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霖; 刘文瑞; 何雯青; 谢洋; 李建生

doi:10.3760/cma.j.cn121430-202000509-003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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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 •

2 139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中医证候分布的单组率Meta分析

中华危重病急救医学, 2020,32(6) : 664-670. DOI: 10.3760/cma.j.cn121430-202000509-00372

摘要

目的

系统评价2019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新冠肺炎）中医证候发生率，为规范新冠肺炎中医辨证提供依据。

方法

计算机检索中国知网、中华医学期刊网、PubMed、Embase数据库自建库至2020年3月31日发表的有关新冠肺炎中医证候的横断面调查和病例系列研究，由2名研究员独立筛选文献，提取中医证候等相关数据，并依据JBI循证卫生保健中心推荐的质量评估工具进行文献质量评价，应用Stata 14.0软件对中医证候进行单组率Meta分析。

结果

最终纳入横断面研究13篇、病例系列研究5篇，共计2 139例患者。对横断面调查研究的分析显示，在混杂因素的识别、控制及分析方法准确性上风险偏倚较高，在结局指标测量的信度和效度方面描述不清楚；对病例系列研究的分析显示，整体风险偏倚较小，但缺乏评估纳入患者全面性的描述。对纳入的18篇文献中病位与病性证素一致的中医证候进行合并，共整理出新冠肺炎中医证候33种，其中发生数≥50例、发生率≥10%以及有统计学意义〔指95%可信区间（95%CI）不跨越无意义线0〕的中医证候有10种，分别是寒湿阻肺证（469例、发生率28.2%、95%CI为5.9%～50.6%）、湿热蕴肺证（247例、发生率32.1%、95%CI为10.7%～53.6%）、疫毒闭肺证（228例、发生率28.9%、95%CI为12.5%～45.2%）、肺脾气虚证（202例、发生率22.1%、95%CI为9.5%～34.7%）、湿毒郁肺证（180例、发生率41.2%、95%CI为18.4%～64.1%）、湿阻肺脾证（81例、发生率56.3%、95%CI为48.1%～64.4%）、邪热壅肺证（76例、发生率31.1%、95%CI为25.3%～36.9%）、湿阻肺胃证（70例、发生率13.4%、95%CI为10.4%～16.3%）、热毒闭肺证（55例、发生率16.9%、95%CI为8.3%～25.5%）、气阴两虚证（53例、发生率13.7%、95%CI为2.7%～24.8%）。亚组分析显示，横断面研究符合上述条件的中医证候有6种，分别为寒湿阻肺证（200例、发生率20.9%、95%CI为12.6%～29.2%）、湿热蕴肺证（221例、发生率41.8%、95%CI为9.4%～74.2%）、湿毒郁肺证（120例、发生率41.4%、95%CI为8.6%～74.3%）、肺脾气虚证（115例、发生率19.2%、95%CI为6.8%～31.7%）、邪热壅肺证（76例、发生率31.1%、95%CI为25.3%～36.9%）和气阴两虚证（53例、发生率13.7%、95%CI为2.7%～24.8%）；病例系列研究有3种，分别为疫毒闭肺证（133例、发生率44.0%、95%CI为24.5%～63.4%）、肺脾气虚证（87例、发生率38.7%、95%CI为32.3%～45.0%）、湿毒郁肺证（60例、发生率40.6%、95%CI为29.3%～52.0%）。

结论

2019新冠肺炎中医证候分布较广泛、复杂，主要中医证候有寒湿阻肺证、湿热蕴肺证、疫毒闭肺证、肺脾气虚证、湿毒郁肺证、湿阻肺脾证、邪热壅肺证、湿阻肺胃证、热毒闭肺证和气阴两虚证10种，可为新冠肺炎中医辨证规范提供参考。

