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中国1990-2019年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的疾病负担情况，并预测2020-2030年的疾病负担变化趋势。
利用2019全球疾病负担（GBD2019）数据，选择发病率、死亡率、伤残调整寿命年（DALY）、过早死亡损失寿命年、伤残损失寿命年等指标描述1990-2019年中国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疾病负担情况，利用年估计变化百分比（EAPC）描述疾病负担的时间趋势变化。采用R软件构建贝叶斯年龄-时期-队列（BAPC）模型，预测2020-2030年中国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年龄标化发病率（ASIR）和年龄标化死亡率（ASMR）。
1990-2019年，中国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ASIR呈上升趋势，其EAPC为0.31%（95%CI：0.10%~0.52%）；DALY呈现下降趋势，EAPC为-2.81%（95%CI：-2.92%~-2.70%）；ASMR呈下降趋势，EAPC为-2.55%（95%CI：-2.66%~-2.45%）。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ASIR在35~49岁年龄段中达到最高，而ASMR随着年龄升高逐渐增加，年龄30~岁开始显著升高；年龄标化DALY率在55~64岁之间达到高峰。男性居民的疾病负担指标均高于同时期的女性居民。根据BAPC模型预测结果，2020-2030年中国全人群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ASIR从2020年的3.45/10万上升至2030年的3.78/10万，增长9.57%，ASMR从2020年的1.45/10万下降至2030年的1.24/10万，降低14.48%。
我国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的疾病负担仍然较重，尤其是在男性和中老年人群中，需要更加重视对这些人群的关注。2020-2030年预测结果显示ASMR呈下降趋势，ASIR仍在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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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硬化是多种慢性肝病的常见后果，包括肝细胞的退变和坏死、纤维组织的增生、肝小叶的破坏以及伪小叶的形成［1］，是肝细胞癌和肝功能失代偿等慢性肝病患者中重要的发病率和死亡率原因之一［2］。根据2019全球疾病负担（GBD2019）报告，肝硬化导致全球约132万人死亡［3］。肝硬化的主要病因包括HBV和HCV感染、酒精相关性肝病和非酒精性脂肪肝病。饮酒是全球常见的肝脏疾病的病因之一，可导致脂肪肝、酒精性肝炎、肝硬化甚至肝细胞癌等各种直接的肝脏损伤［4］，对肝硬化的死亡率和发病率产生了很大影响。根据GBD2019的数据，酒精导致了全球约1/4的肝硬化和1/5的肝癌死亡［5］。
我国酒精人均消费水平稳步增长［6］。饮酒已被证明在不同年龄和地区存在差异，因此由饮酒引起的肝硬化和肝癌负担必然具有其独特的年龄和区域模式［7］。已有研究针对酒精引起的全球肝硬化和肝癌疾病负担进行分析［8］。本研究利用GBD2019数据库对中国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在1990-2019年的疾病负担现状进行分析，并对2020-2030年疾病负担变化趋势进行预测。
1. 资料来源：疾病负担数据来源于GBD2019 数据库（http：//ghdx.healthdata.org/gbd-results-tool/），该数据库包括204个国家和地区368种疾病和伤害的数据。中国的肝硬化及其他慢性肝病数据来源包括全国卫生服务调查、死因报告系统、慢性病及其危险因素监测，以及相关发表的文献资料和报告［9］。为了准确筛选出符合本研究目的的数据，选择地区为"China"，时间范围1990-2019年；性别包括"both""female"和"male"；病因选择"cirrhosis and other chronic liver diseases due to alcohol use"，其中alcohol use被解释为饮用含有乙醇的饮料［10］；由于本研究疾病负担从15岁开始，故本研究对象为≥15岁人群，年龄选取以5岁为一组，从15~19岁开始一直到≥95岁。为了预测我国2020-2030年的年龄标化死亡率（ASMR）和年龄标化发病率（ASIR），我国分年龄和性别人口数据来自联合国经济和社会事务部发布的《世界人口展望2022》（https：//population.un.org/wpp/Download/Standard/CSV/），该报告包含了全球不同国家和地区从1950年至2100年的人口总数数据。标准人口来自《世界标准人口分布》（2000-2025年）（https：//seer.cancer.gov/stdpopulations/world.who.html）。
