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肌萎缩蛋白(dystrophin)基因突变常导致一组致死性X-连锁隐性遗传肌肉疾病。其中以杜氏肌营养不良(DMD)最常见,且临床表型最严重。DMD患儿早期多表现为进行性肌无力,6岁左右便可进展为扩张型心肌病,病程终末期常死于心力衰竭或心源性猝死。近年来随着基因治疗的发展及应用,患儿骨骼肌受累的表现逐渐得到改善,但心肌的靶向治疗仍面临巨大挑战。早期有效的心脏治疗将决定患儿生活质量及远期预后。现就当前对该病导致儿童心脏损害的发病机制、临床表型及治疗等做一综述,旨在加强对dystrophin基因突变患儿心脏受损的早期关注,以利于患儿的心脏管理及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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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肌萎缩蛋白(dystrophin)基因位于21号染色体长臂上,该基因突变常导致一组X-连锁隐性遗传肌肉疾病(抗肌萎缩蛋白病)[1, 2]。抗肌萎缩蛋白病包括杜氏肌营养不良(DMD)、Becker肌营养不良(BMD)、X-连锁扩张型心肌病(XLDCM)和DMD/BMD女性携带者心肌病等[1]。其中以DMD最常见,男性新生儿中发病率为1/5 000~1/3 500,其次为BMD[1, 2]。研究报道DMD患儿早在3岁左右就已发生心肌损害,约25%的患儿6岁便可进展为扩张型心肌病(DCM),几乎所有患儿在20岁前均出现DCM和心力衰竭(HF)[3, 4, 5]。DMD患儿心肌病的特点是左心室功能障碍伴室上性或室性心律失常,其死亡率远高于其他病因的儿童DCM[2]。DMD患儿基因型与心脏表型严重程度的关系仍不确定。早期识别DCM的体征和临床表现具有挑战性,DMD患儿肢体肌肉运动受限常会掩盖其DCM相关症状,同时DCM的诊断和治疗则会延迟[4, 5, 6]。随着呼吸支持及基因治疗等的发展及应用,DCM或HF日益成为DMD患儿死亡的主要原因。因此早期关注DMD患儿的心脏治疗,对患儿延长寿命和提高生活质量尤为重要。
1. DMD的变异类型:dystrophin基因位于21号染色体长臂上,包含79个外显子,其编码的dystrophin可在横纹肌、平滑肌、大脑、视网膜和肾脏等组织中表达[1, 2]。dystrophin是组成肌营养不良-糖蛋白复合物中的关键蛋白,用于连接细胞内骨架与细胞外基质,为调节信号通路、维持细胞膜的完整性和稳定性发挥着重要作用[5,7, 8]。DMD常见致病变异类型包括外显子缺失/重复(75%)、点突变(25%)以及非典型突变(<1%)[4, 5]。基因型-表型相关性通常遵循框架规则:破坏翻译开放阅读框架的突变几乎可使dystrophin基因表达完全缺失,导致严重的DMD表型;而维持阅读框的突变可表达截断的dystrophin,则表现为相对较轻的BMD表型[5,7, 8, 9]。
2. DMD心脏损害的发病机制:DMD心脏受损的发病机制尚未完全明确。其本质是dystrophin缺乏致使心肌细胞在收缩过程中损伤和破裂,从而引发细胞内Ca2+紊乱、Ca2+超载、氧化应激、线粒体功能障碍和一氧化氮合酶失调等一系列病理生理变化[5,9, 10]。心肌受累的相关机制可能包括:(1)心肌细胞膜不稳定及心肌细胞内Ca2+失衡:dystrophin缺乏可使心肌细胞膜不稳定或功能缺陷从而在收缩过程中损伤和破裂,致使心肌纤维受损[5,10]。同时肌膜的破裂可使心肌细胞Ca2+内流增加,Ca2+超载和氧化应激最终导致心肌细胞过度挛缩死亡、纤维化和扩张[5,10, 11]。(2)线粒体功能障碍:细胞内Ca2+浓度增加同时会促使Ca2+进入线粒体,线粒体内高浓度Ca2+可导致线粒体活性氧产生增加和三磷酸腺苷(ATP)生成减少[5]。线粒体介导的细胞死亡可加重心室扩张、心肌纤维化和脂肪浸润。