引用本文: 李宣霖, 刘文瑞, 何雯青, 等. 2 139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中医证候分布的单组率Meta分析 [J] . 中华危重病急救医学, 2020, 32(6) : 664-670. DOI: 10.3760/cma.j.cn121430-202000509-003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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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新冠肺炎）是严重危害人类健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1]。中医药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治中发挥出多层次、全方位、全过程的功用^[2，3，4]，其中辨证论治为重要方式之一，而正确把握证候规律对提高中医药疗效具有重要意义。目前尽管有多篇文献报道了新冠肺炎的中医证候分布，但存在样本量少、研究方法缺乏等问题，妨碍了辨证规范的形成。因此，本研究系统评价新冠肺炎中医证候文献，并对证候进行单组率Meta分析，以期为新冠肺炎中医辨证标准的建立及应用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纳入标准：

① 研究类型：横断面调查或病例系列研究，语言不限；② 研究对象：符合新冠肺炎诊断，有明确的中医证候，年龄、性别不限；③ 结局指标：中医证候发生率。

1.2　排除标准：

① 重复发表文献；② 无法提取证候的文献；③ 证候动态变化研究的文献。

1.3　检索策略：

系统检索中国知网（CNKI）、中华医学期刊网、Embase、PubMed数据库。中文检索词：新型冠状病毒、新冠肺炎、COVID-19、NCP、2019-nCoV、中医、中医药、中药、中西医、中西药、证候、证型；英文检索词：novel coronavirus、2019 novel coronavirus、2019-nCoV、Corona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SARS-CoV-2、Chinese medicine、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Chinese herbal medicine、Chinese herbal drug、Chinese plant drug traditional herbal medicine、herbal medicine、TCM。以主题词与自由词相结合进行检索，发表时间为各数据库建库至2020年3月31日。

1.4　文献筛选与资料提取：

制定文献信息提取表，提取内容包括：第一作者、文献发表时间、样本量、性别、年龄、湖北旅居史、病例来源、辨证依据、疾病分期、证候分类。由2名研究员严格依照纳入、排除标准独立审查文献、提取资料，意见不一致时由全体作者讨论后确定。

1.5　文献质量评价：

采用澳大利亚JBI循证卫生保健中心推荐的病例系列^[5]及横断面研究^[6]评价工具对纳入文献进行方法学质量评价。

1.6　统计学分析：

采用Stata 14.0软件进行单组率Meta分析。数据整理后进行异质性检验，若P>0.1提示各研究间异质性小，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若P≤0.1提示各研究间存在明显的异质性，排除临床异质性差异较大的研究结果后，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Meta分析，并对病例系列研究与横断面调查出现的中医证候进行亚组分析；95%可信区间（95%CI）不跨越无效线0为有统计学意义。若纳入的文献数量多于10个则运用漏斗图检测发表偏倚。

2　结　果

2.1　文献筛选：

初步检索出相关文献1 522篇，排除重复文献68篇，阅读标题、摘要排除不相关文献1 430篇，阅读全文后排除无法提取数据4篇、证候动态变化2篇，最终纳入18篇文献，其中横断面调查13篇^{[7，8，9，10，11，12，13，14，15，16，17，18，19]}，病例系列研究5篇^{[20，21，22，23，24]}，均为中文文献。

2.2　文献基本特征（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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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中医证候分布单组率Meta分析纳入文献的基本特征

