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探讨新生儿及3月龄内小婴儿先天性巨结肠(Hirschsprung’s disease,HD)的临床特征及根治术的疗效。
选择湖南省儿童医院胎儿与新生儿外科2012年6月至2020年7月收治的新生儿及3月龄内行根治术的HD患儿进行回顾性分析,通过住院及门诊电子病历系统、电话随访,记录患儿的临床特征及术后污粪、便秘、小肠结肠炎及排便功能等情况,并应用SPSS 20.0统计软件对数据进行分析。
共纳入340例HD患儿,男281例,女59例;早产儿15例,足月儿325例。胎便排出延迟275例(80.9%),术前小肠结肠炎140例次,术后小肠结肠炎71例次;短段型8例(2.4%),长段型40例(11.8%),常见型235例(69.1%),全结肠型36例(10.6%),全肠型21例(6.2%)。340例中33例(15例全结肠型、18例全肠型)术后病理诊断明确后家长放弃治疗,余307例中治愈304例(99.0%)。随访242例,随访率78.8%(242/307),污粪76例(31.4%,76/242),其中11例三级污粪;便秘9例(3.7%,9/242),其中3例三级便秘。
生后3个月内接受HD根治术总体安全可行,多数患儿术后排便功能良好,术后严重污粪、重度便秘、小肠结肠炎发生率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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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性巨结肠(Hirschsprung’s disease,HD)是一种以肠道肠壁神经节细胞缺如为特征的消化道发育畸形,婴幼儿发病率为1/5 000~1/1 500[1],因肠壁黏膜下层和肌层神经节细胞缺如导致相应肠管出现蠕动障碍,呈持续痉挛状态,主要表现为胎便排出延迟、腹胀、便秘、呕吐等消化道梗阻症状,严重者危及生命。新生儿HD的诊治极具挑战且充满争议[2],掌握新生儿及小婴儿期的HD临床表现,了解该阶段HD的临床特征及预后对于加深疾病的认识及指导治疗有重要意义。欧美发达国家有HD临床特征及预后的详细数据[3, 4],而国内缺乏相关年龄段患儿的权威数据。本文通过总结分析我院收治的340例新生儿及小婴儿期HD患儿的临床资料,为新生儿及小婴儿HD的临床诊断和治疗提供参考,现报告如下。
选择2012年6月至2020年7月湖南省儿童医院胎儿与新生儿外科收治的HD患儿进行回顾性分析。入选标准:(1)3月龄内于本院接受HD根治术治疗(包括腹腔镜辅助、腹腔镜中转开腹以及经肛门Soave术);(2)术中、术后病理检查确诊为HD。排除标准:(1)于外院接受过HD根治术;(2)肛门闭锁合并先天性巨结肠。本研究通过湖南省儿童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批(KYSQ2022-313)。
1.资料收集:通过查阅住院、门诊电子病历系统以及电话随访,收集患儿性别、胎龄、出生体重、分娩方式、多胎、胎便排出史、主诉、术前和术后小肠结肠炎病史、治疗过程、手术方式、术后病理诊断、随访时排便及控制排便情况等。胎便排出延迟为生后24 h内未自行排第一次胎便;污粪指患儿能自主排便,但偶有成形、半成形(松散)或液体粪便不自主排出体外并污染衣物;便秘为大便次数减少,一般每周少于3次,伴排便困难、粪便干结。
2.HD病变分型:依据术前影像学及术中病变肠管累及范围将病变分为:(1)短段型:无神经节细胞段局限于直肠远端;(2)常见型:无神经节细胞段位于直肠近端和乙状结肠中远端;(3)长段型:无神经节细胞段累及降结肠以上;(4)全结肠型:无神经节细胞段累及整个结肠;(5)全肠型:无神经节细胞段累及末端回肠30 cm以上。
