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医生职业•分析
考虑患者意愿,改进临床指南
英国医学杂志中文版, 2017,20(10) : 549-552. DOI: 10.3760/cma.j.issn.1007-9742.2017.10.107
摘要

Christopher Carroll提出,指南制定者需要在根本上改变方法,以使医患共同决策更有意义。

引用本文: Christopher Carroll, 沈赟, 包玉倩. 考虑患者意愿,改进临床指南 [J] . 英国医学杂志中文版, 2017, 20(10) : 549-552. DOI: 10.3760/cma.j.issn.1007-9742.2017.1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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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点

  • 在临床指南中,简单地推荐医患共同决策这一原则,并不等于解决了患者的重要问题

  • 综合定性研究的证据,可以帮助指南制订者发现这些重要问题,并将有针对性的推荐措施纳入指南

  • 通过使用这些证据,临床指南会更详实、丰富、符合具体情境

  • 这可能会给患者的满意度与临床结局带来潜在获益

Christopher Carroll提出,指南制定者需要在根本上改变方法,以使医患共同决策更有意义。

已发表的用于支持临床指南的证据,包括由英国国家健康与临床优选研究所(NICE)发表的,几乎完全是定量的。由于主要的关注点是有效性和安全性,这是可以理解的:目的在于确定什么会起作用。然而,基于临床实践的证据也应该考虑到患者的意愿。

目前,做到这一点是通过患者参与研究过程和通过初步定性研究,这些研究使用一些技巧,诸如与患者面谈,了解他们为何以及如何做出决策。综合这些定性研究可以绘制出一幅丰富、细致和有用的图画,了解到患者的体验、观点、信仰以及优先考虑的事宜,从而改进临床指南的实行。

如果不考虑患者的需求和观点,则会降低对治疗的依从性,导致临床结局不佳。

什么是综合定性证据?

使用某些技术如荟萃(Meta)分析,综合定量研究可以使得到的结果有更强的效力,结果更为精确,并且来自具有代表性样本的统计学慨率有更好的推广性。综合定性证据背后的基本原理与此很相近:综合以政策和医疗实践为目的的大多数相关研究。

综合几项相关的定性研究可以提供多种视角,甚至提供在观点上互相矛盾的证据,而这些证据在仅关注一个研究时很可能被忽略。综合定性证据同样也能让研究者的眼光"超越"这类初步研究的发现,得到的会更多,而不仅是研究结果的简单总和。

由于定性研究的样本量通常较小,人们常常诟病其不具有可推广性。然而这种看法是假定了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一样,有着相同的目的、研究相同的结果。但事实并不如此。

定性研究的样本可以是"信息上的" ,而不是具有统计学上的代表性。其意义在于,这类研究提供的信息可以适用于其他有着相似情况或者接受相似治疗的人们。定性研究及其综合并不是为了寻找另一种确定有效和安全的方法,而是为了补充定量证据无法提供的信息,如确定和解释患者行为。这一点对于基于真实证据的实践至关重要。

已有实行和报告综合定性证据的标准。综合的方法可以是集合的(例如叙事或框架的综合,或Meta-集合分析,即汇集诸研究的结果),也可以是解释性的(如Meta-民族志法,或关键性解释的综合,旨在根据证据生成完全原创的概念模型和理论),或者两者结合(如主题的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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框架性、叙事性和主体性的综合,对于解答为何采取干预措施以及整合定性和定量的结果,特别有效。因此这些方法可能是用于制定临床指南的最合适方法。在英国,NICE制定公共健康指南时通常使用主题综合的形式,使用描述性的方法整合定量和定性的结果。以下我会具体展示这些方法如何在临床指南制定中起作用。

增强临床指南

综合定性研究证据对临床指南的制定有着不少潜在获益,但我会关注患者的意愿,特别是医患共同决策。如果不考虑患者的需求和观点,则会降低对治疗的依从性,导致临床结局不佳;而充分进行共同决策可以改善患者的满意度,鼓励其遵从治疗方案。这对于所有希望看到研究达到预期临床效果的政策制定者而言,是关键性的结局。

关于患者参与治疗决策,以及在必要的时候纳入患者家属及其他代表,虽然NICE已有质量标准和临床指南,但是这一指南相当笼统。与之相反的是,综合相关研究的定性证据,可以提供有针对性的信息,以知晓在某一患者群体中,进行共同决策时需要考虑的许多问题。因此这种综合的方法有可能对于制定指南小组中患者代表的体验,提供有价值的补充。正如最近NICE更新卒中指南时所见到的。

卒中的长期管理

全篇指南中包含了所有相关定性和定量证据的综合,但主要是其自身的主题综合,包括17个定性研究,确定相关主题并列出了支持性证据。这一已发表的证据表明,患者及其家庭成员认为医务人员觉得目标设定相对而言并不重要,而且这仅是专业人士的责任。