表1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中医证候分布单组率Meta分析纳入文献的基本特征

第一作者	研究类型	样本量（例）	性别（例）		病例来源	湖北旅居史（例）	合并疾病（例）	年龄（岁，范围或±s）	轻型/普通型（例）	重型/危重型（例）	证候判定依据
第一作者	研究类型	样本量（例）	男性	女性	病例来源	湖北旅居史（例）	合并疾病（例）	年龄（岁，范围或±s）	轻型/普通型（例）	重型/危重型（例）	证候判定依据
潘晓琼等^[7]	横断面	64	39	25	浙江	14	19	20～77	64	0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中医诊疗手册》
宋忠阳等^[8]	横断面	60	34	26	甘肃			39.5±17.7	60	0	国家方案试行第三、四、五、六版，甘肃省方案试行第二版
周静等^[9]	横断面	144	81	63	安徽	52	34	5～93	132	12	安徽省共识
李建生等^[10]	横断面	524	304	220	河南	287	167	33～55	222	302	研究组制定
薛鸿浩等^[11]	横断面	66	35	31	上海	44	17	24～79			国家方案试行第六版、国家标准《中医临床诊疗术语：证候部分》
冉君等^[12]	横断面	209	123	86	重庆		62	14～71			国家方案试行第四版、重庆市方案试行第一版等
黄晓青等^[13]	横断面	35	19	16	广东	20	4	44.0±15.1			广东省方案试行第一版
徐波等^[14]	横断面	46	25	21	湖北	46		23～87			国家标准《中医临床诊疗术语：证候部分》
杨家耀等^[15]	横断面	90	52	38	湖北	84	54	24～65	84	6	国家方案试行第五版
张侠等^[16]	横断面	42	23	19	江苏	23	5	19～96	42	0	江苏省方案试行第二版
陆云飞等^[17]	横断面	50	28	22	上海	37	18	50.4±16.8			上海市方案试行
龚新月等^[18]	横断面	80	45	35	重庆	62	20	18～82	65	15	国家方案试行第三、四、五版、万州区方案试行第一版
余思邈等^[19]	横断面	50	32	18	北京	41		3～79			《温病学》
方磊等^[20]	病例系列	308	152	156	湖北	308		30～86	188	120	国家方案试行第六版、国家标准《中医临床诊疗术语：证候部分》
龚雪等^[21]	病例系列	225	125	100	重庆	201		1～82	188	37	以患者在院期间自我描述症状为主进行辨证
时佳等^[22]	病例系列	67	36	31	上海	35	21	47.6±15.2	56	11	上海市方案试行
夏文广等^[23]	病例系列	52	23	29	湖北	52	77	23～82	40	12	国家方案试行第五版
杨华升等^[24]	病例系列	27	12	15	上海	14	19	17～65	27	0	国家方案试行第四版、北京市方案第二版

注：国家卫生管理部门发布的系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简写为国家方案，各地区发布的中医药防治方案或共识简写为某地区方案；空白代表无此项

共计2 139例新冠肺炎患者，来自全国10个省份/直辖市；年龄最小1岁7个月，最大96岁；男性1 188例（占55.5%）；有湖北旅居史1 320例（占61.7%）；合并基础疾病517例（24.2%）；1 683例患者报告了疾病的严重程度，其中轻型/普通型1 168例（占69.4%）。纳入文献的中医证候判定依据有以国家发布的系列诊疗方案和（或）地方发布的中医药诊疗方案，或横断面调查中设计的辨证标准。

2.3　文献质量评价（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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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中医证候分布单组率Meta分析纳入横断面调查及病例系列研究风险偏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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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中医证候分布单组率Meta分析纳入横断面调查及病例系列研究风险偏倚

纳入横断面调查文献在研究对象、研究场所、健康问题界定条目上为低风险，但在混杂因素的识别、控制及分析方法准确性方面的风险偏倚较高，在结局指标测量的信度和效度方面描述不清楚；而病例系列研究整体风险偏倚较小，未能充分评估纳入患者的全面性。

2.4　证候发生率（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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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中医证候分布单组率Meta分析纳入文献的证候发生率