3.治疗方法:常规行肛门指检、腹部立位X线片、钡剂灌肠结肠造影检查,高度怀疑HD的患儿术前结肠灌洗10~14 d再行根治手术,手术方式均采用Soave术,术中行肠活检明确诊断以及近端结肠切除平面。全结肠型和全肠型患儿,以及合并巨结肠危象或肠穿孔的患儿先行结肠活检+回肠造瘘术,二期再行根治术。所有患儿巨结肠根治术后2~3周开始扩肛,常规扩肛4~6个月。
4.观察指标及随访方法:所有患儿出院后常规门诊随访,前3个月每月随访1次,之后2~3个月随访1次。随访内容包括生长发育情况、直肠指检、排便及控便能力、腹部立位X线正侧位片、钡剂灌肠结肠造影、肛门直肠测压等。术后满3年再根据Rintala评分标准对患儿进行排便功能评分,包括7个方面的内容:控便能力、便意、排便频率、污粪、失禁、便秘、社会问题,综合评分17~20分为优,12~16分为良,9~11分为中,8分以下为差。根据Krickenbeck评分标准对污粪和便秘进行分级:(1)污粪:Ⅰ级:偶尔(1~2次/周);Ⅱ级:每天,没有社会问题;Ⅲ级:总是,有社会问题。(2)便秘:Ⅰ级:可通过饮食控制;Ⅱ级:需要泻药;Ⅲ级:需要灌肠。
应用SPSS 20.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分析。采用Shapiro-Wilk检验进行正态性分析,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表示,组间比较采用两独立样本t检验;非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M(Q1,Q3)表示,组间比较采用秩和检验;计数资料以例(%)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或Fisher确切概率法。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共纳入340例HD患儿,男281例,女59例;第一次手术时中位日龄56 d(7~89 d)。早产儿15例,足月儿325例;出生体重1 680~4 250 g,≥2 500 g332例;双胎儿5例;顺产180例,剖宫产160例;2012年25例,2013年34例,2014年43例,2015年23例,2016年30例,2017年53例,2018年44例,2019年51例,2020年37例。
340例患儿均有腹胀,胎便排出延迟275例(80.9%),术前有便秘病史214例(62.9%),术前小肠结肠炎140例次,术后小肠结肠炎71例次。所有患儿术前腹部立位X线片均提示存在低位肠梗阻改变;术前结肠造影检查可见结肠细小或呈移行狭窄改变、24 h后钡剂残留超过60%。短段型8例(2.4%),常见型235例(69.1%),长段型40例(11.8%),全结肠型36例(10.6%),全肠型21例(6.2%)。
340例中82例在新生儿期行手术治疗,包括70例一期肠造瘘术和12例长段型HD根治术,余258例在3月龄内完成HD根治术,见表1。术后33例放弃治疗(15例全结肠型、18例全肠型),余307例中治愈304例(99.0%),3例死亡(2例小肠结肠炎、1例大出血)。3岁时随访242例,随访率78.8%(242/307)。污粪76例(31.4%,76/242),其中11例三级污粪(全结肠型和全肠型5例,污粪率高于短段型、常见型及长段型,χ2=20.856,P<0.001);65例二级污粪。便秘9例(3.7%,9/242),其中3例三级便秘,6例二级便秘。242例患儿Rintala评分优203例,良21例,中15例,差3例,优良率92.6%(全结肠型和全肠型4例为中/差,中差比例高于短段型、常见型及长段型,χ2=12.793,P<0.001)。

新生儿期手术与非新生儿期手术病变类型(例)
新生儿期手术与非新生儿期手术病变类型(例)
| 手术时间 | 短段型 | 常见型 | 长段型 | 全结肠型 | 全肠型 | 合计 |
|---|---|---|---|---|---|---|
| 新生儿期 | 1 | 9 | 15 | 36 | 21 | 82 |
