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常见心血管疾病（高血压、冠心病、心房颤动和心力衰竭）合并轻度认知障碍（MCI）患者的临床特征及其发生MCI的影响因素。
回顾性纳入2021年6月1日至2022年1月5日于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安贞医院心脏内科医学中心就诊的符合标准的常见心血管疾病患者2 294例，根据认知功能情况将研究对象分为认知功能正常组（1 107例）和MCI组（1 187例）。收集所有患者人口学信息、心血管疾病情况、蒙特利尔认知评估（MoCA）等精神心理量表和认知障碍诊断等相关疾病信息。比较两组患者的疾病特征，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常见心血管疾病背景下发生MCI的相关因素。
2 294例常见心血管疾病住院患者的年龄为（60.6±10.4）岁，女性占29.99%（688例）。与认知功能正常组相比，MCI组年龄更大［（57.9±11.4）比（63.1±8.9）岁，P<0.001）］，女性所占比例较高［26.47%（293例）比 33.28%（395例），P<0.001］；MCI组中罹患高血压的患者比例更高［59.62%（660例）比 64.62%（767例），P=0.014］，共患心血管病的数量更多［（1.68±0.62）比（1.74±0.65）种，P=0.017］。常见心血管疾病患者发生MCI的危险因素为：年龄增加、抑郁评分增高、罹患高血压、共患≥3种常见心血管疾病，OR值（95%CI）分别为1.043（1.032~1.054）、1.021（1.004~1.037）、1.151（1.142~3.439）、1.137（1.023~1.797）；受教育程度增高会降低MCI发生的风险，OR值（95%CI）为0.319（0.271~0.378）；均P<0.05。
常见心血管疾病患者的MCI发生率较高。常见心血管疾病发生MCI的可能危险因素主要包括高血压和共患≥3种常见心血管疾病等。
版权归中华医学会所有。
未经授权，不得转载、摘编本刊文章，不得使用本刊的版式设计。
除非特别声明，本刊刊出的所有文章不代表中华医学会和本刊编委会的观点。
《中国心血管健康与疾病报告2022》中关于心血管病流行趋势表明，中国心血管病患病率仍处于上升阶段，推算心血管病现患病例数3.3亿，其中高血压2.45亿例、冠心病1 139万例，心力衰竭890万例［1］。2023年《心房颤动诊断和治疗中国指南》中依据 2020 年我国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估算我国心房颤动约1 200万例［2］。高血压、冠心病、心房颤动和心力衰竭是最常见的4种心血管疾病。认知障碍是指以包括轻度认知障碍（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MCI）和痴呆为主的不同程度大脑认知功能减低。自1977年《柳叶刀》期刊首次提出“心源性痴呆”学说，人们已开展大量心血管病及其危险因素与认知障碍关系的研究。研究证实，血压变异性大、直立性低血压、冠心病、心房颤动和心力衰竭等常见心血管疾病会导致加工速度、执行功能、语言能力和学习记忆等大脑认知域功能的衰退；反之，认知障碍也加重心血管病不良预后［3］。
由于缺乏针对认知障碍的有效治疗方法，管理心血管病可作为防治认知功能下降的重要卫生举措［4］。《心血管疾病与认知障碍中国专家共识》中指出，心血管病的预防管理对防治认知障碍和减缓 MCI向痴呆转化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5］。既往研究多关注通过预防心血管危险因素来改善认知障碍的发生发展［6］，缺少关注常见心血管疾病背景下MCI患者的相关研究。本研究分析常见心血管疾病背景下MCI患者的疾病特征，探讨MCI发生的可能影响因素，以期为该特定人群疾病管理提供研究证据。
