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感染H7N9禽流感患者一般表现为流感样症状，如发热，咳嗽，少痰，可伴有头痛、肌肉酸痛和全身不适。重症患者病情发展迅速，表现为重症肺炎^[7]，体温大多持续在39℃以上，出现呼吸困难，可伴有咯血痰，可快速进展出现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纵隔气肿、脓毒症、休克、意识障碍及急性肾损伤等。Wang等^[8]比较H7N9和H5N1禽流感住院病例的症状和体征发现，H7N9病毒感染的患者较H5N1病毒感染患者更容易出现发烧，排痰性咳嗽，咳血等临床症状，不仅重症化比例高，且病死率也高。Li等^[9]研究显示，137例确诊病例均住院治疗，125例(91%)出现肺炎或呼吸困难，共有47例(34%)死亡。任瑞琦等^[10]的研究中433例确诊患者共报道163例死亡，病死率为37.6%。Cox等^[11]对北美H1N1(2009)、H3N2和H7N9病毒进行风险评估时分别将其评定为低风险、中等风险和高风险。据报道，H1N1(2009)在北美的病死率<0.02%^[12]，H3N2的病死率为6.3%～7.5%^[13,14]，而H7N9的病死率高达到36%～39%^[15,16]。

H7N9感染者发生肺炎的患者肺内出现片状影像，重症患者病变进展迅速，呈双肺多发磨玻璃影及肺实变影像，可合并少量胸腔积液，发生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ARDS)时，病变分布广泛^[19]。黄海华^[20]的研究中3例危重患者首次DR均为双肺节段性、局灶性随机分布的磨玻璃样渗出性病变。查灶迅速进展，出现典型肺实变及胸腔积液，临床症状消失后复查均遗留肺间质及小叶间隔增厚。

抗病毒治疗能改善症状并有效减少体内病毒的含量^[21,22]。治疗的早晚与预后相关，若延迟用药可能会增加死亡风险^[23]。抗病毒治疗药物主要有神经氨酸酶抑制剂和离子通道抑制剂两类。研究显示，H7N9病毒对神经氨酸酶抑制剂，如奥司他韦(达菲)、扎那米韦敏感^[7]，而对离子通道抑制剂耐药^[24]。一些研究报道部分H7N9病毒已对奥司他韦和其他神经氨酸酶抑制剂药物产生抗药性^[25,26,27]，实验性抗病毒治疗仍处于研究阶段^[28,29]。除了抗病毒治疗外，对多器官衰竭患者应建立起相应的支持治疗^{[30,31,32,33]}。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DC)建议所有住院确诊病例及门诊疑似病例均需早期应用抗病毒药物^[28]，CDC同时还建议最近有接触过确诊H7N9病例的门诊患者也应接受抗病毒治疗。在使用神经氨酸酶抑制剂中，奥司他韦可用于所有年龄段人群，扎那米韦适用于成人或7岁以上的青少年^[34]，重症患者或无法口服者上述两种药物者可用帕拉米韦静脉注射。赵永坤等^[35]应用昆虫细胞－杆状病毒表达系统分别构建表达H7N9亚型流感病毒HA、NA及M1蛋白的病毒样颗粒制备抗原，免疫健康马匹，采用亲和层析的方法获得了安全、高效的马抗H7N9亚型流感病毒精制免疫球蛋白F(ab’)₂，为人禽流感治疗用制剂的研发提供了参考。罗旋等^[36]的研究显示，金银花－连翘药对能够通过分子间的协同效应有效防治H7N9流感病毒。M4(连翘酯苷A)和M22(亚油酸乙酯)可以作为流感病毒H7N9(包括两种突变型)的潜在抑制剂进行进一步研究开发。

人感染H7N9禽流感疫情有较明显的季节分布特点，以冬春季节为主^[9]，任瑞琦等^[10]的研究也显示冬春季是发病高峰，即每年的12月至次年3月，7至9月一般是发病的低谷，提醒我们在H7N9禽流感高发时期(冬春季)，尽量少去人多拥挤、空气不流通的场所。