2. 基本指标：选择死亡率、发病率、伤残调整寿命年（DALY）、过早死亡损失寿命年（YLL）、伤残损失寿命年（YLD）［11］。DALY定义某个疾病从发病到死亡的整个过程生命年的总损失，DALY=YLL+YLD。为消除年龄结构的潜在混杂效应，应用GBD世界标准人口进行ASIR和ASMR调整。GBD采用贝叶斯偏回归DisMod-MR2.1模型进行疾病负担估算，并计算其95%不确定性区间（UI）［11］。
3. 变化趋势指标：为了解酒精性肝硬化及其他慢性肝病在1990-2019年疾病负担的时间趋势变化，采用年估计变化百分比（EAPC）指标进行评价［12］。EAPC广泛用于测量特定时间段内ASIR和ASMR的趋势。EAPC模型采用线性回归模型，，其中因变量y为ASIR或ASMR，α为截距，x为年份，为斜率，服从正态分布。EAPC=（exp^β-1）×100%，线性回归模型可以得出95%CI。当EAPC估计值及其95%CI的下限均>0，则认为ASIR和ASMR呈增加趋势，如果EAPC估计值及其95%CI的上限均<0，则ASIR和ASMR呈下降趋势。否则，可认为ASIR和ASMR随时间推移保持相对稳定。
4. 统计学分析：采用贝叶斯年龄-时期-队列（BAPC）模型预测中国2020-2030年≥15岁人群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疾病负担的ASIR及ASMR［13］，并计算其95%CI。BAPC模型考虑了年龄、时期和队列因素，常用于疾病的发病和死亡趋势预测［14］。年龄是许多疾病的危险因素，时期和出生队列可以被视为无法直接测量到的其他因素的替代变量。因此，BAPC模型不仅可以描述疾病在年龄、时期和出生队列方面的变化趋势，还可以根据这些趋势预测未来的变化情况。BAPC模型为对数线性泊松模型，设年龄、时期和队列具有乘法效应：
式中（1≤≤I）表示时间节点，（1≤≤J）表示年龄组，表示截距，表示年龄效应；表示时期效应；表示队列效应。BAPC模型采用集成嵌套拉普拉斯近似（INLA）进行后验边缘分布逼近，从而避免了混合和收敛问题，显示出相对较低的误差率［15］。设年龄、时期和队列效应的先验分布为逆伽马分布，应用二阶随机行走模型来调整过离散现象［16］。使用R-BAPC包和R-INLA包来实现对2030年中国≥15岁人群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疾病的ASIR和ASMR的预测。
数据统计分析使用R 4.3.0软件进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1. 我国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ASIR和ASMR的流行趋势：2019年，我国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ASIR为3.59/10万（95%UI：2.47/10万~4.97/10万），其中男性的ASIR较高，为5.50/10万（95%UI：3.79/10万~7.62/10万），女性ASIR为1.64/10万（95%UI：1.11/10万~2.32/10万）。1990-2019年，我国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ASIR呈现上升趋势，EAPC为0.31%（95%CI：0.10%~0.52%），其中男性ASIR呈现上升趋势，EAPC为0.45%（95%CI：0.25%~0.65%），女性ASIR随时间波动较小，EAPC为0.11%（95%CI：-0.12%~0.33%）。见表1。
1990-2019年中国15岁及以上不同性别人群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发病情况变化趋势
1990-2019年中国15岁及以上不同性别人群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发病情况变化趋势
| 性别 | 1990年 | 2019年 | 1990-2019年 | ||
|---|---|---|---|---|---|
| 例数（95%UI） | 年龄标化发病率 （/10万，95%UI） | 例数（95%UI） | 年龄标化发病率 （/10万，95%UI） | EAPC（%，95%CI） | |
| 男 | 29 902（17 881~44 191） | 5.14（2.96~7.67） | 52 364（34 386~74 028） | 5.50（3.79~7.62） | 0.45（0.25~0.65） |
| 女 | 8 209（5 077~12 121） | 1.66（1.01~2.50） | 16 946（11 316~24 588） | 1.64（1.11~2.32） | 0.11（-0.12~0.33） |
| 合计 | 38 111（23 453~55 785） | 3.47（2.08~5.12） | 69 310（46 617~97 801） | 3.59（2.47~4.97） | 0.31（0.10~0.52） |
注：UI：不确定性区间；EAPC：年估计变化百分比
2019年，我国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ASMR为2019年1.50/10万（95%UI：1.15/10万~1.90/10万），其中男性的ASMR较高，为2.59/10万（95%UI：1.95/10万~3.32/10万），女性ASMR为0.52/10万（95%UI：0.39/10万~0.68/10万）。1990-2019年，我国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ASMR呈下降趋势，EAPC为-2.55%（95%CI：-2.66%~-2.45%），男、女性ASMR均呈下降趋势，EAPC分别为-2.21%（95%CI：-2.31%~-2.12%）、-3.48%（95%CI：-3.65%~-3.31%）。见表2。