本研究为横断面研究。连续筛选2021年6月1日至2022年1月5日在北京安贞医院心脏内科医学中心接受诊治的常见心血管疾病患者4 499例，在不影响心血管病常规诊疗的基础上，纳入符合条件的研究对象2 294例。纳入标准：（1）年龄≥18岁；（2）临床明确诊断患高血压和（或）冠心病和（或）心房颤动和（或）心力衰竭；（3）无视力、听力障碍且能够完成认知能力评估、焦虑抑郁及生活质量等一系列精神心理健康评估。排除标准：（1）患者本人/家属不同意参与本项研究；（2）病情不稳定者（如6个月内急性冠脉综合征、急性心力衰竭或急性脑卒中）；（3）认知评估蒙特利尔认知评估（Montreal cognitive assessment，MoCA）和简易精神状态检查（mini-mental state examination，MMSE）量表数据不完整患者；（4）MMSE评分达到痴呆且临床确诊为痴呆的患者。本研究经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安贞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批号：2022-17-1），所有入选患者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入组患者的基线资料包括人口学特征（包括年龄、性别、教育水平、居住地及婚姻状况等），疾病情况（包括病史、生命体征、心血管病常用临床指标及合并症情况等）和认知健康评估系列量表［包括MMSE、MOCA、日常生活能力量表（activity of daily living scale，ADL）、焦虑自评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和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认知健康评估系列量表由北京安贞医院心血管疾病认知中心的专职认知测评师完成。
MoCA是常用于总体认知功能评估的工具，多用于MCI的筛查，总分为30分。根据社区老年人常模的研究结果，根据文化水平划分：小学以下组≤13分、小学组≤19分、初中及以上组≤26分即认为达到MCI程度［7］。MMSE是常见的用于认知和智力方面有无衰退的筛查工具，常用于区分正常人和痴呆患者。该量表得分与文化程度有关，总分为30分，根据文化水平划分：文盲≤17，小学文化程度≤20，初中及以上文化程度≤24分即认为有认知功能下降达到痴呆程度［8］。
依据最新美国精神病学会的《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第5版和《中国痴呆与认知障碍诊治指南》中的诊断标准进行认知障碍诊断及研究分组［9, 10］。
1.MCI的诊断：主要包括4点：（1）患者或知情者报告，或有经验的临床医师发现认知损害；（2）存在1个或多个认知功能域损害的客观证据（来自认知健康评估量表结果）；（3）复杂的工具性日常能力可有轻微损害，但保持独立的日常生活能力；（4）尚未达到痴呆诊断。
2.痴呆的诊断：对于既往智能正常，之后出现获得性认知功能下降（记忆、执行、语言或视空间能力损害）或精神行为异常，影响工作能力或日常生活，且无法用谱妄或其他精神疾病来解释的患者，可拟诊为痴呆。对于认知功能下降或精神行为异常，可通过病史采集或精神心理评估客观证实且至少具备以下5项中的2项：（1）记忆及学习能力受损；（2）推理、判断及处理复杂任务等执行功能受损；（3）视空间能力受损；（4）语言功能受损（听、说、读、写）；（5）人格、行为或举止改变。
3.研究分组：结合患者认知功能相关临床表现与认知健康评估结果，依据诊断标准，经神经内科医师（高年资主治或副主任医师）会诊协助认知障碍诊断。对于MoCA和MMSE初筛疑似痴呆患者，经会诊临床确诊痴呆（不纳入本研究）。最终本研究入选对象分为认知功能正常组（1 107例）和MCI组（1 187例）。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最新版《国际疾病分类》确诊的心血管疾病包括以下至少一项［11］：（1）高血压（BA00.Z）：为非同日3次收缩压≥140 mmHg（1 mmHg=0.133 kPa）和（或）收缩压≥90 mmHg；（2）冠心病（BA5Z）：满足以下任一标准：既往明确诊断心肌梗死，或行经皮冠状动脉介入治疗，或行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既往明确诊断急性冠脉综合征的患者；运动平板试验阳性或心脏影像学检查提示有缺血相关证据如冠状动脉管腔内径狭窄50%以上；（3）心房颤动（BC81.3Z）：既往有心电图明确诊断的心房颤动，未行心房颤动消融手术，或心房颤动射频消融术后3个月后再发的患者；（4）心力衰竭（BD1Z）：既往明确诊断心力衰竭，同时满足有辅助检查表明左心室射血分数降低（<50%）（BD11.1/BD11.2）或纽约心功能分级Ⅱ~Ⅳ级（BD10&XS6B/BD10&XS9T/BD10&XS9F）。
