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诊应对
以中枢性尿崩为首发表现的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的临诊应对
中华内分泌代谢杂志, 2021,37(3) : 235-239. DOI: 10.3760/cma.j.cn311282-20200413-00272
摘要

报道3例以中枢性尿崩为首发表现的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LCH)患者,总结其临床表现、实验室检查、影像学检查、病理结果、诊断过程和治疗反应。3例患者早期均以中枢性尿崩症起病,垂体磁共振成像(MRI)均表现为垂体柄增粗,垂体后叶正常高信号消失。2例患者表现为孤立性下丘脑-垂体病变,1例表现为垂体和甲状腺多系统受累。病理结果显示典型的朗格汉斯细胞,免疫组织化学示S-100、CD1a、Langerin阳性。LCH临床表现呈现明显的异质性,容易误诊和漏诊。确诊依赖病理结果,孤立性下丘脑-垂体病变活检难度较大,建议积极筛查其他器官增加活检概率。LCH导致的神经垂体损害通常需要终生激素替代治疗。

引用本文: 邵明玮, 刘艳霞, 赵霖, 等.  以中枢性尿崩为首发表现的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的临诊应对 [J] . 中华内分泌代谢杂志, 2021, 37(3) : 235-239. DOI: 10.3760/cma.j.cn311282-20200413-00272.
参考文献导出:   Endnote    NoteExpress    RefWorks    NoteFirst    医学文献王
扫  描  看  全  文

正文
作者信息
基金 0  关键词  0
English Abstract
评论
阅读 0  评论  0
相关资源
引用 | 论文 | 视频

版权归中华医学会所有。

未经授权,不得转载、摘编本刊文章,不得使用本刊的版式设计。

除非特别声明,本刊刊出的所有文章不代表中华医学会和本刊编委会的观点。

一、背景知识

中枢性尿崩症(central diabetes insipidus)是下丘脑、垂体柄和垂体后叶病变造成抗利尿激素(antidiuretic hormone)合成、转运、储存及释放障碍而导致的临床症候群,主要表现为多尿、烦渴、多饮和低渗透压尿。抗利尿激素主要由下丘脑视上核、室旁核的大细胞神经元合成和分泌。室旁核神经元轴突横向汇入视上核发出的轴突,再向内侧下后方延伸,通过垂体柄终止于垂体后叶,形成了抗利尿激素的运输通路。垂体后叶贮存和释放抗利尿激素,释放受到血浆渗透压、循环血量和动脉血压的调节。根据发病机制的不同,中枢性尿崩症临床病因众多。

下丘脑视上核和室旁核受损时,核内存活神经元数量下降导致抗利尿激素合成减少,不足以维持机体需求时将出现中枢性尿崩症症状。视上-垂体束、室旁-垂体束或垂体柄受损时,将引起部分或完全的抗利尿激素运输受阻,导致部分性或完全性中枢性尿崩症。垂体柄损伤部位和神经元缺失程度相关,当垂体漏斗部及以上水平损伤时神经元缺失更严重[1]。垂体后叶受损,使抗利尿激素贮存和释放障碍,也会引起中枢性尿崩症。中枢性尿崩症的临床病因有原发性、继发性和遗传性3种,其中最常见的是继发性,包括颅脑外伤或手术后、下丘脑-垂体或鞍旁的肿瘤、感染性疾病(结核、梅毒、脑炎等)、浸润性疾病(结节病、Wegener肉芽肿等)、垂体炎等。