1990-2019年中国15岁及以上不同性别人群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死亡情况变化趋势
1990-2019年中国15岁及以上不同性别人群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死亡情况变化趋势
| 性别 | 1990年 | 2019年 | 1990-2019年 | ||
|---|---|---|---|---|---|
| 例数（95%UI） | 年龄标化死亡率 （/10万，95%UI） | 例数（95%UI） | 年龄标化死亡率 （/10万，95%UI） | EAPC（%，95%CI） | |
| 男 | 21 666（16 720~27 655） | 4.81（3.75~6.05） | 25 146（18 544~32 579） | 2.59（1.95~3.32） | -2.21（-2.31~-2.12） |
| 女 | 5 775（4 317~7 445） | 1.34（1.00~1.71） | 5 402（3 974~7 074） | 0.52（0.39~0.68） | -3.48（-3.65~-3.31） |
| 合计 | 27 441（21 620~34 392） | 3.04（2.43~3.80） | 30 548（23 231~38 770） | 1.50（1.15~1.90） | -2.55（-2.66~-2.45） |
注：UI：不确定性区间；EAPC：年估计变化百分比
2. 我国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疾病负担流行趋势：2019年我国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疾病总体DALY为877 552（95%UI：671 826~1 114 227）人年，其中YLL为 853 140（95%UI：645 690~1 090 582）人年。1990- 2019年，我国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DALY呈现下降趋势，EAPC为-2.81%（95%CI：-2.92%~-2.70%），其中男性的年龄标化DALY率呈现下降趋势，EAPC为-2.51%（95%CI：-2.60%~-2.41%），女性的年龄标化DALY率下降趋势比男性略高，EAPC为-3.89%（95%CI：-4.06%~-3.72%）。见表3。1990-2019年，年龄标化YLL率、年龄标化YLD率均呈现下降趋势。见表4，5。
1990-2019年中国15岁及以上不同性别人群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年龄标化DALY率变化趋势
1990-2019年中国15岁及以上不同性别人群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年龄标化DALY率变化趋势
| 性别 | 1990年 | 2019年 | 1990-2019年 | ||
|---|---|---|---|---|---|
| DALY（人年，95%UI） | 年龄标化DALY率 （/10万，95%UI） | DALY（人年，95%UI） | 年龄标化DALY率 （/10万，95%UI） | EAPC（%，95%CI） | |
| 男 | 731 318（561 994~934 926） | 145.39（112.09~184.40） | 747 177（557 408~970 671） | 72.82（54.46~93.57） | -2.51（-2.60~-2.41） |
| 女 | 161 448（120 331~209 716） | 35.04（26.30~45.42） | 130 375（96 780~170 282） | 12.26（9.14~15.90） | -3.89（-4.06~-3.72） |
| 合计 | 892 766（699 382~1 116 862） | 91.33（72.03~114.07） | 877 552（671 826~1 114 227） | 42.23（32.67~53.27） | -2.81（-2.92~-2.70） |
注：UI：不确定性区间；DALY：伤残调整寿命年；EAPC：年估计变化百分比
1990-2019年中国15岁及以上不同性别人群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年龄标化YLL率变化趋势
1990-2019年中国15岁及以上不同性别人群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年龄标化YLL率变化趋势
| 性别 | 1990年 | 2019年 | 1990-2019年 | ||
|---|---|---|---|---|---|
| YLL（人年，95%UI） | 年龄标化YLL率 （/10万，95%UI） | YLL（人年，95%UI） | 年龄标化YLL率 （/10万，95%UI） | EAPC（%，95%CI） | |
