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著
硬膜外分娩镇痛相关产时发热对母婴结局的影响
中华妇幼临床医学杂志(电子版), 2022,18(5) : 577-584. DOI: 10.3877/cma.j.issn.1673-5250.2022.05.012
摘要
目的

探讨硬膜外分娩镇痛相关产时发热(ELARIF)对母婴结局的影响。

方法

选择2019年1月至2020年12月,在镇江市妇幼保健院采取硬膜外分娩镇痛(ELA)的980例产妇为研究对象。采用回顾性队列研究方法,按照产妇是否发生ELARIF,将其分为发热组(n=74,发生ELARIF后,鼓膜温度≥38 ℃),对照组(n=906,无ELARIF,鼓膜温度<38 ℃)。对2组产妇的一般临床资料、产时及产后相关资料、ELA相关资料及新生儿相关资料,采用两独立样本t检验、Mann-Whitney U检验、χ2检验、连续性校正χ2检验或Fisher确切概率法进行统计学比较。本研究遵循的程序符合2013年新修订的《世界医学协会赫尔辛基宣言》要求。

结果

①2组产妇年龄、身高、分娩孕龄、流产次数、胎膜早破发生率,孕前、分娩时人体质量指数(BMI),孕期BMI增加值及妊娠期高血压疾病、妊娠期糖尿病、上呼吸道感染、B族链球菌感染发生率,分娩入院时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百分比、血红蛋白水平等一般临床资料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②发热组产妇人工破膜总发生率、ELARIF所致人工破膜发生率、中转剖宫产术分娩率,第一、二产程与总产程时间,产程开始至开始进行ELA时间、开始ELA至分娩时间及顺产产妇产后尿潴留(PUR)发生率,均显著高于、长于对照组,并且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③发热组中转剖宫产产妇ELA药物用量为(39.9±24.2) mL,ELA持续时间为4.8 h(3.8、6.3 h),ELA结束时疼痛《数字评价量表(NRS)》评分为6分(5、6分),均分别显著高于、长于对照组的(37.1±24.9) mL、3.6 h(2.3、5.3 h)及4分(3、5分),并且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t=-8.18、Z=-4.22、Z=-8.48,P<0.001)。④发热组产妇分娩新生儿的羊水粪染、胎儿窘迫、生后5 min Apgar评分<10分及因感染转人新生儿科占比,均显著高于对照组,并且差异均有统计意义(P<0.05)。

结论

产程延长可增加产妇发生ELARIF风险,而ELARIF可导致产时干预及分娩风险增加。临床应重视ELA产妇产程管理,一旦发现异常,应及时采取有效处理措施,促进产程进展,降低母儿不良结局发生率。

引用本文: 刘百岁, 倪霞, 王琴. 硬膜外分娩镇痛相关产时发热对母婴结局的影响 [J/OL] . 中华妇幼临床医学杂志(电子版), 2022, 18(5) : 577-584. DOI: 10.3877/cma.j.issn.1673-5250.2022.05.012.
参考文献导出:   Endnote    NoteExpress    RefWorks    NoteFirst    医学文献王
扫  描  看  全  文

正文
作者信息
基金 0  关键词  0
English Abstract
评论
阅读 0  评论  0
相关资源
引用 | 论文 | 视频

未经授权,不得转载、摘编本刊文章,不得使用本刊的版式设计,除非特别声明,本刊刊出的所有文章不代表中华医学会和本刊编委会的观点。本刊为电子期刊,以网刊形式出版。

硬膜外分娩镇痛(epidural labor analgesia,ELA)是目前临床应用最广泛的分娩镇痛技术,具有镇痛效果确切、对母婴影响小,可用于紧急中转剖宫产术分娩麻醉等优势。但是,ELA也可导致产妇硬膜外分娩镇痛相关产时发热(epidural labor analgesia-related intrapartum fever,ELARIF),具体机制目前尚未阐明。1989年,Fusi等[1]首次提出ELA与ELARIF相关。目前临床对ELARIF研究较多,但是各研究的ELARIF发生率差异较大(11%~33%)[2],ELARIF对母婴结局影响结论亦不一。随着ELA的普及,ELARIF可影响产科医师对产妇围生期管理方式的决策[3],甚至增加母儿不良结局风险[4]。笔者拟通过对在本院进行ELA产妇的回顾性队列研究,探讨ELARIF对母婴结局的影响,旨在为产科临床提高对ELARIF的重视提供参考。现将研究结果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及分组

