 | 31 591(75.7) | 73.2 | |
| 心脏 | 43(48.3) | 37.2 | 8 252(19.8) | 42.8 | |
| ECPR | 13(14.6) | 53.9 | 1 864(4.5) | 41.6 | |
注：ELSO数据为截至2019年1月总例数；ELSO：国际体外生命支持组织；ECMO：体外膜氧合；ECPR：体外心肺复苏；专委会：中国医师协会体外生命支持专业委员会
ECMO开展例数前十位的分别为广东（590例）、北京（493例）、河南（474例）、浙江（352例）、江苏（320例）、上海（233例）、香港（216例）、湖北（164例）、陕西（135例）、四川（122例）。
ECMO开展例数按区域划分，华东地区占首位，为32%，其余依次为华南23%、华中18%、华北14%、西南5%，西北5%、东北3%。
ECMO开展中心数前12位的分别为广东（31个）、浙江（23个）、北京（22个）、上海（18个）、江苏（17个）、山东（14个）、河南（13个）、湖北（11个）、香港（9个）、福建（9个）、广西（9个）、湖南（9个），具体数据见表2。
2018年中国ECMO例数、中心数的地区分布
2018年中国ECMO例数、中心数的地区分布
| 地区 | 中心数 | 例数 | 地区 | 中心数 | 例数 |
|---|---|---|---|---|---|
| 广东 | 31 | 590 | 天津 | 5 | 42 |
| 北京 | 22 | 493 | 吉林 | 2 | 41 |
| 河南 | 13 | 474 | 新疆 | 2 | 36 |
| 浙江 | 23 | 352 | 重庆 | 5 | 35 |
| 江苏 | 17 | 320 | 贵州 | 3 | 26 |
| 上海 | 18 | 233 | 河北 | 7 | 25 |
| 香港 | 9 | 216 | 黑龙江 | 3 | 25 |
| 湖北 | 11 | 164 | 甘肃 | 4 | 22 |
| 陕西 | 8 | 135 | 澳门 | 1 | 11 |
| 四川 | 5 | 122 | 海南 | 4 | 5 |
| 福建 | 9 | 110 | 云南 | 5 | 5 |
| 江西 | 5 | 91 | 宁夏 | 1 | 3 |
| 广西 | 9 | 84 | 内蒙古 | 1 | 2 |
| 山东 | 14 | 80 | 青海 | 1 | 2 |
| 湖南 | 9 | 73 | 山西 | 2 | 1 |
| 安徽 | 5 | 59 | 西藏 | 0 | 0 |
| 辽宁 | 6 | 46 |
注：ECMO：体外膜氧合
国家统计局网站公布地区生产总值前十位省份（亿元）为广东（97 277.77亿元）、江苏（92 595.4亿元）、山东（76 469.67亿元）、浙江（56 197.15亿元）、河南（48 055.86亿元）、四川（40 678.13亿元）、湖北（39 366.55亿元）、湖南（36 425.78亿元）、河北（36 010.27亿元）、福建（35 804.04亿元），ECMO例数与中心数较多的省份基本为经济较发达地区。ECMO例数（r=0.71，P<0.001）、ECMO中心数（r=0.81，P<0.001）与地区生产总值均呈正相关性（共31个省市自治区，中国香港、澳门、台湾地区暂未列入统计）。
本次调查是专委会第2次对全国ECMO开展例数情况进行调查，也是首次对全国ECMO患者的住院生存率进行统计。与2017年相比[4]，2018年全国ECMO例数与中心数均有较大增长，特别是年ECMO例数20例以上的中心比例增幅较大。在患者人群与适应证方面，患者组成与2017年基本一致，成人患者占绝大多数，儿童与新生儿患者ECMO开展的中心较少，辅助例数仍占比较低。儿童与新生儿ECMO循环辅助主要来源于先天性心脏病的术后支持，虽然中国先天性心脏病的年手术例数有所增加，但先天性心脏病手术在全部心血管手术占比逐年下降[5]。儿童与新生儿ECMO呼吸辅助略少于循环辅助，然而从我国的儿童与新生儿呼吸衰竭的发生现状来看[6]，ECMO救治仍具有较大发展空间。另外也有中心上报了ECMO用于供体器官保护，因而无法分类并对患者预后进行统计，暂未计入生存率统计数据，这也说明随着我国器官移植事业的发展，ECMO的临床应用趋于多元化。
各ECMO中心在本次调查中上报了ECMO患者的预后情况，不同人群、适应证患者的住院生存率基本与ELSO注册数据一致。专委会统计，除成人心脏与新生儿ECPR外，其余指征患者的住院生存率略低于ELSO注册数据水平。因ELSO数据为截至2019年1月的所有患者，所以存在一定差异。ECMO在我国尚未全面普及，应用指征相对较晚可能也是住院生存率略低的原因之一。值得注意的是，年ECMO例数20例以上的中、大规模ECMO中心，其患者的住院生存率要高于小规模ECMO中心，这与国际报道结论相一致[7]。虽然开展ECMO的绝大多数中心为三级医院，但对于经验尚不丰富的ECMO中心，转诊仍是可选方案之一。同时各中心应提高团队质量、持续改进，包括完善ECMO病例记录，可上报至专委会数据库进行注册，便于各中心的数据管理与体外生命支持数据的进一步分析。
体外生命支持例数与中心数较多的省份基本为经济较发达地区，但并不完全相符。地区经济情况与ECMO例数及中心数具有正相关性，经济较发达的华东、华南、华中与华北地区占据了ECMO全国总例数的87%。体外生命支持的开展并不单一受限于地区经济，ECMO的收费情况、报销比例与医务人员对ECMO的认识也可能影响到地区ECMO发展，有待进一步分析。
综上所述，2018年中国体外生命支持例数与中心数较前一年上涨，ECMO中心规模有所扩大，经济发达地区开展的ECMO例数仍占全国例数的绝大部分。我国ECMO适应证比例逐渐与国际接轨，但儿童和新生儿患者比例仍然较低。患者住院生存率与国际水平趋于一致，较大ECMO中心的患者生存率较高。
参与调查单位及负责人（按单位名称汉语拼音排序）：澳门镜湖医院（李达滨）；蚌埠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何先弟）；大连市中心医院（杨荣利）；大同煤矿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总医院（马霞）；东南大学附属中大医院（杨毅）；广东省中山市人民医院（李斌飞）；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王洪亮）；海南省人民医院（李娜）；河北医科大学第二医院（田英平）；吉林大学第二医院（李丹）；解放军第三〇三医院（秦科）；空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程亮）；兰州大学第一医院（宋兵）；陆军军医大学西南医院（吴蔚）；南昌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钱克俭）；内蒙古自治区人民医院（邓霖楠）；宁夏医科大学总医院（张斌）；青海大学附属医院（甘桂芬）；厦门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张民伟）；山东大学齐鲁医院（陈晓梅）；上海交通大学附属上海儿童医学中心（王伟）；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安贞医院（侯晓彤）；四川省医学科学院四川省人民医院（黄晓波）；天津市胸科医院（武婷）；武汉协和医院（李平）；香港屯门医院（陈劲松）；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民医院（张大权）；云南省第二人民医院（孙洁）；浙江省人民医院（孙仁华）；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孙荣青）；中南大学湘雅医院（艾宇航）；遵义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梁贵友）
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