| 男 | 719 658（550 901~924 196） | 143.07（110.21~181.92） | 727 029（532 990~945 987） | 70.89（52.59~91.06） | -2.54（-2.64~-2.44） |
| 女 | 158 994（158 994~208 093） | 34.51（25.76~45.00） | 126 111（93 114~165 952） | 11.86（8.80~15.53） | -3.95（-4.12~-3.78） |
| 合计 | 878 652（686 368~1 105 900） | 89.89（70.61~112.76） | 853 140（645 690~1 090 582） | 41.07（31.26~52.08） | -2.85（-2.96~-2.74） |
注：UI：不确定性区间；YLL：早死亡寿命损失年；EAPC：年估计变化百分比
1990-2019年中国15岁及以上不同性别人群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年龄标化YLD率变化趋势
1990-2019年中国15岁及以上不同性别人群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年龄标化YLD率变化趋势
| 性别 | 1990年 | 2019年 | 1990-2019年 | ||
|---|---|---|---|---|---|
| YLD（人年，95%UI） | 年龄标化YLD率 （/10万，95%UI） | YLD（人年，95%UI） | 年龄标化YLD率 （/10万，95%UI） | EAPC（%，95%CI） | |
| 男 | 11 659（7 664~17 690） | 2.32（1.54~3.46） | 20 148（13 047~30 833） | 1.93（1.27~2.89） | -0.84（-1.09~-0.60） |
| 女 | 2 454（1 519~3 847） | 0.53（0.33~0.83） | 4 264（2 645~6 583） | 0.40（0.25~0.61） | -1.22（-1.51~-0.93） |
| 合计 | 14 113（9 320~21 482） | 1.45（0.96~2.18） | 24 412（15 739~37 019） | 1.16（0.76~1.74） | -0.98（-1.23~-0.73） |
注：UI：不确定性区间；YLD：伤残损失寿命年；EAPC：年估计变化百分比
3. 我国2019年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疾病负担的年龄分布：我国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ASIR整体呈现波动变化，在35~49岁年龄段达到最高，且男性ASIR均高于女性，随后趋于下降，在90~94岁达到小高峰。我国ASMR整体上随着年龄升高逐渐增加（85岁之后除外），在30岁之前ASMR趋近于0，之后ASMR逐渐升高，且男性的ASMR高于女性。我国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年龄标化DALY率在30~岁开始急剧上升，在55~64岁之间达到高峰，随后年龄标化DALY率出现缓慢下降，男性的年龄标化DALY率显著高于女性。见图1。
注：ASIR：年龄标化发病率；ASMR：年龄标化死亡率；DALY：伤残调整寿命年
4. 我国2020-2030年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发病和死亡趋势预测：BAPC模型预测结果显示，2020-2030年，我国人群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发病的ASIR呈小幅上升趋势，其中，全人群ASIR从2020年的3.45/10万上升至2030年的3.78/10万，增长9.57%，男性ASIR从2020年的5.25/10万上升至2030年的5.63/10万，增长7.24%；女性ASIR从2020年的1.60/10万上升至2030年的1.78/10万，增长10.11%。见图2。2020-2030年，我国人群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发病的ASMR呈现下降趋势，其中，全人群ASMR从2020年的1.45/10万下降至2030年的1.24/10万，降低14.48%，男性ASMR从2020年的2.48/10万下降至2030年的2.11/10万，降低14.92%；女性ASMR从2020年的0.48/10万下降至2030年的0.41/10万，降低14.58%。见图3。
注：点线为实际值，实线为预测值
注：点线为实际值，实线为预测值