| 非新生儿期 | 7 | 226 | 25 | 0 | 0 | 258 |
| 合计 | 8 | 235 | 40 | 36 | 21 | 340 |
目前有关HD的回顾性研究较多,但大多针对非新生儿HD,对于新生儿及3月龄内小婴儿的HD报道较少[5]。另外,目前已发表的文章多聚焦在手术方式及术后并发症等方面,关于HD临床特征的文章很少,特别是国内。国外文献报道HD发病率为1.8∶10 000~1∶5 000[3, 4,6],国内尚缺乏相关数据。文献报道HD患儿男女比例为3.0∶1~3.3∶1[3, 4],本研究中男女比例为4.76∶1,男婴比例更高,可能与出生人口性别比有关。研究显示全结肠型HD发生率2%~13%[7, 8],本研究中全结肠型HD发生率为10.6%。
HD典型临床表现为反复腹胀、便秘及胎便排出延迟。有研究显示近50%的HD患儿生后48 h内排出胎便[3]。本组患儿均有腹胀病史,80.9%有胎便排出延迟。理论上,HD患儿无神经节细胞肠段越长,症状出现越早,临床表现越严重。但临床实际并非如此,全结肠型HD患儿临床表现出现时间可能比预期要晚得多,有的患儿甚至延迟到青春期发病,特别是全结肠型HD早产儿临床表现不典型,容易漏诊[9],往往到6月龄以上才出现临床症状,本研究由于年龄限制没有进行该方面的对比。另外,本研究仅收集了3月龄内明确诊断的全结肠型HD患儿,可能有部分患儿未在3月龄内确诊。
新生儿及小婴儿是否需要行一期HD根治术尚存在争议[5]。有学者认为如果在新生儿期行一期HD根治术,术后肠炎、吻合口漏、吻合口狭窄、不完全性大便失禁的发生率可能会高于非新生儿期根治术患儿[10, 11]。但也有学者认为早期行HD根治术术前肠道准备时间短,术前并发小肠结肠炎、脱水、穿孔等情况较少,且正常结肠与齿状线上切缘口径接近,对合良好,减少了术后瘢痕的形成,发生肛门狭窄的可能性降低[12]。本中心的临床经验是,除全结肠型和全肠型以及部分长段型HD外,大部分患儿可待新生儿期以后、3月龄以内行手术治疗,但在保守治疗过程中应避免过度辅助排便,并警惕小肠结肠炎的发生。手术方式的选择也存在一定的争议,有研究显示Soave术与Swenson术在术后并发症方面并无显著差异[13]。目前为止,也有研究者对手术入路进行了改进,比如单孔腹腔镜HD根治术[14]和机器人辅助HD根治术[15],但这些手术入路的改变对患儿整体预后有无改善,仍需大量研究证实。
本研究结果显示,患儿术后排便功能评分优良率达到了92.6%,污粪发生率为31.4%,与国外报道相近[16],高于国内研究(16.4%)[5],可能与本研究采用Soave手术方式[17]、纳入了全结肠型和全肠型患儿,以及随访时患儿年龄较小有关。有研究显示随着术后随访时间的延长,污粪发生率呈逐渐降低的趋势,与患儿年龄增大后排便控制能力增强、排便意识进一步完善有关[18]。本组患儿便秘发生率为3.7%,显著低于文献报道的9.8%~22%[19],可能因为本研究中的患儿术后常规扩肛6个月,减少了术后肛门狭窄的发生,并引导患儿养成良好的排便习惯。研究显示全结肠型HD患儿术后并发症更多[7]。本研究也证实,全结肠型和全肠型患儿术后排便功能评分低于其他类型患儿。因此,对于这部分患儿需要更精细、更长远的术后管理规划,患儿术后胃肠功能及排便功能的恢复往往需要更长时间[7]。
作为一项回顾性研究,本研究仍存在一定局限性。本研究仅收集了3月龄内确诊的患儿,对HD临床特征的总结可能存在一定偏倚。另外,本研究未特别关注并发症问题,术后排便功能评分可能存在一定误差。因此,还需要全国多中心的随访数据得出我国HD患儿临床特征及术后疗效等相关数据。
夏仁鹏, 马体栋, 肖咏, 等. 新生儿及3月龄内小婴儿先天性巨结肠临床特征及根治术疗效分析[J]. 中华新生儿科杂志, 2024, 39(8): 466-469. DOI: 10.3760/cma.j.issn.2096-2932.2024.08.004.
所有作者声明无利益冲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