表2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中医证候分布单组率Meta分析纳入文献的证候发生率

证候	文献数（篇）	例数（例）	发生数（例）	发生率（%）	95%CI（%）	P值	I²（%）	证候	文献数（篇）	例数（例）	发生数（例）	发生率（%）	95%CI（%）	P值	I²（%）
寒湿阻肺	7	1 480	469	28.2	5.9～50.6	0.000	89.0	气分证	1	50	14	28.0	15.6～40.4
湿热蕴肺	6	1 152	247	32.1	10.7～53.6	0.000	99.0	邪犯肺卫	1	209	11	5.3	2.2～8.3
疫毒闭肺	5	1 037	228	28.9	12.5～45.2	0.000	98.3	邪热闭肺	2	35	11	10.4	-5.6～26.4	0.008	85.9
肺脾气虚	7	1 254	202	22.1	9.5～34.7	0.000	98.0	痰热蕴肺	1	209	8	3.8	1.2～6.4
湿毒郁肺	8	566	180	41.2	18.4～64.1	0.000	97.7	邪犯肺胃	1	80	8	10.0	3.4～16.6
湿遏肺卫	2	566	92	40.1	-15.8～96.0	0.000	98.8	邪陷心包	1	524	7	1.3	0.4～2.3
湿邪中阻	2	299	82	34.5	-1.8～70.8	0.000	97.5	热郁肝胆	1	46	7	15.2	4.8～25.6
湿阻肺脾	1	144	81	56.3	48.1～64.4			湿重于热	1	46	5	10.9	1.9～19.9
邪热壅肺	3	244	76	31.1	25.3～36.9	0.424	0.0	湿热蕴毒	1	35	5	14.3	2.7～25.9
风热犯肺	2	832	72	9.4	2.6～16.1	0.002	89.9	寒湿内侵	1	46	4	8.7	0.6～16.8
湿阻肺胃	1	524	70	13.4	10.4～16.3			寒疫闭肺	1	209	3	1.4	-0.2～3.0
热毒闭肺	5	363	55	16.9	8.3～25.5	0.000	80.4	肾不纳气	1	524	2	0.4	-0.1～0.9
气阴两虚	4	716	53	13.7	2.7～24.8	0.000	90.5	阳明腑实	1	524	2	0.4	-0.1～0.9
卫分证	1	50	34	68.0	55.1～80.9			疫毒瘀肺	1	144	2	1.4	-0.5～3.3
湿热并重	2	106	23	21.6	10.3～32.8	0.157	50.0	营分证	1	50	2	4.0	-1.4～9.4
肺热津伤	1	209	22	10.5	6.4～14.7			温邪犯肺	1	60	2	3.3	-0.1～2.0
内闭外脱	3	801	18	2.2	1.2～3.2	0.731	0.0

注：中医证候发生率为单个研究效应量赋予不同权重合并计算得出；95%CI为95%可信区间；空白代表无此项

纳入的18篇文献共出现41种中医证候。将病位与病性证素一致的中医证候进行合并，如寒湿袭肺证、寒湿郁肺证、寒湿犯肺证、寒湿阻肺证统一为寒湿阻肺证，合并后，共计33种证候。发生数≥50例、发生率≥10%且有统计学意义的中医证候有10种，分别是寒湿阻肺证、湿热蕴肺证、疫毒闭肺证、肺脾气虚证、湿毒郁肺证、湿阻肺脾证、邪热壅肺证、湿阻肺胃证、热毒闭肺证和气阴两虚证。

2.5　不同研究类型的证候分布（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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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3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中医证候分布单组率Meta分析纳入不同研究类型的证候发生率

表3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中医证候分布单组率Meta分析纳入不同研究类型的证候发生率

证候	研究类型	文献数（篇）	例数（例）	发生数（例）	发生率（%）	95%CI（%）	P值	I²（%）
寒湿阻肺	横断面	5	947	200	20.9	12.6～ 29.2	0.000	99.9
寒湿阻肺	病例系列	2	533	269	44.6	-28.9～118.1	0.000	99.3
湿热蕴肺	横断面	4	792	221	41.8	9.4～ 74.2	0.005	87.3
湿热蕴肺	病例系列	2	360	26	12.1	-3.8～ 27.9	0.000	99.0
湿毒郁肺	横断面	5	420	120	41.4	8.6～ 74.3	0.000	98.5
湿毒郁肺	病例系列	3	146	60	40.6	29.3～ 52.0	0.142	48.7
疫毒闭肺	横断面	2	733	82	8.6	-2.8～ 20.0	0.000	97.3
疫毒闭肺	病例系列	3	252	133	44.0	24.5～ 63.4	0.000	88.2
肺脾气虚	横断面	6	1 029	115	19.2	6.8～ 31.7	0.000	98.2
肺脾气虚	病例系列	1	225	87	38.7	32.3～ 45.0
热毒闭肺	横断面	4	296	38	14.6	6.1～ 23.1	0.005	76.7
热毒闭肺	病例系列	1	67	17	25.4	15.0～ 35.8
内闭外脱	横断面	1	524	12	2.3	1.0～ 3.6
内闭外脱	病例系列	2	225	6	2.0	0.3～ 3.6	0.461	0.0
风热犯肺	横断面	1	524	32	6.1	4.1～ 8.2
风热犯肺	病例系列	1	308	40	13.0	9.2～ 16.7
邪热闭肺	横断面	1	35	1	2.9	-2.7～ 8.4
邪热闭肺	病例系列	1	52	10	19.2	8.5～ 29.9
湿遏肺卫	横断面	2	566	92	40.1	-15.8～ 96.0	0.000	98.8
湿邪中阻	横断面	2	299	82	34.5	-1.8～ 70.8	0.000	97.5
邪热壅肺	横断面	2	244	76	31.1	25.3～ 36.9	0.424	0.0
气阴两虚	横断面	4	716	53	13.7	2.7～ 24.8	0.000	90.5
湿热并重	横断面	2	106	23	21.6	10.3～ 32.8	0.157	50.0
湿毒血瘀	横断面	2	106	3	2.3	-0.5～ 5.1	0.435	0.0