(3)心律失常:心肌细胞内Ca2+浓度升高和氧化应激可激活Ca2+/钙调蛋白依赖性蛋白激酶Ⅱ(CaMKⅡ),并通过增强ryanodine蛋白受体2促进肌浆网Ca2+异常释放,从而诱发室性心律失常[11]。在DMD动物模型中用CaMKⅡ抑制剂可使心肌细胞内Ca2+正常化,并可预防室性心律失常的发生[11]。有研究发现心肌细胞中缝隙连接蛋白43(Cx43)分布的改变可能与心律失常相关。人类DMD心肌dystrophin基因缺失可影响Cx43的适当水平和定位[4,11]。DMD患者心肌中Cx43异常分布可能是导致患儿猝死的潜在原因[11]。
1.DMD的临床表现:DMD患儿多在儿童早期(1~3岁)发病,首发症状多以骨骼肌受累为主,其临床特点及与其他3种肌病见表1[1,11, 12, 13]。随着病程进展,DMD逐渐发展为DCM,终末期常伴DCM、HF、心律失常或心源性猝死。肢体运动受限常会掩盖心肌病相关的临床表现。据报道,18岁以下已存在DCM的儿童中,超过70%的患儿就诊时无明显DCM相关表现[12, 13]。有研究发现DMD患儿早在3岁左右即发生心肌损害,几乎所患儿20岁前可发展为DCM或HF[3, 4]。DMD患儿也缺乏特异性DCM相关临床症状,多表现为心悸、头晕或呼吸困难,部分则以急性心功能不全或心律失常等就诊[11]。DCM的严重程度及进展速度可能与突变类型及突变位点相关。部分dystrophin基因突变(包括12、14~17、31~42、45、48~49和79号等外显子)可能会加重心脏损伤,有些突变(如51~52号外显子)相关的心脏损害相对较轻[4]。Zhou等[7]对1 324例DMD/BMD伴有心肌病的患者的荟萃分析也发现,伴有严重心功能障碍的DMD/BMD患者中45~46号外显子突变频率较高。因此不同突变位点对预测DMD患者发生DCM可能具重要意义。

抗肌萎缩蛋白(dystrophin)基因突变相关疾病表型的临床特征
抗肌萎缩蛋白(dystrophin)基因突变相关疾病表型的临床特征
疾病表型 | 发病率 | 临床特点 | 心脏受累特点及预后 |
---|---|---|---|
DMD | 1/5 000~1/3 500 | 病程早期(1~3岁)多表现为骨骼肌受累,包括步态异常、进行性肌无力、腓肠肌假性肥大等,9~12岁丧失行走能力 | 心肌损害3岁左右开始,约25%的患儿6岁发展为DCM。终末期常出现DCM、HF、室上或室性心律失常和心源性猝死。20岁左右死于心肺衰竭 |
BMD | 1/30 000~1/18 000 | 骨骼肌受累相对较轻,早期多无明显症状,可仅有轻度肌无力,诊断年龄稍晚(平均10岁) | 约70%的患儿20岁后出现DCM,其DCM进展速度比DMD更快。可存活到成年或中年。DCM是其死亡的主要原因 |
DMD/BMD携带者 | 不详 | 多为女性,自然病史和发病率尚不明确。临床表现高度可变,多为无症状携带者。部分可有CK升高、肌无力、步态异常、智力障碍和脊柱侧弯等表现,发病年龄2~47岁 | 7.3%~16.7%的DMD携带者和13.3%的BMD携带者可发生DCM。无症状者有患围生期心肌病风险。预后差异大,无心脏受累者预后良好 |
XLDCM | 罕见 | 男性多见,通常无或轻度骨骼肌受累。女性发病年龄稍晚,病情相对较轻 | 多以快速进展的DCM、HF或室性心律失常为主,死亡通常发生在10~20岁 |
注:DMD为杜氏肌营养不良;BMD为Becker肌营养不良;XLDCM为X-连锁扩张型肌心肌病;CK为肌酸激酶;DCM为扩张型肌心肌病;HF为心力衰竭
