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研究证实，痤疮的发生发展过程伴随着皮肤屏障功能改变和皮肤微生态平衡失调。痤疮患者的基础日常护理应当包括适合痤疮皮肤的清洁剂、保湿剂以及防晒剂，从而帮助改善皮肤屏障功能和微生态平衡。功效性护肤品是含有经体外试验和临床验证的功效性成分，可单独或联合使用，对皮肤有积极作用并可缓解皮肤症状的护肤产品，其中适用于痤疮的功效性成分主要通过以下机制发挥作用：角质溶解（α羟基酸、亚油酸、水杨酸等）、抗炎（泛醇、癸二醇、锌盐等）、抑制皮脂分泌[表没食子儿茶素没食子酸酯（EGCG）等]、抗菌[抗菌肽、过氧化苯甲酰（BPO）、吡罗克酮乙醇胺盐等]以及屏障修复和微生态调节（神经酰胺、牛油果脂、乳酸杆菌、透明颤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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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研究证实，痤疮的发生发展过程伴随着皮肤屏障功能改变和皮肤微生态平衡失调。痤疮患者的基础日常护理应当包括适合痤疮皮肤的清洁剂、保湿剂以及防晒剂，从而帮助改善皮肤屏障功能和微生态平衡。功效性护肤品是含有经体外试验和临床验证的功效性成分，可单独或联合使用，对皮肤有积极作用并可缓解皮肤症状的护肤产品，其中适用于痤疮的功效性成分主要通过以下机制发挥作用：角质溶解（α羟基酸、亚油酸、水杨酸等）、抗炎（泛醇、癸二醇、锌盐等）、抑制皮脂分泌[表没食子儿茶素没食子酸酯（EGCG）等]、抗菌[抗菌肽、过氧化苯甲酰（BPO）、吡罗克酮乙醇胺盐等]以及屏障修复和微生态调节（神经酰胺、牛油果脂、乳酸杆菌、透明颤菌等）。
现有的功效性护肤品临床研究多具有较大的异质性，在研究设计、纳入人群和结局指标等方面差异较大，且在方法学上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为了更好地指导痤疮管理临床实践，由8位痤疮领域皮肤科专家组成的国际共识小组对功效性护肤品在痤疮中的应用进行了系统的文献回顾，并使用改良GRADE方法对现有证据进行评估，最终形成共识推荐意见，旨在为痤疮治疗的综合管理提供参考。
本共识文献检索自PubMed数据库，包含"痤疮"和以下至少一项关键词：功效性护肤品、水杨酸、辛酰水杨酸、烟酰胺、锌、视黄醇、乙醇酸、肌醇六磷酸、甘草、甘草查尔酮、羟乙基哌嗪乙烷磺酸（HEPES）、甘露糖、泛醇、甘油、补骨脂酚、神经酰胺、清洁剂、保湿剂、防晒剂等。从检索结果中筛选临床试验研究并进行手工核对，由专家小组从研究样本、试验设计、干预措施、对照措施、结局评估维度评估文献质量。
应用德尔菲法构建功效性护肤品在痤疮中的应用推荐意见。首先，将符合要求的文献按功效性护肤品的应用分为两类：单独使用（轻度痤疮患者日常使用或药物治疗后维持使用）和联合使用（协同药物治疗促进修复或改善不适症状）。其次，根据PICO原则，分别针对单独应用和联合应用两类场景构建临床问题。随后使用改良GRADE方法对现有证据进行质量评估，分为高、中、低、极低四个等级，随机对照试验（RCT）初始质量为高级别，观察性研究初始质量为低级别，降级因素包括偏倚风险、结果不一致、间接证据、不精确性和发表偏倚。共识小组由来自阿根廷、巴西、中国、法国、几内亚、日本、美国、英国的8位国际知名皮肤科医生组成，在明确证据质量的基础上，通过网络会议和三轮投票形成共识内容并不断完善表述，最终专家赞成人数在80%以上者被认为达成共识，形成共识推荐意见。