注：中医证候发生率为单个研究效应量赋予不同权重合并计算得出；95%CI为95%可信区间；空白代表无此项

符合亚组分析条件的中医证候有15种。在横断面调查中，发生数≥50例、发生率≥10%且有统计学意义的中医证候有6种，分别是寒湿阻肺证、湿热蕴肺证、湿毒郁肺证、肺脾气虚证、邪热壅肺证和气阴两虚证；在病例系列研究中，发生数≥50例、发生率≥10%且有统计学意义的中医证候有3种，分别为疫毒闭肺证、肺脾气虚证和湿毒郁肺证。

2.6　发表偏倚：

由于在任何中医证候的Meta分析中，研究的数量均未超过10个，因此未对发表偏倚进行评估。

3　讨　论

中西医结合是我国防治新冠肺炎疫情的治疗特色^[3]。随着中医药介入新冠肺炎诊疗的深入及经验积累日益丰富^[25，26]，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卫健委）发布的第三版新冠肺炎诊疗方案中开始增设中医辨证部分^[27]，到第七版诊疗方案，中医辨证形成5型9种证候^[28]，且全国多个省市发布了新冠肺炎中医诊疗方案^[29]，但是中医证候不完全一致，因而系统梳理新冠肺炎中医辨证，明晰新冠肺炎中医证候分布规律有一定意义。目前，有学者围绕新冠肺炎的常见症状、舌象和脉象进行了荟萃分析，并讨论了中医证候^[30，31]，为临床辨证论治提供了一定参考，但缺乏不同证候发生规律的Meta分析。因此，本研究采用单组率Meta分析方法评价了新冠肺炎中医证候的发生率，以为辨证规范的建立及应用提供依据。

在文献风险偏倚方面，本研究纳入的13篇横断面文献中，研究对象、场所、健康问题界定等条目为低风险偏倚，但在混杂因素的识别、控制、分析方法准确性等条目上风险偏倚较高，在结局指标测量的信度和效度方面描述欠清晰。在混杂因素的识别和控制上存在不足，可能与新冠肺炎疫情的特殊性以及研究的人力、物力等条件因素限制有关。5篇病例系列研究的整体风险偏倚较小，但无论是前瞻性还是回顾性病例系列研究均未能充分评估纳入患者的全面性，这可能与疫情突发、样本量不足等因素有关。

此次单组率Meta分析显示，发生数≥50例、发生率≥10%且有统计学意义的新冠肺炎中医证候有10种，分别为寒湿阻肺证、湿热蕴肺证、疫毒闭肺证、肺脾气虚证、湿毒郁肺证、湿阻肺脾证、邪热壅肺证、湿阻肺胃证、热毒闭肺证和气阴两虚证。陈丽婵等^[32]对791例新冠肺炎患者中医证候进行整理后发现，最常见的5个高频核心证候依次是湿邪郁肺证（22.06%）、湿毒郁肺证（17.68%）、邪热壅肺证（14.97%）、湿热袭肺证（14.45%）、寒湿阻肺证（10.45%），与本研究的结论基本一致。在国家发布的第七版诊疗方案所列证候中，本研究涉及的常见证候有轻型的寒湿阻肺证、湿热蕴肺证，普通型的湿毒郁肺证、寒湿阻肺证，重型的疫毒闭肺证，恢复期的肺脾气虚证；而本研究中常见的湿阻肺脾证、湿阻肺胃证在第七版诊疗方案中未提及，考虑新冠肺炎主要病机为湿邪、病位在肺脾（胃）有关。第七版诊疗方案中重型患者的气营两燔证、危重型患者的内闭外脱证在本研究中的发生率低于10%，可能与纳入新冠肺炎病例多为轻型和普通型有关。恢复期的气阴两虚证在本研究中的发生数远少于肺脾气虚证，可能与新冠肺炎主要病机湿邪为患有关，湿邪可以热化或寒化，但以热化为主，表现出湿热等不同症状，因而恢复期患者往往表现为正气已虚而余邪未尽、阴津耗伤多不常见的证候特点^[33]，与本课题组前期研究提示患者出院时气阴两虚证不明显的结论基本一致^[34]。