选择2019年1月至2020年12月,在镇江市妇幼保健院采取ELA的980例产妇为研究对象。采用回顾性队列研究方法,按照产妇是否发生ELARIF,将其分为发热组(n=74,发生ELARIF后,鼓膜温度≥38 ℃),对照组(n=906,无ELARIF,鼓膜温度<38 ℃)。本研究遵循的程序符合2013年新修订的《世界医学协会赫尔辛基宣言》要求。

1.2 方法
1.2.1 ELARIF诊断标准

若采取ELA过程中,产妇鼓膜温度≥38 ℃,则诊断为ELARIF[5]

1.2.2 纳入与排除标准

本研究产妇纳入标准:①分娩孕龄为37~42孕周的单胎、头位初产妇;②采取ELA产妇;③签署临床研究知情同意书者。排除标准:①经产妇、多胎妊娠、臀位、早产、过期产者;②罹患严重精神及器质性疾病者;③分娩前鼓膜温度≥38 ℃者。

1.2.3 ELA方法

产妇宫口开至23 cm时,与产妇及其家属签署ELA知情同意书后,建立上肢静脉通路,静脉滴注乳酸钠林格液500 mL,持续监测产妇心电图及胎心监护仪监护胎心率。选择产妇第23腰椎或第34腰椎间隙进行硬膜外穿刺,向头侧置管3 cm,确认无血液及脑脊液回流后,注入0.125%盐酸罗哌卡因(批号:EE2240,江苏恒瑞医药股份有限公司)和0.4 μg/mL舒芬太尼(批号:11A10361,宜昌人福药业有限责任公司)混合液10 mL。如产妇无不适,首次给药后10 min,连接硬膜外分娩镇痛泵,静脉输注0.08%盐酸罗哌卡因和0.4 μg/mL舒芬太尼混合液100 mL,持续给药速率为610 mL/h,根据产妇自觉疼痛程度调节混合液输注速率,宫口开全后停止输注。

1.2.4 资料收集

收集2组产妇以下临床资料。①一般临床资料:产妇年龄、身高、孕龄、流产次数、胎膜早破,孕前和分娩时人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BMI)与孕期BMI增加值,妊娠并发症(妊娠期高血压疾病、妊娠期糖尿病),感染高危因素(上呼吸道感染、B族链球菌感染),入院时血常规检测结果(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百分比、血红蛋白含量)。②产时及产后相关资料:产时相关资料包括产程干预(人工破膜、ELARIF所致人工破膜、其他因素所致人工破膜、应用催产素),产程(第一、二、三产程)时间,产程开始至开始进行ELA时间,开始ELA至分娩时间,分娩方式(产钳助产、剖宫产术分娩),ELARIF发生情况。产后相关资料包括:顺产与中转剖宫产术分娩产妇分娩24 h的产后出血量及产后48~72 h血常规检测结果,顺产产妇产后尿潴留(postpartum urinary retention,PUR)发生情况。③ELA相关资料:ELA药物用量、ELA持续时间、ELA后一过性胎心减速及ELA前、后15 min,ELA结束时疼痛《数字评价量表(Numerical Rating Scale,NRS)》[6]评分。④新生儿相关资料:出生体重、羊水粪染、胎儿窘迫、新生儿窒息,生后1、5 min Apgar评分,转入新生儿科(新生儿黄疸、新生儿感染、其他因素),以及入住新生儿重症监护病房(neonatal intensive care unit,NICU)情况。

1.3 统计学分析方法

本研究数据采用SPSS 25.0统计学软件进行统计学处理。采用Ssize软件,确定满足本研究统计检验最小样本量。对于呈正态分布且方差齐的定量资料,如2组产妇年龄、身高、分娩孕龄、BMI,第一、三产程时间及分娩24 h的产后出血量等,采用±s表示,2组比较采用两独立样本t检验。对于呈偏态分布的定量资料,如2组产妇流产次数、第二产程与总产程时间、ELA持续时间及ELA结束时疼痛NRS评分等,采用M(Q1Q3)表示,2组比较采用Mann-Whitney U检验。对于计数资料,如2组产妇胎膜早破、妊娠并发症发生率,中转剖宫产率、产钳助产率及ELA后一过性胎心减速发生率等,采用百分比(%)表示,2组比较采用χ2检验、连续性校正χ2检验或Fisher确切概率法。所有统计学检验采用双侧检验,以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2组产妇一般临床资料比较