二、病例介绍

病例1:患儿男性,11岁5个月。2019年2月出现口干、多饮、多尿,饮水量达4 L/d,尿量与饮水量相当,夜尿2~3次,伴乏力、食欲下降、偏好冷饮水果,无头痛、视物模糊、视野缺损。入住本院后,查血常规、肝功能、肾功能、血电解质无异常,24 h尿量4.5 L,血渗透压327 mmol/L(参考范围280~310 mmol/L,下同)、尿渗透压129 mmol/L(40~1 200 mmol/L)、尿比重1.005(1.01~1.03)。禁饮试验过程中血钠水平升至164 mmol/L,终止试验。应用弥凝片治疗,症状明显改善。甲状腺功能:游离三碘甲状腺原氨酸(FT3)5.12 pmol/L(3.28~6.47 pmol/L)、游离甲状腺素(FT4)14.76 pmol/L(7.9~18.4 pmol/L)、促甲状腺激素(TSH)1.57 μIU/mL(0.34~5.6 μIU/mL)。甲状旁腺激素(PTH)28.24 pg/mL(15~65 pg/mL)。促肾上腺皮质激素(ACTH)水平8:00为44.3 pg/mL(7.0~61 pg/mL)、16:00为25.2 pg/mL。皮质醇水平:8:00为25.2 μg/dL(7~27 μg/dL)、16:00为17.4 μg/dL。催乳素29.9 ng/mL(3.5~19.4 ng/mL)、生长激素1.63 ng/mL(0.06~5 ng/mL)、胰岛素样生长因子1(IGF-1)水平160.7 ng/mL(117~329 ng/mL)。垂体磁共振成像(MRI):垂体柄上部局限性增粗,增强后明显强化,垂体后叶高信号未见显示,诊断为"中枢性尿崩症"(图1A)。甲状腺彩超:右侧叶中下部实性低回声结节,大小约25 mm×9 mm×10 mm,边界清,形态不规则;左侧叶中下级背侧可探及一大小约18.7 mm×9.8 mm×8.7 mm实性低回声结节,边界清,形态规则;双侧锁骨上窝均可及一实性结节,右侧约13 mm×6 mm,左侧约19.8 mm×13 mm,边界清,形态不规则。行甲状腺右侧叶结节细针穿刺活检术,病理诊断为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Langerhans cell histiocytosis, LCH;图2),免疫组织化学示CD68(部分+)、S-100(+)、CD1a(+)、Langerin(+)、Ki-67(60%+),实时荧光PCR及DNA测序未发现BRAF基因V600E突变。彩超:肝脏和脾脏无异常。肺部计算机断层扫描(CT):未见异常。全身骨显像:各部位骨骼未见异常放射性浓聚或稀疏区。正电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显像(PET-CT):甲状腺双叶低密度结节代谢活跃(标准摄取最大值:12.9),符合LCH;右颈Ⅳ区肿大淋巴结代谢稍活跃(标准摄取最大值:3.4),前纵隔片状软组织密度影代谢活跃(标准摄取最大值:10.2),考虑病变累及淋巴结及胸腺。

点击查看大图
图1
患者垂体磁共振成像
点击查看大图

注:(A)病例1(初诊时),垂体柄上部局限性增粗,增强后明显强化,垂体后叶高信号未见显示;(B)病例2(初诊时),垂体柄增粗并结节状强化明显,垂体后叶高信号未见显示;(C)病例3(初诊时),垂体柄根部及第三脑室周围病变,增强后明显强化,垂体后叶高信号未见显示;(D)病例3(9个月后复诊时),垂体柄根部及第三脑室周围病变,范围较前扩大,垂体后叶高信号可见;(E)病例1治疗前、治疗1年后,垂体柄增粗较前缓解

图1
患者垂体磁共振成像
点击查看大图
图2
病例1甲状腺穿刺组织病理(HE染色,×40)
点击查看大图
图2
病例1甲状腺穿刺组织病理(HE染色,×40)