横断面研究是用普查或抽样调查方法收集特定时间内某种疾病或健康状况及有关变量的资料，以描述疾病或健康状况的分布，在中医证候分布规律的研究中应用广泛。病例系列研究是对曾经暴露于某种相同干预措施的同一种疾病患者的临床结局进行描述和评价的报告方法，分为回顾性和前瞻性研究两种设计类型。本研究纳入的横断面调查中符合发生数≥50例、发生率≥10%且有统计学意义的证候有寒湿阻肺证、湿热蕴肺证、湿毒郁肺证、肺脾气虚证、邪热壅肺证和气阴两虚证，能较好地反映新冠肺炎临床证候分布规律。在纳入的5个病例系列研究中，发生数≥50例、发生率≥10%且有统计学意义的中医证候有疫毒闭肺证、肺脾气虚证、湿毒郁肺证3种，符合条件的证候较少且相对集中，可能与病例系列研究是以评价疗效为目的、纳入预先设定的证候等有关。

综上，本研究通过单组率Meta分析的方法，总结了2 139例新冠肺炎患者的中医证候发生率，可为规范新冠肺炎证候提供参考。但也存在一定不足，如纳入研究数量有限，部分证候的发生数较少而发生率相对偏高，可能导致研究结果与临床实际存在一定偏差；部分纳入研究中未对疾病严重程度、分期进行界定，难以探讨疾病的轻重、分期与证候分布的关系。

利益冲突

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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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献者信息

李宣霖

河南中医药大学，呼吸疾病中医药防治省部共建协同创新中心，河南省中医药防治呼吸病重点实验室，郑州　450046

刘文瑞

河南中医药大学，呼吸疾病中医药防治省部共建协同创新中心，河南省中医药防治呼吸病重点实验室，郑州　450046

何雯青

河南中医药大学，呼吸疾病中医药防治省部共建协同创新中心，河南省中医药防治呼吸病重点实验室，郑州　450046

谢洋

河南中医药大学，呼吸疾病中医药防治省部共建协同创新中心，河南省中医药防治呼吸病重点实验室，郑州　450046；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呼吸科，郑州　450000

李建生

通信作者

李建生

Email：li_js8@163.com

关键词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 中医; 证候; 单组率; Meta分析;

基金项目

河南省新型冠状病毒防控应急攻关项目（201100310400, 201100310500）

河南省中原学者科学家工作室项目（2018-204）

河南省高校科技创新人才支持计划项目（19HASTIT008）

利益冲突

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历史

出版日期：2020-06-28

收稿日期：2020-05-09

Original Article

Meta-analysis of single-group rate of the distribu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yndromes in 2 139 patients with coronavirus disease 2019

Li Xuanlin, Liu Wenrui, He Wenqing, Xie Yang, Li Jiansheng

Published 2020-06-28

Cite as Chin Crit Care Med, 2020, 32(6): 664-670. DOI: 10.3760/cma.j.cn121430-202000509-00372

Abstract

Objective

To systematically evaluate the incidence of coronavirus disease 2019 (COVID-19) syndrome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CM), and to provide a basis for the standard of COVID-19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Methods

CNKI, China Medical Journal Network, PubMed and Embase databases were searched by computer, and TCM syndrome data of COVID-19 cross-sectional surveys and case series were collected from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database to March 31st in 2020. Two researchers independently screened the literature, extracted relevant data such as TCM syndromes, and evaluated the quality of the literature according to the quality assessment tool recommended by the JBI Evidence-Based Health Care Center. Stata 14.0 software was used to perform a single-group Meta-analysis of TCM syndromes.

