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与规范
成人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远程医疗临床实践专家共识
中华医学杂志, 2021,101(22) : 1657-1664. DOI: 10.3760/cma.j.cn112137-20210202-00318
摘要

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OSAHS)作为一种常见的慢性疾病,与高血压、心律失常、糖尿病、卒中等疾病发生发展密切相关,近年来远程医疗的发展,对该疾病的筛查、诊断、治疗提供了新思路。为此,中国医师协会呼吸医师分会睡眠呼吸障碍工作委员会及“华佗工程”睡眠健康项目专家委员会组织国内有关专家,参考国内外临床研究文献,就OSAHS的远程诊断、远程治疗、随访、医患沟通、参与人员及数据安全等问题进行讨论,制定本专家共识,为构建基于我国国情的OSAHS远程医疗体系提供参考。

引用本文: 中国医师协会呼吸医师分会睡眠呼吸障碍工作委员会, “华佗工程”睡眠健康项目专家委员会. 成人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远程医疗临床实践专家共识 [J] . 中华医学杂志, 2021, 101(22) : 1657-1664. DOI: 10.3760/cma.j.cn112137-20210202-0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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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点

1.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OSAHS)是一种常见的慢性病,开展集诊断、治疗及长程管理一体化的远程医疗具有重要意义。

2.结合问卷筛查,可穿戴设备特别是Ⅲ型家庭睡眠呼吸暂停监测(HSAT)可作为适宜技术构建远程睡眠医疗体系的筛查系统。

3.家庭无创正压通气作为OSAHS的重要治疗手段,呼吸机内置芯片可以客观评估患者治疗的依从性,通过远程传输可评估疗效,密切随访可提高患者的依从性。

4. 通过互联网传输,特别是应用5G 通信技术将OSAHS家庭诊疗数据远程传输至数据管理平台,是形成可移植、可复制、易推广且具有卫生经济学价值的远程睡眠呼吸暂停管理模式的核心。

5.我国已出台慢性病随访远程医疗纳入医疗保险报销的政策,但有关远程医疗安全管理及隐私保护方面的问题亟待解决。

计算机和生物工程技术的发展及互联网的普及使远程医疗的实施成为可能,5G通信技术与医疗大数据、人工智能及物联网技术的充分整合进一步推动远程医疗的广泛应用。睡眠呼吸障碍在我国人群中患病率高,作为常见慢性病,与心脑血管等疾病的发生、发展密切相关。远程居家评估、监测、治疗和长期管理睡眠呼吸障碍人群,对于简化疾病诊断、改善患者预后、减轻医疗负担有重要意义。目前,远程医疗在睡眠疾病如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obstructive sleep apnea hypopnea syndrome,OSAHS)、发作性睡病和失眠中的应用已受到广泛关注1, 2, 3,特别是在OSAHS家庭诊疗和长期管理中的应用最为成熟。美国睡眠医学学会(American Academy of Sleep Medicine,AASM)于2015 年首次发布了远程医疗在OSAHS患者中的临床应用指南3,倡导开展OSAHS家庭诊断、治疗和远程管理,从适宜技术的研发、评估及远程医疗模式的构建等方面提出了建议,并在世界上第一个以学会名义成功组织、实施了远程睡眠医学的临床实践与应用。国内于2013年发布了《物联网在睡眠呼吸疾病诊治中的应用专家共识》,从人员和设备技术的角度肯定了物联网在睡眠呼吸疾病诊治中应用的可行性4。远程睡眠医学模式可以突破时间和空间限制,大大提升服务能力,将优质服务拓展到社区及边远地区,但相关工作流程、管理模式、人员职责及数据安全等方面尚无统一标准,如何建立一个成熟、可复制且具有卫生经济学价值的远程OSAHS诊疗和管理模式仍有待研究。

一、远程医疗的基本概念

远程医疗是指运用计算机、通信、医疗技术与设备,通过对数据、语音、图像和视频等资料进行综合传输,提供医务人员与患者之间“面对面”沟通的一种新型医疗服务模式。远程医疗具有强时效性、弱空间性、高服务性及低消耗性等特点,可以实现通过电话、视频或智能手机应用程序经由互联网、蓝牙进行数据传输交换及反馈,从而实现远程诊疗和疾病的长期管理。一个完整的远程医疗系统需要考虑适合的疾病、适宜的技术及便捷的远程传输系统。