2.诊断DMD的辅助检查:当前DMD的诊断研究已取得显著成绩,包括血清学检查、基因检测等手段。肌酸激酶(CK)显著升高对诊断DMD具有重要意义,特别是在新生儿早期和无症状携带者的筛查中具有重要价值,但其对心脏受损的评估缺乏特异性[1,14]。此外有部分DMD患儿CK升高并不明显,最终确诊多依赖于基因检测[14]。肌钙蛋白、脑钠肽等指标对DMD患儿心脏受损的价值评估尚不确定[1]。据报道,高达59%的DMD患儿可伴发心律失常,心律失常的发生与患儿心功能下降显著相关[4,11]。常见心律失常包括房性或室性早搏、Q波异常、室上性心动过速、室性心动过速和房室传导阻滞等,其中以窦性心动过速最常见[4,11,15]。超声心动图(ECG)可直观地观察DMD患儿心室结构和功能。有学者认为ECG左室舒张功能异常可能提示患儿早期心肌受损[13]。但ECG在DMD患儿DCM诊断的应用中并未得到重视。有队列研究报道,超过50%的DMD患儿在发现DCM之前,未行ECG检查和DCM的预防治疗[7,13]。因此2018年发布于美国的临床指南建议在DCM诊断时或6~7岁时应行初始ECG检查;以后每1~2年重复一次ECG检查;10岁后每年至少1次[16]。近年来心脏磁共振(CMR)已被证明是早期心脏受累和室性心律失常预测的重要工具[13,17, 18]。不少学者认为早期CMR对DMD患儿左室功能的评价比ECG更灵敏[2,16]。早期CMR可清楚地观察到患儿心肌损害和纤维化情况,更利于患儿心肌病严重程度分层及早期启动心脏保护治疗[17, 18]。
BMD是一种比DMD骨骼肌受累相对较轻的肌病。发病率为1/30 000~1/18 000,其特点是骨骼肌受累较轻,心肌损害进展相对较快[9,11]。BMD患儿早期多无明显症状,可仅表现为轻度肌无力。因此BMD确诊的年龄相对较晚,多数患者可存活到成年或中年后期。DCM是BMD患者死亡的主要原因[11]。Papa等[12]报道了2例BMD患者分别在15岁和17岁表现为轻度肌无力,并分别于34岁和33岁进展为DCM。据估计,约70%的BMD患儿会在20岁后出现DCM[7]。此外有研究发现,BMD患者的心肌中即使存在接近正常水平的截断dystrophin,患者也可表现出严重的心功能障碍[11]。这提示外显子跳跃策略可能在治疗DMD相关DCM缺乏疗效。同时不少学者还认为BMD肢体运动不受限可能是DCM发展的重要原因[4, 5]。
携带单个等位基因突变的女性通常是DMD/BMD携带者。DMD/BMD携带者可分为有症状和无症状携带者。其中,有症状携带者占2.5%~10.0%,其临床表现高度可变,发病年龄多在2~47岁[19, 20, 21]。常见临床表现包括CK升高、肢体肌无力、步态异常、小腿肥大、脊柱侧弯、学习障碍、心律失常和DCM等[18, 19]。有队列研究报道7.3%~16.7%的DMD携带者和约13.3%的BMD携带者可发生DCM[20, 21]。携带者发生DCM的风险和严重程度随着年龄增长而增加,部分患者甚至需要心脏移植[20]。DMD/BMD携带者心脏受累的情况亦被忽略,故其发生心肌病的发病率可能会高。一项对198例DMD/BMD携带者的研究发现,5~16岁人群中约55%、>16岁人群中约90%的患者存在心脏病变[20]。同时35%~65%的DMD携带者和19%~20%的BMD携带者CMR可观察到心肌纤维化[20]。因此,有指南建议女性携带者早期也应进行心脏评估,最好早期行CMR筛查[16]。此外还应该注意妊娠等重大事件可能诱发携带者发生DCM风险。
XLDCM是一种不同于DMD/BMD相对罕见的肌病,其有独特的临床表现。XLDCM男性患者通常在10~20岁即死亡,多以快速进展的DCM、HF或室性心律失常为主要临床表现,多无骨骼肌受累[20, 21]。女性XLDCM发病年龄稍晚,病情严重程度也相对较轻[20]。目前关于XLDCM心脏受累的发病机制尚不清楚[1,10]。与XLDCM相关的突变多见于45~55号外显子[11]。由于没有明显骨骼肌的受累,运动超负荷加重心脏损伤可能是其一种潜在的发病机制[11,20]。值得注意的是dystrophin基因表达缺失似乎与XLDCM发病无任何联系。研究发现与XLDCM相关的dystrophin基因突变并不影响心脏中dystrophin基因的表达[11]。因此推测XLDCM的分子发病机制可能与dystrophin分子构象改变相关,这种构象改变可能会干扰心肌的正常功能,但不影响骨骼肌。