本研究纳入的980例采取ELA产妇中,ELARIF发生率为7.55%(74/980)。2组产妇的年龄、身高、分娩孕龄、流产次数、胎膜早破发生率,孕前、分娩时BMI,孕期BMI增加值及妊娠期高血压疾病、妊娠期糖尿病、上呼吸道感染、B族链球菌感染发生率,分娩入院时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百分比、血红蛋白含量等一般临床资料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2组产妇一般临床资料比较,见表1

点击查看表格
表1

2组采取ELA产妇一般临床资料比较

表1

2组采取ELA产妇一般临床资料比较

组别例数年龄(岁,±s)身高(cm, ±s)分娩孕龄(周,±s)流产次数[次,M(Q1Q3)]胎膜早破[例数(%)]BMI(kg/m2, ±s)
孕前分娩时孕期增加值
发热组7427.4±2.9161.6±4.439.8±1.00(0,0)15(20.3)21.4±2.827.5±2.96.1±2.1
对照组90626.8±3.2162.5±4.839.6±1.00(0,0)232(25.6)20.9±2.826.9±3.25.9±2.2
统计量 t=-1.67t=1.58t=-1.43Z=-0.74χ2=1.03t=-1.24t=-1.44t=-0.48
P 0.0960.1140.1530.4620.3090.2160.1490.631
组别例数妊娠合并症[例数(%)]感染高危因素[例数(%)]分娩入院时血常规(±s)
妊娠期高血压妊娠期糖尿病上呼吸道感染B族链球菌感染白细胞计数(×109/L)中性粒细胞百分比(%)血红蛋白(g/L)
发热组743(4.1)16(21.6)1(1.4)0(0)8.4±2.074.3±5.7125.8±10.1
对照组90642(4.6)124(13.7)10(1.1)16(1.8)8.7±2.274.1±5.9123.9±10.9
统计量 χ2<0.01aχ2=3.52bχ2=0.46at=1.37t=-0.23t=-1.46
P >0.9990.0610.3800.4990.1710.8160.144

注:发热组为发生ELARIF产妇,对照组为未发生ELARIF产妇。a由于n>40,1≤最小理论频数<5,采用连续性校正χ2检验进行统计学比较;b由于最小理论频数<1,采用Fisher确切概率法,故无具体χ2值。ELA为硬膜外分娩镇痛。BMI为人体质量指数,ELARIF为硬膜外分娩镇痛相关产时发热

2.2 2组产妇产时及产后相关资料比较

发热组产妇人工破膜总发生率、ELARIF所致人工破膜发生率、中转剖宫产率,第一、二产程与总产程时间,产程开始至开始进行ELA时间、开始ELA至分娩时间及顺产产妇PUR发生率,均显著高于、长于对照组,并且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2组产妇产时、产后其他资料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2组产妇产时与产后相关资料比较,见表2

点击查看表格
表2

2组采取ELA产妇产时与产后相关资料比较

表2

2组采取ELA产妇产时与产后相关资料比较

组别例数产程干预[例数(%)]分娩方式[例数(%)]第一产程时间(h,±s)第二产程时间[h,M(Q1Q3)]
人工破膜ELARIF所致人工破膜其他因素所致人工破膜应用催产素产钳助产中转剖宫产
发热组7434(45.9)4(5.4)30(40.5)48(64.9)0(0)20(27.0)12.5±3.61.0(0.6,1.8)
对照组906278(30.7)0(0)278(30.7)543(59.9)22(2.4)92(10.2)9.8±3.50.7(0.5,1.1)
统计量 χ2=7.34aχ2=3.08χ2=0.69χ2=0.89bχ2=19.24t=-5.50Z=-3.06
P 0.007<0.0010.0790.4040.343<0.001<0.0010.002
组别例数第三产程时间(min, ±s)总产程时间[h,M(Q1Q3)]持续时间1c(h, ±s)持续时间2d[h,M(Q1Q3)]产后发热[例数(%)]24 h的产后出血量(mL, ±s)顺产产妇PUR[例数(%)]e
顺产e中转剖宫产f
发热组747.7±4.613.5(11.1,16.0)7.1±2.56.3(4.9,7.6)4(5.4)393.0±107.6383.9±60.110(18.5)
对照组9067.8±4.510.5(8.0,13.2)5.8±2.54.6(3.1,6.3)36(4.0)375.9±133.5433.6±148.656(6.9)
统计量 t=0.24Z=-5.74t=-3.70Z=-5.01χ2=0.09bt=-0.93t=1.43χ2=4.75b
P 0.812<0.001<0.001<0.0010.7690.3530.1560.029
组别例数产后出血[例数(%)]顺产产妇产后48~72 h血常规( ±s)e中转剖宫产术分娩产妇产后48~72 h血常规( ±s)f
顺产e中转剖宫产f白细胞计数(×109/L)中性粒细胞百分比(%)血红蛋白(g/L)白细胞计数(×109/L)中性粒细胞百分比(%)血红蛋白(g/L)
发热组748(14.8)0(0)11.5±2.677.6±5.2109.6±12.212.4±3.182.7±4.7113.1±10.0
对照组90679(9.7)2(2.2)11.4±2.276.5±4.9109.9±13.412.5±2.581.5±4.5109.5±12.1
统计量 χ2=1.35at=-0.20t=-1.57t=0.12t=-0.65t=-1.04t=-1.23
P 0.2460.8500.8400.1160.9050.5190.2990.222