随着中国的经济转型和财富增加，中国的酒精消费量甚至高于一些欧洲国家，到2030年，饮酒将是疾病负担的重要影响因素［17］。本研究发现，1990-2019年，我国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的ASIR呈现上升趋势，但ASMR呈现下降趋势。同时，DALY、年龄标化DALY率和YLL率均呈现下降趋势，然而，自2010年以来，年龄标化YLD率呈现上升趋势。随着年龄增长，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的ASMR和年龄标化DALY率逐渐增加，30~岁开始ASMR显著增加。模型预测结果显示，2020-2030年，中国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发病的ASIR呈小幅上升趋势，但ASMR呈现下降趋势。我国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的ASIR呈现上升趋势，尤其是男性的ASIR较高。然而，ASIR并非一直呈现上升趋势，1990-1995年ASIR呈现明显下降趋势，并在接下来的5年中保持稳定。2010-2019年ASIR呈现上升趋势，而男性ASIR上升速度相对较快。近10年来，ASIR呈显著增加趋势，除与酒精密切相关外，还可能与人群的生活方式改变以及肥胖率上升等因素有关。我国酒精人均消费水平稳步增长［6］，酒精消费的增加，导致酒精性肝硬化风险增加。此外，许多风险因素与酒精以协同作用的方式相互作用，促使肝硬化的发展［5］，如肥胖、糖尿病、吸烟等因素增加了酒精消费导致肝硬化的风险［18, 19］。已有研究发现，长期酗酒对胰岛素的代谢和胰岛功能产生不利影响，导致胰岛素抵抗和功能减退，增加了糖尿病的发病风险［20］。此外，糖尿病患者本身存在肝脏代谢异常和脂肪积聚的倾向，是肝硬化发生的潜在风险因素。与此同时，酒精的摄入本身就会加重肝脏脂肪积聚和肝脏损害。酒精摄入与糖尿病相互作用，协同增加了肝硬化的发生风险［21］。肥胖是我国重要的公共卫生问题，也是肝硬化的独立风险因素［22］。
1990-2019年，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的ASMR和年龄标化DALY率均有所下降。在大多数欠发达国家，由于医疗条件有限，肝硬化往往难以得到适当治疗，导致死亡率和年龄标化DALY率增加［23］。随着我国经济水平的提高，医疗设施完善和技术进步提高了肝病治疗效果，从而降低了酒精性肝硬化的死亡率。同时，我国加大了针对酒精危害的教育和宣传，提高了公众对饮酒风险的认识，促使人们遵循健康的饮酒，减少了酒精性肝硬化的发病率和死亡率［24］。
与年轻人群相比，≥40岁年龄组由酒精引起的肝硬化负担较大。在我国，随着年龄增长，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的ASIR逐渐升高，在35~49岁年龄段中达到最高水平，之后逐渐下降，但在90~94岁年龄段出现小高峰。与此同时，我国的ASMR随整体上随着年龄升高逐渐增加（85岁之后除外）。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体对酒精的代谢和处理能力下降，使酒精对肝脏产生更严重的损害，从而增加了酒精性肝硬化的发病风险。同时年龄增长也伴随着其他与酒精相关的健康问题和疾病的发展，进一步增加了死亡风险［25］。然而，值得注意的是，90~94岁年龄段的ASIR出现小高峰，这与中欧与东欧地区的研究结果类似［26］。近年来，老年人的饮酒量有所增加，然而，随年龄增长，人体内酒精代谢减弱，对其毒性作用更敏感，即使摄入较低剂量的酒精也可能对健康产生不良影响［27］。此外，老年人基础疾病较多，需要服用更多的药物，酒精和这些药物可能相互作用，从而改变血清药物浓度及其毒性［27］。但该年龄段的样本量相对较小，结果有待进一步验证。在过去30年中，男性的负担高于女性。这是由于基因、激素水平以及生活习惯（吸烟、饮酒）等因素，男性比女性更容易发生酒精性肝硬化［28］。根据模型估计，如果没有进一步的干预，未来10年中，我国人群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发病的ASIR将继续增加，尤其是在男性中上升明显。这表明需要采取更多的干预措施来控制和预防这些疾病的发生。
本研究存在局限性。第一，GBD2019公布的数据是根据GBD模型估算出的，因此本研究纳入的发生率及患病率等指标与真实情况可能存在差异；第二，本研究所用的数据为全国层面的数据，不能更详细分析我国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疾病负担在不同地区、省份和城乡间差异；第三，预测是在限定条件中模拟的，而疾病发生的不可控因素较多，包括人口、环境、卫生、经济等多方面因素，故本研究的预测结果与实际发生情况可能会有偏差。
综上所述，1990-2019年，我国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的负担指标（除ASIR外）呈现逐渐下降的趋势，预计这一趋势将持续到2030年。然而，随着人口增长和老龄化，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的疾病负担不可避免地会增加。因此，加大健康宣传教育，特别需要针对55~64岁的男性群体，开展早期发现、早期诊断和早期治疗的预防策略，以减轻国家的疾病负担和经济负担。这些举措将有助于控制和预防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的发生，并提升人群的整体健康水平。
朱穗, 陈燊桐, 金莹莹, 等. 1990-2030年中国因酒精导致的肝硬化和其他慢性肝病疾病负担分析及趋势预测[J]. 中华流行病学杂志, 2024, 45(2): 185-191. DOI: 10.3760/cma.j.cn112338-20230920-00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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