中低级证据表明，规律使用含针对痤疮成分的功效性护肤品，能改善轻度痤疮患者的研究者整体评分（IGA评分），与临床经验相符。筛选出10篇相关文献，含5项RCT研究和5项非RCT研究（其中2项设置安慰剂对照，3项未设置对照组，质量较低），共纳入444例使用功效性护肤品的痤疮患者和312例对照组患者（阳性对照或安慰剂对照），涉及烟酰胺、水杨酸、辛酰水杨酸、亚油酸、透明颤菌发酵产物等功效性成分。尽管使用的评价方法各异，3项RCT研究结果显示功效性护肤品对痤疮的改善优于阳性对照和安慰剂对照，2项RCT研究结果表明功效性护肤品对痤疮的改善效果与2.5%/5.0% BPO和0.025%维A酸的疗效相当。非RCT研究中，2项结果显示使用功效性护肤品后痤疮整体评分较对照组显著改善，另外3项结果显示整体评分较使用前改善40% ~ 80%。
中低级证据表明，规律使用含针对痤疮成分的功效性护肤品，能减少轻度痤疮患者的皮损数目，与临床经验相符。筛选出9项相关RCT研究和9项质量较低的非RCT研究，共纳入784例使用功效性护肤品的痤疮患者和721例对照组患者，涉及水杨酸、烟酰胺、辛酰水杨酸、锌、吡罗克酮乙醇胺盐等功效性成分。5项RCT研究结果表明，与阳性对照相比，功效性护肤品对痤疮皮损数目的改善具有显著优势；2项RCT研究结果具有相同的趋势，但结果未达统计学显著水平；2项RCT研究结果显示其改善效果与2.5%/5.0% BPO和0.025%维A酸的疗效相当。非RCT研究中，3项结果显示对痤疮皮损数目的改善较对照组更为显著，其余6项研究未设置对照组，皮损数目较基线改善40% ~ 95%。
基于低质量的证据和临床经验，规律使用含针对痤疮成分的功效性护肤品具有良好的耐受性，有助于提升痤疮患者的治疗依从性。共纳入7项研究，含2项RCT研究和5项非RCT研究，治疗组共计229例，对照组175例，涉及烟酰胺、植物提取物、水杨酸、泛醇等功效性成分。2项RCT研究结果显示，痤疮患者对于功效性护肤品的耐受性均优于对照组（BPO和0.025%维A酸）。非RCT研究中，4项开放标签研究和1项半脸对照研究均显示出功效性护肤品具有极佳或良好的耐受性，其中2项研究显示其具有良好的依从性。
中低级证据表明，规律使用能减少油性皮肤皮脂分泌的功效性护肤品有助于轻度痤疮患者症状的改善，与临床经验相符。纳入6项RCT研究和2项非RCT研究，含治疗组362例，对照组261例，涉及水杨酸、烟酰胺、甘草查尔酮、视黄醇及其衍生物等功效性成分。RCT研究结果显示，使用功效性护肤品后皮肤油腻程度降低，这一趋势在其中2项研究中差异有统计学意义，3项研究结果在数值上具有差异。2项非RCT研究结果同样在数值上具有差异，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中低级证据表明，维持阶段规律使用含针对痤疮成分的功效性护肤品有助于在痤疮药物治疗后减少新发痤疮皮损，与临床经验相符。涉及2项RCT研究和2项非RCT研究，涉及水杨酸、辛酰水杨酸等功效性成分。这4项研究均探讨了在药物治疗后使用功效性护肤品对于痤疮治疗效果的维持作用。试验组共计165例，维持阶段使用功效性护肤品；对照组98例，使用不含功效性成分的空白制剂。RCT研究结果显示，痤疮药物治疗后维持阶段使用功效性护肤品能保持痤疮皮损在较低水平，甚至进一步减少肉眼可见的皮损数目，且与阳性对照和安慰剂相比差异显著。1项开放标签的非对照研究显示，口服异维A酸治疗后规律使用功效性护肤品12个月，84.6%的受试者稳定维持痤疮皮损清除效果。
中低级证据表明，配合痤疮药物规律使用功效性护肤品可用于提升患者对口服和外用药物的耐受性，与临床经验相符。共计5项RCT研究和5项非RCT研究评估了功效性护肤品对痤疮治疗相关皮肤不适症状的改善作用，含试验组433例，对照组303例，涉及烟酰胺、神经酰胺、癸二醇等功效性成分。RCT研究结果显示，接受阿达帕林、BPO、克林霉素/BPO、异维A酸和维A酸等药物治疗时，使用功效性护肤品能显著改善局部红斑、干燥和脱屑症状，提高药物的皮肤耐受性。非RCT研究结果同样显示，接受多种药物联合治疗时，使用功效性护肤品能改善耐受性。