注:发热组为发生ELARIF产妇,对照组为未发生ELARIF产妇。a由于最小理论频数<1,采用Fisher确切概率法,故无具体χ2值;b由于n>40,1≤最小理论频数<5,采用连续性校正χ2检验进行统计学比较。c持续时间1指产程开始至开始进行ELA的时间;d持续时间2指开始ELA至分娩时间。e发热组、对照组顺产产妇分别为50、814例;f发热组、对照组中转剖宫产术分娩产妇分别为20、92例。ELA为硬膜外分娩镇痛。PUR为产后尿潴留,ELARIF为硬膜外分娩镇痛相关产时发热

2.3 2组产妇ELA相关资料比较

发热组中转剖宫产产妇ELA药物用量、ELA持续时间、ELA结束时疼痛NRS评分,均显著高于、长于对照组,并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2组顺产产妇ELA药物用量、ELA后一过性胎心减速发生率、ELA前及ELA后15 min疼痛NRS评分分别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2组产妇ELA相关资料比较,见表3

点击查看表格
表3

2组产妇ELA相关资料比较

表3

2组产妇ELA相关资料比较

组别例数ELA药物用量(mL,±s)ELA持续时间[h,M(Q1Q3)]ELA后一过性胎心减速[例数(%)]c疼痛NRS评分(分)
顺产a中转剖宫产bELA前(±s)ELA后15 min[M(Q1Q3)]ELA结束时[M(Q1Q3)]
发热组7453.0±19.939.9±24.24.8(3.8,6.3)5(6.8)9.0±0.81(1,1)6(5,6)
对照组90632.1±17.937.1±24.93.6(2.3,5.3)33(3.6)9.0±0.71(1,1)4(3,5)
统计量 t=-8.18t=-0.45Z=-4.22χ2=1.04dt=0.21Z=-0.06Z=-8.48
P <0.0010.651<0.0010.3070.8340.948<0.001

注:发热组为发生ELARIF产妇,对照组为未发生ELARIF产妇。a发热组、对照组顺产产妇分别为54、814例;b发热组、对照组中转剖宫产术分娩产妇分别为20、92例,其ELA药物用量指开始ELA至决定中转剖宫产术或第一产程结束时ELA药物用量。cELA后一过性胎心减速指ELA后1 h内发生无明显诱因的一过性胎心减速,减速后胎心恢复正常。d由于n>40,1≤最小理论频数<5,采用连续性校正χ2检验进行统计学比较。ELA为硬膜外分娩镇痛。NRS为数字评价量表,ELARIF为硬膜外分娩镇痛相关产时发热

2.4 2组新生儿相关资料比较

发热组产妇分娩新生儿的羊水粪染、胎儿窘迫、生后5 min Apgar评分<10分、因感染转人新生儿科发生率,均显著高于对照组,并且差异均有统计意义(P<0.05)。2组产妇分娩新生儿的出生体重、新生儿窒息、入住NICU、生后1 min Apgar评分<9分及因新生儿黄疸、其他因素转入新生儿科发生率等分别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2组产妇分娩新生儿相关资料比较,见表4