1.药物、小分子治疗:当前缺乏治愈DMD患儿心脏受累的策略,现有药物及小分子治疗也仅限于减轻和延缓DCM的进展。多项研究认为,包括糖皮质激素、血管紧张素受体阻滞剂和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ACEI)、β受体阻滞剂以及醛固酮受体拮抗剂等的早期应用[左室射血分数(LVEF)正常或≥50%],有助于改善DMD患儿左心室功能、减缓DCM进展、减轻心肌纤维化,以及提高其远期生存率[4, 5,18]。早期预防性使用培哚普利对延缓DCM进展具有显著意义[18]。有学者认为联合用药疗效可能会更显著,如ACEI联合β受体阻滞剂更利于改善患儿左室收缩功能和长期预后[5,18]。此外有研究认为DMD心肌细胞膜破裂导致细胞内Ca2+失衡和超载可能是心脏损害的关键机制,维持心肌细胞膜稳定性以及靶向治疗细胞内Ca2+超载可能会显著改善其心室功能[5]。如小分子肌膜稳定剂泊洛沙姆(Poloxamer 188)可显著改善DMD动物模型的心室功能[5]。但其在DMD心脏中的确切机制及疗效尚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
2.外显子跳跃治疗:反义寡核苷酸(AONs)介导的外显子跳跃是目前已获得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批准用于DMD治疗的方法。包括针对51号外显子、53号外显子(维洛托拉森)和45号外显子(卡西默森)等基因治疗。但有报道AONs在临床治疗过程中发现,增加表达的dystrophin不到正常水平的15%[22, 23]。同时有研究证明AONs对DCM治疗的疗效欠佳,因为心肌寡核苷酸的摄取率非常低[4,22, 23, 24]。虽然AONs策略可能纠正DMD骨骼肌的缺陷,但肢体运动增加势必会加重DCM的进展。因此,Sheikh和Yokota等[25]报道当AONs与细胞穿透肽融合时,外显子跳跃效率可以显著提高,特别是在心肌细胞中。并在DMD动物模型中发现一种肽偶联磷酸二胺吗啉低聚物(PMOs)可显著增强PMO向心肌的传递,可改善其心室功能[25]。此外有研究建议使用鸡尾酒AONs疗法或多外显子跳跃治疗来恢复肌营养不良蛋白mRNA的开放阅读框,这种策略可能适用于80%~90%的DMD患者[22]。进一步肽偶联PMOs鸡尾酒疗法的动物实验发现,该疗法可增加心肌和心肌浦肯野纤维中dystrophin的表达,改善DMD相关的心律失常[22]。这种肽偶联PMOs鸡尾酒疗法可能会弥补AONs疗法对心脏治疗的不足,但目前因缺乏有效的临床数据,尚未应用于临床。
3.基因替代治疗:重组腺相关病毒(AAV)递送微型/微量dystrophin基因治疗是目前认为可能治愈DMD的有效策略。AAV作为一种常见基因传递载体,包括血清AAV1、AAV6、AAV8和AAV9型等对横纹肌均有很强的趋向性,其中以AAV9型对心肌靶向传递的效率最高[23]。但当前AAV策略临床转型仍面临着许多瓶颈。AAV载体的承载能力有限,不能装载全长DMD基因。因此目前已开发出了一种微型dystrophin基因疗法,包括SRP-9001(美国Sarepta公司NCT03375164型)和pf-06939926(美国辉瑞公司NCT03362502型)等[23]。但实验发现其疗效高度依赖于AAV的剂量,高剂量AAV常引起严重的免疫反应和急性肝毒性等[23]。此外特定组织选择性靶向传递仍然是一个挑战。一种新型肌源性重组腺相关病毒(MyoAAV),有望在减少AAV剂量的同时达到相同的疗效。2020年Weinmann等[26]报道了含有精氨酸-甘氨酸-天冬氨酸(RGD)基因序列的肌特异性衣壳变体(AAV MYO),其可显著增加小鼠骨骼肌、膈肌和心肌中dystrophin的表达,同时还可减少肝脏中AAV的吸收。随后2021年进一步定向优化RGD基因序列的研究发现,一种MyoAAV 2A在低AAV剂量的条件下可实现较高的横纹肌靶向转导,其转导效率是AAV9的7.6~15.0倍[23,26]。此外有研究发现dystrophin同源蛋白在胚胎期发挥与dystrophin相同的功能,随后在肌膜的发育过程中被dystrophin逐渐取代[22,27]。因此认为上调dystrophin同源蛋白的表达也可能治疗DMD。该方法的优势在于可能避免外源性dystrophin传递相关的潜在免疫反应[23]。同时有研究以AAV9为载体将dystrophin同源蛋白cDNA序列用于DMD动物模型的治疗,随后发现心肌和膈肌中有高含量的dystrophin表达,而且动物模型相关症状几乎完全消失[23]。