采用SPSS 26.0软件进行数据分析。符合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采用表示，两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非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采用M（Q1，Q3）表示，两组间比较采用Mann-Whitney U检验。多组间均数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分类变量采用例（%）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²检验。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心血管病患者发生MCI的相关因素。选取心血管病患者基线资料中的年龄、性别、婚姻状态、受教育程度、长期居住地、吸烟情况、体质指数（body mass index，BMI）、收缩压（systolic blood pressure，SBP）、舒张压（diastolic blood pressure，DBP）、糖化血红蛋白（HbA1c）、肌酐（creatinine，Cr）、估算肾小球滤过率（estimated glomerular filtration rate，eGFR）、总胆固醇（total cholesterol，TC）、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ow-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LDL-C）、SDS评分、SAS评分、ADL评分、是否罹患糖尿病、高血压、冠心病、心房颤动、心力衰竭、共患心血管疾病种数、共患1、2和3种及以上心血管病等26 个因素作为自变量，进行单因素和多因素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单因素分析中检验水准P<0.1，单因素分析无统计学意义但有临床或者专业意义的变量仍纳入多因素分析。双侧检验，检验水准α=0.05。
2 294例常见心血管疾病住院患者的年龄为（60.6±10.4）岁，女性668例（29.99%），MCI组1 187例（51.74 %）。与认知功能正常组相比，MCI组中患者年龄更大［（57.9±11.4）比（63.1±8.9）岁，P<0.001］，女性占比更高［26.47%（293 例）比33.28%（395 例），P<0.001］，小学以下文化水平患者占比较多［2.77%（29例）比15.00%（172 例），P=0.001］，大专以上文化水平患者占比较少［54.87%（575例）比24.85%（285 例），P=0.001］。见表1。
不同认知功能水平的常见心血管疾病住院患者疾病特征比较
不同认知功能水平的常见心血管疾病住院患者疾病特征比较
| 项目 | 总体（n=2 294） | 正常组（n=1 107） | MCI组（n=1 187） | t/χ2值 | P值 |
|---|---|---|---|---|---|
| 年龄（岁）a | 60.6±10.4 | 57.9±11.4 | 63.1±8.9 | -12.19 | <0.001 |
| 女性b | 688（29.99） | 293（26.47） | 395（33.28） | 12.65 | <0.001 |
| 在婚b | 2 072（90.48） | 988（89.41） | 1 084（91.48） | 2.83 | 0.092 |
| 教育水平b | 248.93 | 0.001 | |||
| 小学以下 | 201（9.16） | 29（2.77） | 172（15.00） | ||
| 初中/高中 | 1 134（51.66） | 444（42.37） | 690（60.16） | ||
| 大专/大学 | 860（39.18） | 575（54.87） | 285（24.85） | ||
| BMI（kg/m2）a | 26.73±14.05 | 26.21±7.83 | 27.22±18.03 | -1.69 | 0.091 |
| 吸烟b | 571（26.12） | 287（27.02） | 284（25.27） | 0.87 | 0.350 |
| SBP（mmHg）a | 132.36±17.60 | 131.80±17.29 | 132.89±17.88 | -1.45 | 0.147 |
| DBP（mmHg）a | 79.02±12.14 | 78.71±11.84 | 79.32±12.41 | -1.18 | 0.239 |
| HbA1c（%）a | 6.29±1.09 | 6.28±1.09 | 6.29±1.10 | -0.14 | 0.885 |
| Cr（μmol/L）a | 80.23±43.03 | 79.15±24.65 | 81.29±55.29 | -0.96 | 0.336 |