点击查看表格
表4

2组采取ELA产妇分娩新生儿相关资料比较

表4

2组采取ELA产妇分娩新生儿相关资料比较

组别例数出生体重(kg/m2±s)羊水粪染[例数(%)]胎儿窘迫[例数(%)]新生儿窒息[例数(%)]入住NICU[例数(%)]
发热组743 472.1±364.323(31.1)11(14.9)0(0)0(0)
对照组9063 410.5±364.3191(21.1)54(6.0)4(0.4)4(0.4)
统计量 t=-1.40χ2=4.01χ2=7.38abb
P 0.1620.0450.0070.7300.730
组别例数Apgar评分[例数(%)]转入新生儿科原因[例数(%)]
生后1 min<9分生后5 min<10分黄疸感染其他
发热组746(8.1)8(10.8)3(4.1)11(14.9)5(6.8)
对照组90638(4.2)42(4.6)50(5.5)64(7.1)33(3.6)
统计量 χ2=1.62aχ2=4.19aχ2=0.07aχ2=5.89χ2=1.04a
P 0.2040.0410.7880.0150.307

注:发热组为发生ELARIF产妇,对照组为未发生ELARIF产妇。a由于n>40,1≤最小理论频数<5,采用连续性校正χ2检验进行统计学比较;b由于最小理论频数<1,采用Fisher确切概率法,故无具体χ2值。ELA为硬膜外分娩镇痛。NICU为新生儿重症监护病房,ELARIF为硬膜外分娩镇痛相关产时发热

3 讨论
3.1 ELARIF发生机制

采取ELA产妇发生ELARIF原因包括产妇体温调节异常、非感染性炎症反应、局部麻醉药物作用、硬膜外导管创伤等[7]。其中,非感染性炎症反应为最重要的机制[8]。分娩的产程时间越长,产妇消耗能量越多,可触发免疫系统反应参与ELARIF的发生、发展[9]。Neal等[10]研究发现,进入产程活跃期产妇非感染炎性细胞因子,如白细胞介素(interleukin,IL)-6及-10浓度高于未临产产妇。采取ELA过程中,硬膜外腔推注地塞米松,可降低产妇血清IL-6水平,产妇ELARIF发生率[11]。一项双盲、安慰剂对照研究纳入400例ELA产妇的随机对照试验,将其分为研究组(n=200,ELA后预防性使用头孢西丁2 g)与对照组(n=200,ELA后使用安慰剂)的结果显示,研究组产妇ELARIF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38%(76/200) vs 40%(80/200),P=0.68][12]。本研究结果显示,发热组与对照组产妇产前感染高危因素(上呼吸道感染、B族链球菌感染),产后感染指标(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百分比)及产后发热发生率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ELA过程中导致非感染性炎症介质升高机制迄今尚不清楚,尚待进一步研究。

3.2 ELARIF对产妇的影响
3.2.1 ELARIF对产程及产程干预的影响

采取硬膜外镇痛非分娩手术或采取ELA剖宫产术者中,均未观察到镇痛相关发热现象,表明镇痛相关发热为分娩过程所特有,与产程进展密切相关[13]。Ren等[14]研究显示,产程延长是采取ELA产妇发生ELARIF的独立危险因素(OR=1.09,95%CI:1.063~1.118,P<0.001)。ELA持续时间越长,ELARIF发生率越高[15]。本研究结果显示,①发热组产妇第一、二产程与总产程时间及开始ELA至分娩时间,均显著长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与上述研究[14,15]结果一致。②发热组产程开始至开始进行ELA时间,亦显著长于对照组,差异亦有统计学意义(P<0.05)。这提示,对发热组产妇采取ELA前的产程长于对照组,并且产程越长,机体消耗越大,可触发免疫系统反应,参与ELARIF的发生、发展[9]。③发热组产妇人工破膜总发生率显著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进一步分析显示,发热组ELARIF所致人工破膜发生率为5.4%(4/74),亦显著高于对照组(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1),而2组其他因素所致人工破膜发生率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79)。由此提示,ELARIF可致人工破膜发生率增高。

3.2.2 ELARIF对分娩方式的影响

一项对来自不同国家、时期的有关ELA对母婴妊娠结局影响的40项随机对照试验研究的Meta分析结果证明,采取ELA对纳入的11 000例产妇的剖宫产术分娩率(RR=1.07,95%CI:0.96~1.18,P>0.05)与难产助产率(RR=1.19,95%CI:0.97~1.46,P>0.05)无明显影响[16]。产程中发热难以辨别单纯ELARIF与感染所致发热。为保证母婴安全,产科医师可能更倾向于采取剖宫产术尽快结束分娩,对实施剖宫产术分娩的指征不明确[17]。一项对100例椎管内分娩镇痛后发热产妇(观察组)与100例椎管内分娩镇痛后未发热产妇(对照组)的回顾性分析研究结果显示,观察组产妇剖宫产率较对照组明显升高,并且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17]。本研究结果显示,发热组剖宫产率明显高于对照组[27.0%(20/74)vs 10.2%(92/906),P<0.05],与既往研究[17]结果一致。因此,降低ELARIF发生率,有助于降低ELA剖宫产率。临床进一步分析ELARIF产妇与未发生产时发热ELA产妇剖宫产术分娩指征差别,寻找导致ELARIF产妇剖宫产率增高的具体原因,有助于降低剖宫产率。