二、OSAHS远程医疗开展的重要性

据统计,我国OSAHS 的患病人数已达1.76亿5,其中需要积极治疗者超过6 000万。截止2019年,国内约有3 000家睡眠实验室或睡眠中心,大部分集中在三级甲等医院。睡眠中心的多导睡眠监测仪和监测床位数远远不能满足临床需求,诊断率和治疗率均不足1%。经过30多年的发展,已经积累了丰富的家庭诊断、治疗经验,建立了管理制度。中心外或家庭睡眠呼吸暂停监测(home sleep apnea test,HSAT)技术成熟,一些针对睡眠和呼吸监测的可穿戴设备已应用于临床。无创呼吸机治疗仍然是目前首选的治疗方式,而使用过程中的监管对于改善依从性起重要作用,也是决定治疗效果的关键。远程医疗技术的应用,便于医务人员对患者进行长程管理,从而提高患者使用呼吸机的依从性。

近40年来,OSAHS的诊断、治疗和随访管理服务模式发生了很大变化(图1)。传统诊疗模式中,患者到睡眠门诊就诊,在睡眠中心内完成夜间多导睡眠监测(polysomnography,PSG)并进行压力滴定,之后通过门诊进行后期随访。因此,OSAHS的诊治极大程度受到了时间、空间等限制。近10年来,OSAHS作为慢性疾病进行管理,随着HSAT的普及应用,患者于睡眠中心首次就诊后,可于院外和(或)家庭中进行HSAT,并使用自动持续气道正压通气(auto-continuous positive airway pressure,APAP)治疗,而后通过门诊随访治疗情况,使得OSAHS的诊疗状况有较大提升。近5年来,可穿戴设备及互联网技术的普及使远程睡眠医学逐步提上日程,特别是自2020年初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全球暴发及疫情常态化以来,基于互联网的家庭远程医疗技术更是在OSAHS患者中得到了广泛应用,患者使用电话或视频首诊,通过邮寄设备在院外进行HSAT并通过APAP治疗,治疗数据通过带有无线调制解调器的正压通气设备同步至网络交互平台,睡眠医生通过该平台进行远程随访。这种新型诊疗模式极大推动了OSAHS 诊疗的推广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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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诊断和管理OSAHS患者的临床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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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OSAHS为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PSG为多导睡眠监测;HSAT为家庭睡眠呼吸暂停监测;RDI为呼吸紊乱指数;APAP为自动持续气道正压;AHI为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指数

图1
诊断和管理OSAHS患者的临床途径

尽管远程医疗的开展具有很大的必要性,但老年人作为OSAHS群体中占比较大的一部分,受文化程度及身体机能的影响,在该群体实施远程医疗困难较大。再加上我国人口老龄化问题日益加重,远程诊疗会进一步受限。因此在老年人群中,应尽量发挥基层医院及社区的作用,积极帮助对互联网较为陌生的老年人进行家庭和社区诊疗,这对提高基层睡眠疾病诊疗能力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三、OSAHS远程诊断和筛查技术

目前,尽管睡眠中心内整夜值守的PSG仍是诊断OSAHS的金标准,但PSG需要患者在睡眠中心监测至少一夜,夜班人员随时查看患者情况及数据采集状态,因其耗时、费力,并不适合应用于远程医疗。无人床边值守的包含可判读睡眠状态的脑电图(electroencephalogram,EEG)、眼动电图(electrooculogram,EOG)、肌电图(electromyogram,EMG)及呼吸信号的Ⅱ级睡眠监测系统,可实现对患者进行远程PSG,监测数据实时上传至移动电子设备如平板电脑,方便院内其他科室不宜移动的患者(如重症监护室)进行监测。能够在有限的距离内通过无线传输系统将记录的信号实时传输到睡眠实验室或专门的记录平台6。如电极脱落或出现故障,技术人员可以通过呼叫系统通知患者或病房值班人员并远程指导处理。该系统也可用于社区医院等机构,但并不适合开展家庭远程医疗。

便携式监测HSAT也称睡眠中心外睡眠监测(out-of-center sleep test,OCST),其在临床的日益广泛使用为远程睡眠医学的发展提供了技术基础7。可监测气流、呼吸努力、心电图或心率、氧饱和度等数据的Ⅲ型监测设备在远程睡眠医学系统中应用最为普遍8。根据AASM相关指南,该类设备只能用来监测不伴严重合并症或其他睡眠疾病的中重度OSAHS患者9,但近年来的研究发现某些Ⅲ级设备也可用于监测合并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COPD)的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重叠综合征)及心功能不全伴陈-施呼吸的患者10, 11, 12, 13。同时为了保证家庭睡眠监测的成功率,常通过设备教学视频进行详细指导,即使出现信号脱落,也可以与医务人员沟通后进行重复监测,由睡眠中心内技术人员提供远程指导。