| eGFR（ml·min-1·1.73m-2）a | 87.87±17.37 | 87.99±16.89 | 87.76±17.83 | 0.25 | 0.800 |
| TC（mmol/L）a | 4.23±1.15 | 4.22±1.17 | 4.24±1.13 | -0.38 | 0.701 |
| LDL-C（mmol/L）a | 2.29±0.89 | 2.29±0.90 | 2.28±0.88 | 0.24 | 0.809 |
| 糖尿病b | 675（29.46） | 339（30.68） | 336（28.33） | 1.52 | 0.218 |
| 高血压b | 1 427（62.21） | 660（59.62） | 767（64.62） | 6.08 | 0.014 |
| 冠心病b | 1 599（69.70） | 785（70.91） | 814（68.58） | 1.48 | 0.224 |
| 心房颤动b | 750（32.69） | 344（31.07） | 406（34.20） | 2.55 | 0.110 |
| 心力衰竭b | 156（6.80） | 72（6.50） | 84（7.08） | 0.30 | 0.586 |
| 脑卒中b | 172（7.50） | 81（7.32） | 91（7.67） | 0.10 | 0.751 |
| MoCA评分a | 24.49±3.88 | 27.28±2.34 | 21.89±3.16 | 46.19 | 0.001 |
| MMSE评分a | 28.33±2.12 | 28.84±2.53 | 27.86±1.50 | 11.40 | 0.001 |
| SDS评分a | 30.76±7.86 | 30.13±7.51 | 31.35±8.13 | -3.65 | <0.001 |
| SAS评分a | 29.87±6.29 | 29.57±6.19 | 30.16±6.36 | -2.21 | 0.027 |
| ADL评分a | 14.11±2.59 | 14.06±3.14 | 14.15±1.95 | -0.88 | 0.377 |
| 共患心血管病个数a | 1.71±0.63 | 1.68±0.62 | 1.74±0.65 | -2.40 | 0.017 |
| 共患不同数量心血管病b | 6.86 | 0.076 | |||
| 1种心血管疾病 | 864（37.66） | 436（39.39） | 428（36.06） | ||
| 2种心血管疾病 | 1 242（54.14） | 594（53.66） | 648（54.59） | ||
| 3种心血管疾病 | 168（7.32） | 71（6.41） | 97（8.17） | ||
| 4种心血管疾病 | 20（0.87） | 6（0.54） | 14（1.18） |
注：a；b例（%）；BMI为体质指数；SBP为收缩压；DBP为舒张压；HbA1c为糖化血红蛋白；Cr为肌酐；eGFR为估算肾小球滤过率；TC为总胆固醇；LDL-C为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MoCA为蒙特利尔认知评估；MMSE为简易精神状态检查；SDS为抑郁自评量表；SAS为焦虑自评量表；ADL为日常生活能力量表；MCI为轻度认知障碍
认知功能正常者罹患高血压比例为59.62 %（660 例），低于MCI组的 64.62%（767例）（P<0.01）。MCI组心血管病共患数量高于认知功能正常组［（1.74±0.65）比（1.68±0.62）种，P<0.01］。MCI组患者焦虑和抑郁评分比认知功能正常组更高，分别为（30.16±6.36）比（29.57±6.19）分，P=0.027和（31.35±8.13）比（30.13±7.51）分，P<0.001。详见表1。
单因素分析结果显示，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SDS、SAS、高血压、常见心血管病种数、罹患≥3种常见心血管病与发生MCI相关（均P<0.1）。多因素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年龄增加、抑郁评分增高、罹患高血压、共患≥3种常见心血管疾病是发生MCI的危险因素，OR值（95%CI）分为1.043（1.032~1.054）、1.021（1.004~1.037）、1.151（1.142~3.439）、1.137（1.023~1.797）；受教育程度增高会降低MCI发生的风险，OR值（95%CI）为0.319（0.271~0.378）；均P<0.05。见表2。
常见心血管疾病患者发生MCI风险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