病例2:患儿女性,6岁11个月。2岁3个月时出现烦渴、多饮、多尿,日饮水量约3 L,尿量约3 L,夜尿4~5次,伴饮食量下降(约1/3)和生长停滞。当地医院查头颅MRI:(1)垂体柄漏斗部增粗;(2)双侧颈部多发淋巴结肿大,诊断为"中枢性尿崩症"。口服弥凝片治疗,上述症状改善。2岁11个月时至本院查血常规、肝功能、肾功能、血电解质无异常。血渗透压301 mmol/L、尿渗透压166 mmol/L、尿比重1.005。甲状腺功能:FT34.70 pmol/L、FT410.84 pmol/L、TSH 2.36 μIU/mL。ACTH-皮质醇节律示ACTH水平8:00为12.1 pg/mL(7.2~63.3 pg/mL)、16:00为7.6 pg/mL,皮质醇水平8:00为481 ng/mL(171~536 ng/mL)、16:00为226 ng/mL。生长激素激发试验(左旋多巴):0 min为0.4 ng/mL、15 min为0.6 ng/mL、30 min为0.5 ng/mL、60 min为0.5 ng/mL、90 min为0.5 ng/mL。催乳素38.32 ng/mL(5.2~26.5 ng/mL);血β绒毛膜促性腺激素<0.1 mIU/mL(0~5 mIU/mL)、脑脊液β绒毛膜促性腺激素0.96 mIU/mL。复查垂体MRI(图1B):垂体柄增粗并结节状强化明显,大小约5.5 mm×5.8 mm×10.1 mm,考虑生殖细胞瘤、LCH、炎症;垂体后叶高信号未见显示。头颅X线片:未见明显异常。彩超:甲状腺未见异常;颈部多发肿大淋巴结、皮髓质分界清晰;肝脏和脾脏未见异常。行左侧颈部肿大淋巴结穿刺活检术,病理结果示较多成熟淋巴细胞、未见明确恶性病变。建议患儿家属进一步行垂体柄活检术,家属拒绝。5岁9个月时至外院查头颅MRI示鞍区结节样等信号影,增强后病变明显强化,大小约12 mm×8 mm×11 mm,行脑立体定位活组织检查术,病理示LCH,免疫组织化学示CD68(+)、S-100(+)、Langerin(+)、CD1a(少数+)、Ki-67(+)。

病例3:患者女性,30岁。2017年10月出现口渴、多饮、多尿,日饮水量5~6 L,尿量约5 L,夜尿3~4次,伴乏力、月经周期延长、月经量减少,无头痛、视物模糊、视野缺损,食欲正常,体重半年增加10 kg。患者20岁、22岁时分别行剖腹产分娩1子1女。入院后查血常规、肝功能、肾功能、血电解质无异常。血渗透压321 mmol/L(275~310 mmol/L)、尿渗透压150 mmol/L、尿比重1.005。甲状腺功能:FT34.88 pmol/L、FT46.25 pmol/L、TSH 0.47 μIU/mL。PTH:25.41 pg/mL。ACTH-皮质醇节律示ACTH水平8:00为30.5 pg/mL、16:00为28.0 pg/mL,皮质醇水平8:00为4.47 μg/dL、16:00为2.85 μg/dL,24 h尿(尿量5.2 L)游离皮质醇水平73 nmol/d(73~372 nmol/d)。生长激素<0.05 ng/mL,IGF-1水平199.1 ng/mL。性激素六项:卵泡刺激素(FSH)2.6 mIU/mL(3.03~8.08 mIU/mL)、促黄体生成素(LH)0.13 mIU/mL(2.39~6.60 mIU/mL)、雌二醇11.0 pg/mL(21~251 pg/mL)、孕酮<0.1 ng/mL(<0.1~0.3 ng/mL)、睾酮<0.13 ng/mL(0.11~0.57 ng/mL)。催乳素143.22 ng/mL;血β绒毛膜促性腺激素<0.1 mIU/mL。行禁饮加压素试验(+)。垂体MRI(图1C):垂体柄漏斗部及三脑室周围病变,增强后明显强化,考虑LCH、炎症性疾病、结节病;垂体后叶高信号未见显示。彩超:甲状腺未见异常,浅表淋巴结未见异常肿大,肝脏和脾脏无异常。肺部CT:未见异常。腰椎穿刺术失败,未能检测脑脊液β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水平和病理细胞。建议患者行鞍区病变活检术,患者拒绝,给予糖皮质激素、左甲状腺素钠片(优甲乐)、醋酸去氨加压素片(弥凝片)替代治疗后出院。2018年6月至外院就诊,诊断为"垂体炎",予以甲泼尼龙(12 mg/d)口服,后调整为泼尼松(20 mg/d),症状无改善,渐出现继发性闭经。2019年1月至本院复查垂体MRI(图1D):垂体柄漏斗部及三脑室周围病变,范围较2018年4月扩大,垂体后叶高信号未见显示。2019年4月至外院行脑立体定位活组织检查术,病理示LCH,免疫组化S-100()、Langerin()、CD1a()、CD68(+)、催乳素(-)、Ki-67指数约10%。