3.2.3 ELARIF对产妇产后一般情况的影响

ELARIF可导致产妇乏力、脱水、心率加快、耗氧增加、儿茶酚胺释放增加等[18]。临产后,产妇外周血白细胞计数升高,对于判断ELARIF产妇是否存在宫内感染的价值有限[19]。本研究发热组与对照组产妇产后白细胞计数、中性粒细胞百分比、产后发热发生率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因此,ELARIF并未增加产妇产后感染风险。发热组顺产产妇PUR发生率明显高于对照组[18.2%(10/54) vs 6.9%(56/814),P<0.05],其PUR发生率增高可能与第二产程延长,膀胱压迫时间长有关。张晓兴等[20]研究发现,第二产程延长可增加产妇产后发生产后压力性尿失禁、盆底肌力损伤、盆腔脏器脱垂风险。

3.3 ELARIF对镇痛情况的影响

ELA可有效缓解分娩疼痛,但是也可能导致ELARIF。ELARIF发生时间一般为ELA后3~5 h,多为ELA后4 h,并且产妇体温升高与麻醉药物用量有关[15]。本研究发热组ELA持续时间为4.8 h(3.8、6.3 h),显著长于对照组的3.6 h(2.3、5.3 h),可能ELA时间越长,ELARIF发生率越高。采取ELA后,产妇发生一过性胎心减速的原因目前尚不明确,可能与ELA后交感神经兴奋、外周血管扩张、血压下降、子宫胎盘灌注减少等有关[21]。本研究发热组ELA后一过性胎心减速发生率为6.8%(5/74),与对照组(0)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2组产妇ELA前疼痛NSR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产妇采取ELA 15 min后,2组疼痛NSR评分均明显下降,但是差异仍无统计学意义(P>0.05),可见ELA 15 min后,2组分娩镇痛效果一致。随着ELA时间进一步延长,2组疼痛NSR评分均逐渐升高,发热组ELA持续时间、疼痛NSR评分,均显著长于、高于对照组(P<0.05)。

3.4 ELARIF对新生儿的影响

林莉[22]研究显示,产妇ELARIF的程度越高,分娩新生儿发生早发型败血症风险越高,ELARIF产妇体温达到38.1 ℃,分娩新生儿发生早发型败血症风险较高,若产妇ELARIF>38.5 ℃,则其分娩新生儿肌张力异常、机械通气、败血症及高胆红素血症发生率明显高于体温正常产妇分娩新生儿。Morton等[23]纳入36篇文献,涉及11 866 021例单胎妊娠产妇进行Meta分析发现,ELARIF产妇与分娩新生儿脑病发病相关(OR=2.79,95%CI:2.54~3.06,P<0.05)。Burgess等[24]研究亦发现,ELARIF产妇与新生儿入住NICU相关(OR=10.29,95%CI:5.33~19.84,P<0.001)。但是,亦有ELARIF并不影响新生儿结局的结论[25,26]。本研究发现,2组产妇分娩新生儿出生体重、新生儿窒息、生后1 min Apgar评分<9分、由于新生儿黄疸和其他因素转入新生儿科、入住NICU等占比分别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发热组胎儿窘迫、羊水粪染、生后5 min Apgar评分<10分、由于新生儿感染转入新生儿科发生率,均显著高于对照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产妇ELARIF主要由非感染性炎性反应所致,导致新生儿感染率增高机制及新生儿出生后感染指标升高是感染所致,还是对孕母体温升高产生的应激反应等,均有待进一步研究、证实,从而降低对新生儿"感染"的过度诊断、治疗。

根据本研究结果,产程延长可能增加产妇ELARIF风险,而ELARIF可导致产时干预及分娩风险增加,如导致产妇中转剖宫产术分娩、PUR风险增加,导致胎儿窘迫、新生儿羊水粪染、生后5 min Apgar评分<10分、由于新生儿感染转入新生儿科等风险亦增高。产科临床应重视ELA产妇产程管理,一旦发现异常,应及时采取有效处理措施,促进产程进展,降低母儿不良结局发生率。由于本研究仅为单中心回顾性队列研究,2组中转剖宫产术分娩样本量少,未进一步分析2组剖宫产术分娩指征,因此不能明确ELARIF与母婴结局因果关系。