常见心血管疾病患者发生MCI风险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模型分析
| 因素 | β值 | SE值 | Wald χ2值 | P值 | OR值（95%CI） |
|---|---|---|---|---|---|
| 年龄 | 0.042 | 0.006 | 294.44 | 0.001 | 1.043（1.032~1.054） |
| 教育水平 | -1.141 | 0.106 | 122.22 | 0.001 | 0.319（0.271~0.378） |
| SDS | 0.020 | 0.017 | 7.06 | 0.014 | 1.021（1.004~1.037） |
| 罹患高血压 | 0.139 | 0.654 | 0.51 | 0.042 | 1.151（1.142~3.439） |
| 共患≥3种心血管 | 0.128 | 0.290 | 2.47 | 0.027 | 1.137（1.023~1.797） |
注：MCI为轻度认知障碍；SDS为抑郁自评量表
我国≥60岁人群痴呆和MCI的全国流行病学调查显示，MCI患病率为15.5%，痴呆为6.0%［12］。国内外关于常见心血管疾病合并MCI的患病率研究结果存在差异与采用的研究设计方法、研究人群及认知功能评估方法等不同有关。其中，高血压合并MCI的患病率为16.5%~64.0%［13］，冠心病合并MCI患病率为11.1%~85.0%［14］，心房颤动合并MCI患病率最可高达28%~51%［14, 15］。本项研究中常见心血管疾病患者年龄比全国认知障碍流行病学调查人群年龄更年轻［（60.6±10.4）岁比（70.3±7.5）岁］［12］，但MCI占比高达51.74%。
老年人常共患认知障碍与心血管病、糖尿病等多种慢性病［16, 17］，老年认知障碍对心血管病进展有负面影响，可导致不良预后［18］。本研究发现与认知功能正常的心血管病患者相比，合并MCI者除了具有年龄更大、女性占比更高和文化水平更低等认知障碍常见疾病特征，还更易罹患高血压和共患心血管病数量更多的心血管病特征；合并MCI者还伴有抑郁、焦虑方面精神心理问题。
全世界约35%的痴呆可归因于早期教育程度低、中年高血压、肥胖、糖尿病、吸烟、缺乏身体活动、抑郁、社会孤立和成长过程中的听力丧失等因素［19, 20］。本研究心血管病合并MCI多因素分析也发现相似结果。除了年龄大和早期文化教育水平低，罹患高血压和抑郁评分增高可能与常见心血管疾病患者发生MCI风险增高有关联。
美国社区动脉粥样硬化风险研究经过20余年随访发现，中年和老年时期血压均正常者老年痴呆症发病率为 1.31/100人年；中年和老年均为高血压者，老年痴呆症发病率为2.83/100 人年［19］。一项纳入209个前瞻性研究的荟萃分析发现，较血压正常者，中年患高血压晚年发生认知障碍风险可增加1.19~1.55倍［21］。血压升高与老年人发生认知功能障碍或MCI关联密切［22, 23］。抑郁也是MCI患者精神心理异常的常见表现形式。有研究表明，MCI患者合并抑郁的发生率较高（达28.8%），且抑郁会影响MCI患者不同维度认知功能，抑郁与语言功能呈负相关［24］。
高血压、房颤、冠心病和脑卒中等心脑血管疾病是导致认知功能减低的重要危险因素［25］。但少有研究报道罹患1种及以上心血管病对认知功能的影响。本研究发现，随着共患心血管病数量增加认知功能逐渐减低，MoCA评分逐渐减少（P<0.01），MCI的发生率逐渐增高。在校正多种可能影响认知功能的因素回归分析提示，共患≥3种常见心血管疾病与发生MCI风险增高呈正相关。澳大利亚神经心理所学者基于美国健康和退休研究队列发现，55岁以上罹患心血管病的患者4~8年的无认知障碍预期寿命（cognitive impairment free life expectancy，CIFLE）减低，患心血管病数量每增加1种CIFLE将呈指数式下降［26］。
尽管本项横断面研究的结果尚不足以建立常见心血管疾病与认知障碍的因果关联，但作为探索或可提示罹患高血压、抑郁症和共患多种常见心血管疾病与 MCI 风险增加相关。为了弥补本研究缺憾，本课题组已经建立并启动了以北京安贞医院为中心、全国十余家分中心的随机对照研究和真实世界研究，以期在不远的将来得到可用于指导心血管病合并认知障碍的重要疾病管理策略。
孔羽, 蒋超, 周乐, 等. 常见心血管疾病合并轻度认知障碍患者的临床特征及相关因素分析[J]. 中华医学杂志, 2024, 104(2): 132-137. DOI: 10.3760/cma.j.cn112137-20230812-00209.
所有作者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