Results

Thirteen cross-sectional studies and 5 case series studies were included, with a total of 2 139 patients. The analysis of the cross-sectional studies showed that the risk bias was higher in the identification, control and accuracy of the confounding factors, and the description of the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of the outcome indicators was unclear. The analysis of the case series studies showed that the overall risk bias was small, but there was a lack of a comprehensive description of the assessment when selecting patients. A total of 33 TCM syndromes of COVID-19 were sorted out by combining the TCM syndromes with the same disease position and pathogenic syndrome in the included 18 literatures, and there were 10 types of TCM syndromes of which the number of occurrences was ≥50, the incidence rate was ≥10%, and had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 [indicated that 95% confidence interval (95%CI) didn't cross the meaningless line 0], including cold dampness syndrome (469 cases, incidence rate was 28.2%, 95%CI was 5.9%-50.6%), damp heat syndrome (247 cases, incidence rate was 32.1%, 95%CI was 10.7%-53.6%), epidemic closed lung syndrome (228 cases, incidence rate was 28.9%, 95%CI was 12.5%-45.2%), pulmonary and spleen Qi deficiency syndrome (202 cases, incidence rate was 22.1%, 95%CI was 9.5%-34.7%), dampness stagnation lung syndrome (180 cases, incidence rate was 41.2%, 95%CI was 18.4%-64.1%), dampness obstructing lung and spleen syndrome (81 cases, incidence rate was 56.3%, 95%CI was 48.1%-64.4%), evil heat syndrome lung syndrome (76 cases, incidence rate was 31.1%, 95%CI was 25.3%-36.9%), dampness-blocking lung and stomach syndrome (70 cases, incidence rate was 13.4%, 95%CI was 10.4%-16.3%), heat poisoning lung closure syndrome (55 cases, incidence rate was 16.9%, 95%CI was 8.3%-25.5%), and Qi-Yin deficiency syndrome (53 cases, incidence rate was 13.7%, 95%CI was 2.7%-24.8%). Subgroup analysis showed that there were 6 types of TCM syndromes that met the above conditions in cross-sectional studies, namely cold and damp lung syndrome (200 cases, incidence rate was 20.9%, 95%CI was 12.6%-29.2%), damp heat syndrome (221 cases, incidence rate was 41.8%, 95%CI was 9.4%-74.2%), dampness-disease lung syndrome (120 cases, incidence rate was 41.4%, 95%CI was 8.6%-74.3%), lung and spleen Qi deficiency syndrome (115 cases, incidence rate was 19.2%, 95%CI was 6.8%-31.7%), heat-fever lung syndrome (76 cases, incidence rate was 31.1%, 95%CI was 25.3%-36.9%) and Qi-Yin deficiency syndrome (53 cases, incidence rate was 13.7%, 95%CI was 2.7%-24.8%). There were 3 kinds of TCM syndromes in case series studies, which were virus closed lung syndrome (133 cases, incidence rate was 44.0%, 95%CI was 24.5%-63.4%), lung and spleen Qi deficiency syndrome (87 cases, incidence rate was 38.7%, 95%CI was 32.3%-45.0%), and dampness and depression lung syndrome (60 cases, incidence rate was 40.6%, 95%CI was 29.3%-52.0%).

Conclusions

The TCM syndromes of COVID-19 syndrome were widely distributed and complex. The main TCM syndromes were cold dampness syndrome, damp heat syndrome, epidemic closed lung syndrome, pulmonary and spleen Qi deficiency syndrome, dampness stagnation lung syndrome, dampness obstructing lung and spleen syndrome, evil heat syndrome lung syndrome, dampness-blocking lung and stomach syndrome, heat poisoning lung closure syndrome, Qi-Yin deficiency syndrome, which can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standard of TCM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of COVID-19.

Key words:

Coronavirus disease 2019;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yndrome; Single-group rate; Meta-analysis

Contributor Information

Li Xuanlin

Co-construction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Center for Chinese Medicine and Respiratory Diseases by Hen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