Ⅳ型睡眠监测包括多种可穿戴设备,通常包含血氧指标。该设备应用手环或指环采集相关信号,通过非接触式技术监测呼吸运动,经过复杂的算法提取出心率、氧饱和度及呼吸暂停次数。此外,在智能手机上添加内置低成本血氧探头或鼾声采集器亦是目前很有应用前景的方式14, 15, 16,这些技术筛查OSAHS便捷、经济、舒适,可在人群中普及应用,大大提高OSAHS的检出率,结合专门设计的体动仪估测睡眠时间可以提高诊断准确性17。尽管有人尝试应用可穿戴设备判断睡眠质量,但可靠性尚待进一步验证,并且其对轻度患者的诊断价值不够理想,尚未推荐在儿童中使用。2018年美国睡眠研究会(Sleep Research Society,SRS)发布了可穿戴设备测定睡眠和昼夜节律白皮书,强调可穿戴设备在昼夜节律监测中的临床应用,但可穿戴设备的研究远远落后于技术进步的步伐,并且不足以支持可穿戴设备在研究和临床实践中日益增长的使用14

四、OSAHS远程治疗和随访系统

OSAHS的远程治疗和随访是开展远程睡眠医学的重要工作之一。OSAHS作为一种慢性病,绝大多数患者需要长期应用气道正压通气(positive airway pressure,PAP)进行治疗。PAP治疗是目前治疗成人中重度OSAHS的首选方式16,PAP的最适治疗压力通常需要经人工压力滴定来确定,但也可以通过远程医疗系统在家庭中实现。医务人员观察患者的PAP参数如流量、压力、漏气、残余呼吸事件等,实时远程调节PAP的压力18。近年来APAP广泛应用于临床,既可以通过实时自动调节压力发挥治疗作用,也可以为PAP治疗选择一个最适压力,即自动压力滴定。

PAP疗效取决于患者是否能够坚持长期应用,即依从性如何。目前,依从性良好的标准是指患者有≥70%的夜晚使用持续气道正压通气(CPAP)的时间≥4 h19。AASM指南建议在OSAHS患者PAP治疗初始阶段即进行远程监测和随访,包括监测PAP使用时长、残余呼吸暂停低通气指数(apnea hypopnea index,AHI)、漏气量及治疗参数等20,有利于提高PAP治疗的依从性。PAP呼吸机内置的芯片能够记录相关数据从而指导医务人员的远程监测及管理。呼吸机内置的高级呼吸事件自动探测装置(advanced automatic respiratory event detection device,AED)不仅可以客观追踪记录患者PAP设备使用时长及压力水平,还可以准确地监测治疗后的呼吸暂停指数(apnea index,AI)及漏气量,但对于低通气指数(hypoventilation index,HI)监测的准确性较低21,因此AED对家庭PAP治疗效果的评估具有一定的临床参考价值,可用于家庭PAP治疗的远程监测及管理。PAP报告监测结果可区分呼吸事件类型,周薇等21、Li等22研究证实PAP设备监测的AHIflow和AIflow与PSG监测结果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AP监测报告能够为医生提供管理患者所需的重要信息。

2013年美国胸科学会(American Thoracic Society,ATS)发布了持续正压通气治疗依从性跟踪系统,该系统通过安全数字存储卡(secure digital memory card,SD card)、记忆卡或无线传输技术采集PAP治疗依从性数据,包括使用呼吸机的起始日期、使用和未使用PAP的天数及具体的使用时长、AHI/AI、漏气量等23,但是不同跟踪系统关于事件定义及标准不同,仍需开发适用于不同系统的统一的事件定义及标准,包括通用的报告格式。

五、数据储存和随访管理平台

1.面向医生或管理者端的数据储存及随访管理平台:AirView、EncoreAnywhere等是目前应用较普遍的OSAHS远程医疗数据管理系统,这些追踪系统能够与相应的呼吸机兼容,并将复杂的数字平台集成于一体,通过Web收集和分享监测的PAP治疗时长、残余AHI、治疗压力和漏气量及生理指标(如SpO2)等,还可以创建问题事件列表24, 25,医生和管理者通过自动跟踪系统监测数据可获得以上信息,有助于跟踪及调整依从性管理策略,目前国产PAP的数据储存和管理平台也已应用。