人感染H7N9禽流感感染患者主要为老年人，且男性多于女性。Li等^[9]的研究中，139例确诊患者年龄中位数为61岁，70%是男性。任瑞琦等^[10]的研究显示，433例确诊病例的年龄为1～91岁(中位年龄58岁)，其中46%(199例)病例的年龄>60岁，仅有5.6%(24例)病例年龄<15岁，另确诊病例中男性多于女性，性别比为2.3：1。Cowling等^[37]研究发现，人感染H7N9禽流感病毒导致的疾病严重程度与年龄呈正相关，≥65岁人群感染发展为重症病例的概率比年轻人群高5.1倍，且71%的确诊病例是男性^[38]。Gao等^[23]对111例人感染H7N9禽流感病例分析结果显示，平均年龄为61岁，42.3%的患者年龄≥65岁。Wang等^[8]比较123例H7N9禽流感病例、119例H5N1禽流感病例和3 486例H1N1(2009)病例发现，H7N9病毒感染患者的平均年龄比其他两组流感人群大(63岁，P<0.01)，且患者大部分是男性(71%，P<0.02)。有研究显示，年长者更易感染H7N9禽流感病毒并易发展成重症，可能与暴露于家禽的概率高、免疫力下降及存在基础疾病等因素有关^[39]。

携带H7N9禽流感病毒的禽类或者被该病毒污染的环境是本次疫情的传染源，病毒除经呼吸道传播外，也可通过密切接触感染的禽类分泌物或排泄物等被感染。研究发现一半以上的病例有活禽接触史，Li等^[9]收集病史发现131例患者中82%发病前有明确的禽类接触史。任瑞琦等^[10]报告的433例中有357例(82%)在发病前2周有活禽相关暴露史。Han等^[40]也发现湖州的12例人感染H7N9病例在发病前均有家禽或活禽市场接触史，并在患者接触过的家禽样本及相关活禽市场样本中检测出了H7N9禽流感病毒核酸。大量研究结果提示，活禽暴露是人感染H7N9禽流感病毒的关键风险因素，这些研究发现提醒我们在接触禽畜后应及时彻底清洗，生禽、畜肉和鸡蛋等一定要烧熟煮透，勿接触病、死的禽畜类。另外Yu等^[41]在浙江省4例H7N9禽流感死亡患者的粪便中检出H7N9禽流感病毒，因此认为H7N9禽流感病毒也可能通过人类粪便进行传播。至于该病毒是否会出现人传人？从目前报道的病例资料看，绝大多数仍以散发为主，但基因序列分析显示H7N9病毒出现部分氨基酸位点的突变，使病毒不仅增加了与人类呼吸道上皮细胞唾液酸α－2，6型受体的亲和力^[42]，而且仍保留了对禽类上皮细胞唾液酸α－2，3型受体的结合力，由于病毒具有对两种受体的亲和力，使得病毒能继续有效地在禽类间传播，也能通过人禽接触感染人类的下呼吸道黏膜，而且我们的报道中也存在个别家庭聚集的病例，因此尚不能排除病毒存在人传人的可能^[43]。

Wang等^[8]通过调整年龄和性别后评估风险因素，显示慢性疾病史，尤其是冠心病和糖尿病是最常见的风险因素。由于冠心病好发于老年人，并且在中国，男性比女性普遍易患冠心病(男性患病率0.74%；女性患病率0.51%)^[44]，这可能部分解释了H7N9患者多为老年人的年龄分布特点，也部分解释了群体中男性患者较女性多的原因。有报道显示慢性基础性疾病史(包括COPD、糖尿病、高血压、肥胖症、慢性肺部和心脏疾病)是H7N9感染的潜在风险因素^[45]。妊娠通常被认为是一个与流感发病率和死亡率相关的风险因素^[46]。

糖基化位点对于流感病毒的致病性及宿主特异性均有重要意义。Gao等^[6]发现H7N9禽流感病毒的HA含有5个保守的潜在糖基化位点，分别为30NGTK、46NATE、249NDTV、421NWTR、493NNTY；NA含有7个保守的潜在糖基化位点，分别为42NCSH、52NTSQ、63NETN、66NITN、82NLTK、142NGTI、197NASA。研究认为^[67]，糖基化对于病毒重要位点具有保护作用，能使病毒逃离宿主的免疫系统，位于HA蛋白切割位点附近的两个糖基化比较稳定，很少出现缺失，而病毒颈部位置附近的糖基化位点则较易缺失。糖基化在病毒的疫苗研制，宿主选择和毒力变异种起到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