4.规律间隔成簇短回文重复序列/相关蛋白9(CRISPR/Cas9)编辑技术:CRISPR/Cas9介导的基因编辑治疗,旨在纠正与遗传性疾病相关的基因突变,可能打破传统遗传性心肌病治疗策略[4,22]。CRISPR/Cas9编辑设计是通过模拟AON跳跃效应来恢复DMD的开放阅读框,并在基因组水平上永久发挥治疗作用。最近有研究表明通过AAV传递CRISPR基因组编辑工具可以重新构建突变的DMD基因,动物模型实验中观察到心肌和骨骼肌中dystrophin显著表达[4,22,28]。此外当与高剂量的AAV结合后可提高其心肌靶向性,似乎更有利心肌细胞中dystrophin的表达[22]。但CRISPR/Cas9的临床应用存在挑战,脱靶突变效应和造成额外突变、AAV载体和基因编辑平台的免疫反应等仍未解决。但也有研究表明在AAV-CRISPR处理后的小鼠模型中并未发现较大的缺失突变发生[22]。未来可能需要进一步评估该方法的长期效力和安全性。
5.细胞治疗:包括成肌细胞、卫星细胞、胚胎干细胞和DMD患者诱导多能干细胞(iPSC)来源的心肌细胞(iPSC-CM)等[29, 30]。DMD患者iPSC-CM体外模型对DMD心肌病的发病机制及药物研究具有重要意义[5,29]。不少学者认为iPSC-CM结合CRISPR/Cas9编辑策略可能为DMD的治疗带来希望[12,21]。但细胞治疗实验研究尚未取得满意疗效,异体iPSC-CM心肌细胞相对不成熟及免疫排斥反应阻碍了其临床转换。但在iPSC-CM研究背景下已有研究发现外泌体可能对心脏具有保护作用[5,29]。同时为了改善hiPSC-CM的成熟度,单个心肌细胞或3D培养(工程心脏组织)也在加速研究中[8,13]。有研究应用细胞融合技术将成肌细胞来源的dystrophin表达嵌合(DEC)细胞(将正常成肌细胞和DMD肌细胞融合)移植到DMD小鼠模型后,发现小鼠心肌、呼吸肌和骨骼肌中dystrophin表达明显增加,肌肉病理学分析观察到肌细胞炎症反应及纤维化减轻[29,31, 32]。该策略可以明显改善小鼠心脏受累的表型。DEC技术是一种新型细胞治疗方法,可能为解决干细胞治疗的局限性提供思路。并可减轻移植后免疫排斥反应,未来可能会成为治愈DMD的有效策略。
综上,dystrophin基因突变可导致多种肌病表型,不同临床表型之间其心脏损害的严重程度及预后差异较大。近年来,有关DMD心脏损害评估及治疗策略的研究已取得显著成绩。但仍缺乏治愈DMD的方法,特别是心肌的靶向治疗。外显子跳跃策略已获得FDA批准用于临床,治疗不可逆性DCM变得更为紧迫。未来随着患儿骨骼肌受累的改善,肢体运动增加是否会加重DCM发展也值得关注。此外虽然基因疗法可能会减缓或停止DCM进展,但仍不能恢复已经坏死的肌肉组织,早期干预也显得尤为关键。关注DMD患儿心脏的治疗,将会是未来的趋势。可喜的是目前基因治疗已取得巨大成就,为治愈DMD或其他遗传性DCM也带来了福音。
郑奎, 武菲, 张英谦, 等. 抗肌萎缩蛋白基因突变导致心脏损害的诊疗进展[J]. 中华医学杂志, 2023, 103(27): 2128-2132. DOI: 10.3760/cma.j.cn112137-20230327-00482.
所有作者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本文中第2128页左栏第1和第2段中“21号染色体长臂”应为“Xp21”;第2129页右栏第1段中“ECG”均应为“UCG”。更正的同时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