结合相关的定量证据,这一结果提示了一系列的证据阐述(第6.2.3节),因此有了建议(第6.2.5节)。这些建议随后被纳入到最终版指南中(CG162),其要求必须在专门的会议中进行目标设定,目标必须有意义、有相关性、有挑战性,但可以达到、有时间敏感性(需要定期回顾),并且需要考虑患者及其家属或照护人员的意见(框图1)。

框图1
在脑卒中长期管理的NICE指南中纳入综合定性证据16-17

来自定性和定量研究的证据(6.2.1)

  • 抑制因素,如时间限制、主导专业的常规、出院后仅有1次访视医生的机会进行二次风险管理(3项定性研究:研究为低到中等可信度)

  • 患者不参与标准目标设定会议和使用标准文件,并不利于以患者为中心的目标设定(定量研究:研究为低到中等可信度)

患者参与目标设定所面临挑战的小结(6.2.3)

5个研究强调了阻止患者参与目标设定的因素。这些因素包括:时间限制、主导专业的常规、患者不参与目标设定会议、出院后仅有1次访视医生的机会进行二次风险管理,以及脑卒中的病理特点,即预后非常难以预测以及失语症等后果

转化至临床指南

1.2.8 确保脑卒中患者的康复目标:

  • 有意义且与自身相关

  • 关注活动与参与

  • 有挑战性但可以达到

  • 包含长期和短期元素

1.2.9 确保在脑卒中康复期间的目标设定会议:

  • 安排时间表具体到工作周

  • 脑卒中患者参与,如有必要,包括其家属或照护人员

1.2.10 确保在目标设定会议期间为脑卒中患者提供:

  • 解释和说明目标设定过程

  • 他们需要的信息,能够以方便的形式得到

  • 得到所需的帮助,以进行决策并积极参与目标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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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NICE临床指南中,如此制定的指南却少之又少。以下我举糖尿病和心脏康复为例,展示在运用综合定性证据后指南将如何得到改进。

2型糖尿病

近期发表的关于2型糖尿病的NICE临床指南中,关于节食的章节多次重复要求医务人员"提供建议" "强调建议" "不鼓励"或"鼓励"某种行为,于是治疗策略仅仅来源于相关的医务人员一方。然而,近期综合37项研究中的定性研究证据强调了共同决策的重要性,因为2型糖尿病患者及其家属认为与医务人员沟通通常比较困难,他们的观点也不受到重视。

综合证据表明,需要从"建议"转变为协商;应该努力聆听患者及其家属的担忧、需求和意愿。框图2中给出了关于营养建议这一章节可能的修改建议。

框图2
如何运用综合定性证据的结果加强NICE关于2型糖尿病的推荐指南

目前的指南推荐

1.3.1 提供个体化和持续的营养建议

1.3.2根据患者的需求、文化和信仰提供节食建议

1.3.3 强调适用于大众人群的健康平衡饮食的建议

定性证据综合的主题

与医务人员交流困难的患者很难将自己的需求、问题和担忧告知医务工作人员。

受尊重的沟通方式

使用信息传达者和接收者都能理解的方式传达信息,考虑到情感、权利、意愿和传统。双方的意见都有价值。

可能加强建议

1.3.1 确保2型糖尿病患者:

  • 了解为什么健康平衡饮食非常重要

  • 了解共同制定的节食计划会有什么益处

1.3.2 确保关于营养的会谈可持续并且是个性化的,为2型糖尿病患者提供信息,支持他们从而进行决策并积极参与制定自己的最佳节食方案,信息可以方便的形式得到

1.3.3 确保2型糖尿病患者:

  • 被询问其担忧与需求

  • 被询问其情感、权利、愿望、宗教或传统对节食方案有何限制

  • 参与决定何种饮食变化是恰当的且可以达到

将证据运用于实践

临床指南及其质量标准可能强调了需要共同决策,但是综合定性证据详细表明了这种协商应该涉及的所有特殊情况及其治疗。在评估和考虑到患者焦虑、信仰、意愿的证据之后(这些证据可能高度依情况而异),可以对临床指南进行修改和加强。如果能够事先进行协商,考虑到并试图解决某一患者群体的重要问题,那么这样制定的治疗方案更容易被遵循。

然而使用证据也不是完美的。虽然有成百上千的已发表的综合定性证据可以用于临床指南,但并不一定包含所有适应证。幸运的是,已有一些关于综合定性证据的实用和相对快速的方法,指南制订者可以用来弥补这一空缺。此外,已有了一般性定性证据综合的报告指南,也正在制定关于特别方法的指南,标准也在不断建立,使得用户认可这类综合研究的发现。

尽管存在整合定性和定量证据的方法,但并没有成熟的工具包可以使用。NICE脑卒中指南和公共健康项目提供了相关模板,但是仍需更多工作寻找用于制定临床指南的最合适方法。

定性证据也可能来自于非直接适用于NHS的背景,这也需要考虑在内,尽管同样的问题可以用于定量证据。不管怎样,根据以上的例子提出建议:这样的证据,需要仔细考虑并与定性证据整合,才可以为目前指南制定过程中使用的专家和患者意见,提供非常有意义的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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