2.面向患者端的远程监测及随访管理平台:面向患者开发的一系列PAP治疗依从性监测及解决方案如MyCPAP、DreamMapper/SleepMapper、MyAir、U-Sleep等允许患者获得自己的PAP治疗相关数据。研究及临床实践表明,这些平台不会降低PAP治疗依从性,可以替代传统的定期随访方案。MyCPAP是首个专门使用无线传输PAP数据的自我管理平台26,该平台每天向患者反馈远程监测的依从性和疗效数据,可以协同处理这些数据来指导PAP管理并尽早有效地解决问题。

DreamMapper移动设备应用程序是一种自我管理平台,这个平台模仿加利福尼亚大学圣迭戈分校的MyCPAP项目,将患者的PAP数据以易于跟踪的图形显示,并创建奖励系统以鼓励使用。在对EncoreAnywhere数据库大约15 000例患者的回顾性分析中,使用DreamMapper者中78%的人在90 d内PAP依从性良好,而不使用DreamMapper者只有56%的人依从性良好,并且使用该平台者每晚平均PAP使用时间多为1.4 h27

MyAir作为最新的PAP随访系统,患者可以通过MyAir的门户访问PAP数据,该门户还包括一个自我管理系统,可通过互联网浏览器或移动设备应用程序访问。另一种后续解决方案称为U-Sleep,U-Sleep主要功能之一是通过处理PAP数据包括自动和远程收集的数据,提供主动反馈,然后在患者的PAP使用不理想或发现其他问题时自动发送消息鼓励患者使用PAP。U-Sleep可能是一个有效的解决方案,可以替代传统的定期随访方案,而且不会降低PAP治疗的依从性28。与常规管理方法相比,远程监测(基于云技术的应用程序,U-Sleep;ResMed Corp)和远程监测联合远程教育均能显著提高OSAHS患者PAP治疗依从性29。由此,目前OSAHS患者远程医疗路径可概括为诊断到治疗再到随访三大部分(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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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OSAHS患者远程医疗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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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OSAHS为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PSG为多导睡眠监测;HSAT为家庭睡眠呼吸暂停监测;RDI为呼吸紊乱指数;APAP为自动持续气道正压;AHI为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指数

图2
OSAHS患者远程医疗路径
六、OSAHS远程医疗体系的医患交互途径

1.实时同步远程医疗:实时同步远程医疗是指患者和医务人员之间以距离分隔,以视频为核心技术的实时交流。在这种模式下,参与者在不同地点实时沟通,并通过问诊及视频查体为患者提供初步诊断、治疗及随访方案,如OSAHS患者监测后的视频会诊、患者佩戴呼吸机时远程视频指导及后期呼吸机佩戴时的视频随访等。

2.离线式非同步远程医疗:离线式非同步远程医疗是指患者和医务人员在时间和空间均相对独立,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进行沟通。主要途径包含以下三种类型:(1)电子信息交流系统:医疗服务提供者通过安全的电子渠道 (如邮件、微信或短信)与患者沟通交流。主要在非紧急情况下使用,如向患者发送问卷、反馈PAP治疗使用情况;定期对患者进行OSAHS相关健康宣教等。自动发送电子信息可以有效改善患者的参与度和治疗依从性15。(2)远程监控系统:通常带有自动储存转发系统,如下级医疗单位或社区收集患者的基本信息、病史(糖尿病、高血压等)、病程等,在系统中录入、保存,并转发至上级医院,使睡眠专家能及时全面地了解患者情况,实施远程医疗会诊;OSAHS患者PAP治疗的数据可通过Wi-Fi、无线数据卡等方式上传至具有保密性和安全性的网络管理平台,医务人员可以通过该平台监控患者数据,并且直接在网络平台上进行呼吸机参数调整;安装健康应用程序的个人移动设备(例如智能手机、平板电脑),可以自动储存并转发可穿戴设备(如血压计、血糖仪、血氧仪等)的数据到医生端,以便数据的获取与分析。(3)自我学习和管理系统:无睡眠医务管理人员的参与,患者可以直接获得自身睡眠信息的反馈、指导或其他与睡眠相关的保健知识。如与认知-行为疗法相关的在线程序、OSAHS相关健康宣教的视频教程、获取PAP数据的智能手机应用程序等,通过提供教育和科普信息使患者能够自行解决预防、识别及治疗相关的问题。