利益冲突
利益冲突

所有作者声明无利益冲突

参考文献
[1]
FusiL, SteerPJ, MareshMJ, et al. Maternal pyrexia associated with the use of epidural analgesia in labour[J]. Lancet, 1989, 1(8649): 1250-1252. DOI: 10.1016/S0140-6736(89)92341-6.
[2]
Del ArroyoAG, SanchezJ, PatelS, et al. Role of leucocyte caspase-1 activity in epidural-related maternal fever: a single-centre, observational, mechanistic cohort study[J]. Br J Anaesth, 2019, 122(1): 92-102. DOI: 10.106/j.bja.2018.09.024.
[3]
JansenS, LoprioreE, NaaktgeborenC, et al. Epidural-related fever and maternal and neonatal morbidity: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J]. Neonatology, 2020, 117(3): 259-270. DOI: 10.1159/000504805.
[4]
段然曹珑璐容俊芳. 硬膜外分娩镇痛产时产妇发热的病因分析研究进展:综述文献[J]. 中华疼痛学杂志2020, 16(6): 523-528. DOI: 10.3760/cma.j.cn.101379-20191206-00098.
DuanR, CaoLL, RongJF, et al. Progress in etiological analysis of maternal fever during epidural labor analgesia: a literature review[J]. Chin J Painol, 2020, 16(6): 523-528. DOI: 10.3760/cma.j.cn101379-20191206-00098.
[5]
YinH, HuR. Risk factors of maternal intrapartum fever and the effect of fever duration on neonatal morbidity in different temperature[J]. J Obstet Gynaecol Res, 2022(2022-07-12)[2022-07-20]. https://obgyn.onlinelibrary.wiley.com/doi/10.1111/jog.15362. DOI: 10.1111/jog.15362.(published online ahead of print).
[6]
严广斌NRS疼痛数字评价量表numerical rating scale[J/OL]. 中华关节外科杂志(电子版), 2014, 8(3): 410-410.
YanGB. Numerical rating scale[J/OL]. Chin J Joint Surg (Electronic Version), 2014, 8(3): 410-410.
[7]
Anim-SomuahM, SmythRM, CynaAM, et al. Epidural labor analgesia and maternal fever[J]. Clin Obstet Gynecol, 2017, 60(2): 365-374. DOI: 10.1097/GRF.0000000000000270.
[8]
SultanP, DavidAL, FernandoR, et al. Inflammation and epidural-related maternal fever: proposed mechanisms[J]. Anesth Analg, 2016, 122(5): 1546-1553. DOI: 10.1213/ANE.0000000000001195.
[9]
RenJ, WangT, YangB, et al. Risk factors and safety analyses for intrapartum fever in pregnant women receiving epidural analgesia during labor[J]. Med Sci Monit, 2021, 27: 283-283. DOI: 10.12659/MSM.929283.
[10]
NealJL, LampJM, LoweNK, et al. Differences in inflammatory markers between nulliparous women admitted to hospitals in preactive vs active labor[J]. Am J Obstet Gynecol, 2015, 212(1): 68.e1-68.e8. DOI: 10.1016/j.ajog.2014.07.050.
[11]
ChaiJ, JiaL, CaoH, et al. Association of lymphocyte count and incidence of maternal fever in epidural analgesia-involved labor[J]. Ann Transl Med, 2020, 8(23): 1584. DOI: 10.21037/atm-20-1724.
[12]
SharmaSK, RogersBB, AlexanderJM, et al. A randomized trial of the effects of antibiotic prophylaxis on epidural-related fever in labor[J]. Anesth Analg, 2014, 118(3): 604-610. DOI: 10.1213/ANE.0b013e3182a5d539.
[13]
SegalS, PancaroC, BonneyI, et al. Noninfectious fever in the near-term pregnant rat induces fetal brain inflammation: a model for the consequences of epidural-associated maternal fever[J]. Anesth Analg, 2017, 125(6): 2134-2140. DOI: 10.1213/ANE0000000000002479.
[14]
RenJ, WangT, YangB, et al. Risk factors and safety analyses for intrapartum fever in pregnant women receiving epidural analgesia during labor[J]. Med Sci Monit, 2021, 27: e929283. DOI: 10.12659/MSM.929283..