低级证据表明，配合痤疮药物规律使用功效性护肤品可降低油性皮肤患者皮肤表面的皮脂分泌，改善皮肤屏障功能，改善皮肤水合作用，减少经表皮水分丢失（TEWL），上述结论与临床经验相符。共有2项RCT研究和4项非RCT研究评估了联合使用功效性护肤品对皮肤表面油脂和屏障功能的影响，试验组合计315例，对照组合计225例，涉及神经酰胺、癸二醇、甘草查尔酮等功效性成分。RCT研究结果显示，与单独使用药物治疗组相比，联合使用功效性护肤品显著改善角质层含水量，减低皮肤表面皮脂含量。3项非RCT研究结果显示，皮肤表面油腻程度降低17%至47.3%不等，且联合治疗组与单独用药组相比，组间差异均达统计学显著水平。2项研究结果表明联合治疗组TEWL值平均降低10.8% ~ 29%，且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中低级证据表明，规律使用功效性护肤品获得的皮肤状况改善有助于提升患者对口服和外用维A酸等痤疮药物治疗的依从性。3项RCT研究和8项非RCT研究调查了功效性护肤品联合治疗对于治疗依从性、患者生活质量和整体满意度的影响，总共纳入438例联合治疗组患者和253例对照组患者，涉及神经酰胺、烟酰胺、泛醇等功效性成分。结果表明，联合治疗组患者普遍表现出更好的依从性，报告生活质量提高，并对整体治疗效果感到满意。这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治疗初期更高的耐受性，同时也保证患者能维持较长时间的治疗以达到临床改善。
结合低级证据和临床经验，在痤疮治疗期间全程规律使用含保湿成分的功效性护肤品可能提升痤疮药物的治疗效果。纳入5项RCT研究和4项非RCT研究，合计试验组414例，对照组538例，涉及甘草查尔酮、水杨酸、亚油酸、吡罗克酮乙醇胺盐等功效性成分。RCT研究中，3项结果显示联合使用组的药物治疗效果和临床结局显著改善，2项结果亦具有相同趋势。临床收益主要包括进一步减少炎性和非炎性皮损数目、降低痤疮发作频率、停用药物治疗后疗效的维持作用以及临床整体评分的改善趋势。
对于肤色较深的痤疮患者，PIH的发生十分常见，推荐一线外用维A酸类药物治疗痤疮及预防炎症后色素沉着。联合使用功效性护肤品，并配合日常防晒措施，有助于预防和改善PIH。一项纳入50例Fitzpatrick Ⅳ ~ Ⅵ型痤疮患者的开放标签研究结果显示，配合药物使用含锌、甘草提取物等功效性成分的泡沫洁面剂和SPF 30保湿霜的控油护肤方案16周后，报告痤疮症状对日常生活没有影响的患者比例由基线时的16%提升至55%，患者生活质量提升。另一项随机半脸对照研究结果显示，在使用含甘草查尔酮、癸二醇、水杨酸等功效性成分的保湿霜基础上，4次光动力治疗后痤疮患者的黑色素指数显著改善。此外，临床经验还提示，功效性护肤品对PIH的预防作用可能特别有益于有抓挠倾向的痤疮患者，从而控制引起PIH的危险因素。
功效性护肤品可作为痤疮管理的有效补充方案，本共识基于文献回顾和证据评价，提出了功效性护肤品在痤疮中应用的临床指导和推荐意见。对于轻度痤疮患者，单独使用功效性护肤品对于改善整体评分、减少痤疮皮损、提高耐受性、减少皮脂分泌、改善屏障功能以及痤疮药物治疗后的维持作用均具有积极作用。配合药物使用时，功效性护肤品可通过保湿等功效减轻局部皮肤不适症状，最终实现更佳的临床改善。
受限于原始研究的异质性、测试产品配方的复杂性以及评价过程中的主观性，本共识尚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但总体而言，共识小组认为皮肤科医生有必要明确功效性护肤品在痤疮管理中的积极意义，推荐轻度痤疮患者日常或维持阶段使用含针对痤疮成分的功效性护肤品，推荐配合痤疮药物治疗使用功效性护肤品减轻不适、促进改善，重视作为日常护理的清洁和防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