七、OSAHS远程医疗管理团队的构成及职责

本共识推荐OSAHS远程医疗管理团队构成包括:患者、医生、技师、护士及第三方服务供应商。

1.患者:OSAHS患者是远程医疗服务的对象,其对远程医疗的正确认识及使用是远程医疗顺利实施的保障。患者的主要职责包括:了解远程医疗给自身带来的益处;熟悉远程医疗的功能,学习如何使用远程医疗设备及如何通过远程医疗平台传输问题及获得反馈;在远程医疗过程中,积极配合传输及接收数据,确保OSAHS管理者获得患者的最新病情进展。

2.医生:远程医疗过程中,医生的基本职责主要包括:全面评估患者睡眠疾病相关问题及远程监测处方;负责患者睡眠报告的解读及诊断;制定OSAHS患者治疗方案;与其他医务人员(如技师、护士等)交流(当面或通过电子信息),以确保患者远程沟通的及时性;审查远程医疗数据,及时了解OSAHS患者病情变化;通过远程方式及时解决OSAHS患者提出的问题,并进行详尽记录;与其他医务人员相互监督。

3.技师:远程医疗团队中的技师包括睡眠技师及呼吸治疗师,主要职责包括:熟悉远程医疗功能及流程;分析监测数据;协助医生进行OSAHS患者治疗前的调压;对OSAHS患者提供健康教育;作为医生与OSAHS患者之间沟通的中介,及时观察并向医生反馈患者的病情变化及治疗效果;审查远程医疗尤其是远程随访数据,随时了解OSAHS治疗依从性及治疗效果,并及时解决患者治疗过程中的问题。

4.护士:2009年AASM提出护士参与OSAHS管理工作16。将注册护士纳入OSAHS管理增加了劳动力及医疗资源的可及性。护士经过培训,可以成为睡眠疾病管理的主力军。在OSAHS远程医疗过程中,护士的主要职责包括:熟悉远程医疗功能及流程,协助医生、技师等完成远程工作;审查远程医疗尤其是远程随访数据,协助技师处理数据,将需要处理的问题及时反馈给临床医生;协助医生及技师解决OSAHS患者远程治疗及随访过程中遇到的问题,督促患者坚持使用PAP治疗,提高患者PAP治疗依从性;对OSAHS患者定期进行远程教育及随访管理。

5.第三方服务商:基于我国目前医疗资源紧缺的限制,建议第三方服务商工作人员接受培训并取得相应资质后,协助提供远程随访服务。必须密切与医师合作,确保医疗质量及患者的安全。

八、OSAHS远程医疗管理体系的其他问题

1.OSAHS远程医疗数据安全管理与隐私:在远程医疗实施过程中,保护患者隐私不容小觑。此外,将远程监测数据整合到患者睡眠记录中也受到隐私问题的限制。因此,对数据的传输、存储和访问以及数据所在平台提供强有力的信息安全保障,才能让远程医疗得以实现和发展。这种安全性包括强大的身份验证、数据加密(针对实时和存储的信息)、公共安全策略以及合作单位之间的数据安全。相关学术组织或政府职能部门应组织远程医疗设备供应商与数据管理机构,制定OSAHS远程医疗过程中参数的定义和数据转换方案,并建立数据管理章程。任何远程医疗数据将在严格的信息和个人隐私保护下在服务器上进行存储和处理。只有在得到患者授权的情况下,远程医疗团队才有权审查数据。

2.OSAHS远程医疗的成本效益分析:尽管信息和通信技术的成本有所下降,但与远程医疗使用有关的成本效益问题仍然至关重要。PAP依从性数据的远程信息处理传输是未来的趋势,但无线系统会带来额外的成本,比如技术服务费、授权费、电话费、网络服务费以及额外的人工成本等,在采用这些技术之前,医疗机构应该对这些费用有初步预算。此外,尽管基于远程医疗的干预措施具有明显的潜力,但这种方法提供医疗服务的确切好处、风险和成本仍不确定,需要制定相关协议,规定参与睡眠远程医疗服务的医务人员、医院和患者的角色、期望和责任,因为关于何时、如何以及谁监管无线数据传输的问题尚不清楚,同时,进行长期的成本效益分析也十分必要。