[15]
贾瑞喆樊晟袁红梅. 椎管内分娩镇痛致阴道分娩产时发热的临床分析[J]. 实用妇产科杂志2015, 31(9): 662-664.
JiaRZ, FanS, YuanHM, et al. Intravertebral anesthesia in labor analgesia can induce maternal intrapartum fever[J]. J Pract Obstet Gynecol, 2015, 31(9): 662-664.
[16]
Anim-SomuahM, SmythRM, CynaAM, et al. Epidural versus non-epidural or no analgesia for pain management in labour[J]. Cochrane Database Syst Rev, 2018, 5: CD000331. DOI: 10.1002/14651858.CD000331.pub4.
[17]
高夏苏晶晶李韵. 椎管内分娩镇痛后发热患者的妊娠结局研究[J]. 实用妇产科杂志2020, 36(5): 385-389.
GaoX, SuJJ, LiY, et al. Maternal and neonatal outcomes of febrile patients with neuraxial labor analgesia[J]. J Pract Obstet Gynecol, 2020, 36(5): 385-389.
[18]
徐静武振芳. 硬膜外分娩镇痛相关产时发热的研究进展[J]. 中华围产医学杂志2019, 22(11): 829-832. DOI: 10.3760/cma.j.issn.1007-9408.2019.11.013.
XuJ, WuZF. Progress in epidural labor analgesia-related intrapartum fever[J]. Chin J Perinat Med, 2019, 22(11): 829-832. DOI: 10.3760/cma.j.issn.1007-9408.2019.11.013.
[19]
ChaiJ, JiaL, CaoH, et al. Association of lymphocyte count and incidence of maternal fever in epidural analgesia-involved labor[J]. Ann Transl Med, 2020, 8(23): 1584. DOI: 10.21037/atm-20-1724.
[20]
张晓兴罗琼李琼珊. 分娩镇痛产妇第二产程时长对产后盆底功能影响的研究[J]. 浙江医学2020, 42(10): 1048-1050. DOI: 10.12056/j.issn.1006-2785.2020.42.10.2019-1750.
ZhangXX, LuoQ, LiQS, et al. Effect of second stage of labor on postpartum pelvic floor function[J]. Zhejiang Med J, 2020, 42(10): 1048-1050. DOI: 10.12056/j.issn.1006-2785.2020.42.10.2019-1750.
[21]
American College of Obstetricians and Gynecologists′ Committee on Practice Bulletins—Obstetrics. ACOG practice bulletin No. 209: obstetric analgesia and anesthesia[J]. Obstet Gynecol, 2019, 133(3): e208-e225. DOI: 10.1097/AOG.00000000000003132.
[22]
林莉连续硬膜外分娩镇痛相关产时发热对围产结局的影响[D].温州温州医科大学2017: 18-19.
LiL. Effect of continuous epidural analgesia related intrapartum fever on perinatal outcome[D]. Wenzhou: Wenzhou Medical University, 2017: 18-19.
[23]
MortonS, KuaJ, MullingtonCJ. Epidural analgesia, intrapartum hyperthermia, and neonatal brain injury: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J]. Br J Anaesth, 2021, 126(2): 500-515. DOI: 10.1016/j.bja.2020.09.046.
[24]
BurgessAPH, KatzJE, MorettiM, et al. Risk factors for intrapartum fever in term gestations and associated maternal and neonatal sequelae[J]. Gynecol Obstet Invest, 2017, 82(5): 508-516. DOI: 10.1159/000453611.
[25]
ZhaoB, LiB, WangQ, et al.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pidural analgesia and intrapartum maternal fever and the consequences for maternal and neonatal outcomes: a prospective observational study[J]. J Matern Fetal Neonatal Med, 2021: 1-9. DOI: 10.1080/14767058.2021.1879042.
[26]
谢星张丽芳. 椎管内分娩镇痛对足月初产妇产程进展及分娩结局的影响[J]. 现代妇产科进展2018, 27(5): 375-376. DOI: 10.13283/j.cnki.xdfckjz.2018.05.014.
XieX, ZhangLF. Effect of intraspinal analgesia on the progress of labor and the outcome of labor in term primiparas[J]. Prog Obstet Gynecol, 2018, 27(5): 375-376. DOI: 10.13283/j.cnki.xdfckjz.2018.05.014.
 
 
展开/关闭提纲
查看图表详情
回到顶部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标签
关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