3.OSAHS远程医疗报销问题:随着OSAHS远程医疗临床效果的证实,在美国等医疗保险政策及疾病管理模式较完善的国家,已将OSAHS的家庭睡眠监测纳入医疗保险项目。我国最近出台政策,已经提出将慢性病随访过程中的远程医疗纳入医疗保险报销30,如果OSAHS能够在我国纳入慢病管理,必将降低诊疗负担,让更多OSAHS 患者纳入远程医疗管理,解决睡眠中心的发展瓶颈问题,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医疗资源发展不平衡及人力资源短缺的矛盾。

4.OSAHS远程医疗相关伦理及法律:越来越多的医疗保健服务供应商都在使用基于实用程序的云服务来处理、存储和传输受保护的健康信息(protected health information,PHI)。美国于1996年颁布了《健康保险流通与责任法案》(Health Insurance Portability and Accountability Act,HIPAA),其目的在于使美国工人在跳槽或失业后更容易继续享受健康保险。该法案还力图推动电子健康记录的使用,以便通过加强信息共享来提高美国医疗保健系统的效率和质量。在推动采用电子病历的同时,HIPAA还加入了相关规定来保障PHI的安全性和隐私性。PHI包含一系列非常广泛的可识别个人身份的健康数据和健康相关数据,包括保险和账单信息、诊断数据、临床护理数据、影像等实验室结果以及测试结果。HIPAA的条例适用于所涉实体,其中包括直接接触患者并处理患者数据的医院、医疗服务提供商、由雇主赞助的健康计划、研究机构和保险公司。

随着2009年《经济与临床健康信息技术法案》(Health Information Technology for Economic and Clinical Health,HITECH)的颁布,HIPPA条例得到了进一步的扩充。HIPAA和HITECH共同建立起了一套联邦标准,意在保障PHI的安全性和隐私性。HIPAA和HITECH强制推行使用和披露 PHI 的相关要求、保护 PHI 的适当安全措施、个人权利和管理责任。

目前,我国远程医疗法律体系和制度架构尚不完善,这不仅会导致很多重点法律问题悬而未决,同时也严重制约远程医疗的发展。因此,建议相关部门应完善远程医疗配套的法律和制度,构建专项法律体系和制度架构,指导远程医疗发展的同时为其提供规范和依据。

说明:《成人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远程医疗临床实践专家共识》是我国睡眠领域的学术性指导文件,仅供睡眠医生、技师、护士及相关专业人员参考,不具备法律效应。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和远程医疗在睡眠领域的逐步发展,《成人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远程医疗临床实践专家共识》也将逐步修改和完善。

共识审稿人(按汉语拼音排序):韩德民(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同仁医院耳鼻咽喉头颈外科);陆林(北京大学第六医院精神科);王辰(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

共识专家委员会名单(按汉语拼音排序):曹照龙(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陈宝元(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陈锐(苏州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陈延伟(深圳市蛇口人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董霄松(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高和(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总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高雪梅(北京大学口腔医院口腔正畸科);郭兮恒(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朝阳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韩芳(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郝丽娟(青海红十字医院耳鼻喉科);何权瀛(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何忠明(克拉玛依市中心医院呼吸科);胡克(武汉大学人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李陈渝(重庆市中医院神经内科);李庆云(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李善群(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林其昌(福建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刘霖(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刘亚男(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罗远明(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吕云辉(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马德东(山东大学齐鲁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马靖(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欧琼(广东省人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钱小顺(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尚少梅(北京大学护理学院);孙建国(复旦大学管理学院);孙书臣(中国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耳鼻咽喉科);孙运良(滨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睡眠中心);唐向东(四川大学华西医院睡眠中心);王蓓(山西医科大学第二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王莞尔(北京大学国际医院睡眠医学中心);王菡侨(河北医科大学第三医院呼吸睡眠科);王慧玲(邯郸市中心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王军(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同仁医院耳鼻咽喉头颈外科);王配配(海南省第三人民医院睡眠心身医学中心);王玮(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王兴军(清华大学深圳先进技术研究院);魏翠英(包头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内分泌科);肖毅(北京协和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许力月(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许志飞(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儿童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叶京英(北京清华长庚医院耳鼻咽喉头颈外科);张立强(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张希龙(江苏省人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张晓雷(中日友好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张俊(北京大学人民医院神经内科)

共识撰写者名单:皮梦媛(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李晨阳(北京大学护理学院);董霄松(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高雪梅(北京大学口腔医院口腔正畸科);李庆云(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马靖(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韩芳(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

利益冲突
利益冲突

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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