三、讨论

LCH是以单核-巨噬细胞系统的朗格汉斯细胞(抗原提呈细胞)在1个或者多个器官增殖为特点的疾病,以脏器组织发生肉芽肿改变为临床特征。LCH多见于儿童,在儿童中的发病率为2~10/100万,成人中的发病率为1~2/100万,男性发病多于女性[2]。我国尚无该病的流行病学资料,本报道3例患者中,2例为儿童,2例为女性。LCH的发病机制尚未完全明确,关于树突状细胞是恶性转变还是炎症浸润仍有争论。目前发现的LCH相关基因包括BRAF-V600E、MAP2K1、BRAF-V600D、BRAF-600DLat、BRAF-T599A、MAP3K1等,上述基因突变均参与了LCH的发病机制[3]。不断发现的突变基因为恶性转变理论提供了更多证据,但不能解释部分LCH自限性的临床特征,因此炎症浸润理论仍不能忽视。

LCH可累及机体各个器官和系统,临床表现异质性大,典型症状者罕见。按病变范围分为两大类,累及单系统的LCH和累及多系统的LCH,单系统的LCH进一步分为单灶性病变和多灶性病变,多系统的LCH根据有无危险器官(肝脏、脾脏、血液系统,肺脏不再列为危险器官)受累分为高危组和低危组。本研究报道的3例患者中,病例1为多系统的LCH低危组,病例2为单灶性单系统的LCH,病例3为多灶性单系统的LCH。儿童LCH病变好发部位依次为骨骼(80%)、皮肤(33%)、垂体(25%)、肝脏(15%)、脾脏(15%)、造血系统(15%)、肺脏(15%)、淋巴结(5%~10%)以及不包括垂体的中枢神经系统(2%~4%)[4]。国内王涛等[5]的临床分析显示,122例LCH中,最常受累的器官为肺脏(54.92%),其他受累部位包括淋巴结(54.92%)、骨骼(36.07%)、皮肤(32.79%),垂体受累则少见(23.77%)。受累器官比例差异与研究对象相关,国内研究中成年患者多于未成年患者(89∶33)。

LCH相关骨骼病变主要是溶骨性破坏,也可能是成骨性损伤,各个部位骨骼均可能受累。颅骨为最常受累部位,其次是椎骨、肋骨、股骨。常见的临床表现为骨痛,其次为骨周软组织肿胀。X线一般表现为不均匀低密度灶,全身骨扫描可见异常浓聚或高放射灶。本研究报道的3例患者在发病初期筛查过程中,均未发现骨骼受累。任何年龄段均可出现肺部受累,成人较儿童多见,可能与成年患者吸烟相关[6]。临床表现为发热、干咳、活动后气促、呼吸困难等,影像学可显示为双肺弥漫性改变、肺间质纤维化、多发结节、多发囊性改变、多发蜂窝网格影、肺气肿等[5]。本文3例患者发病初期肺部CT筛查中肺部均未受累。

中枢神经系统中,LCH最常累及下丘脑-垂体区域,下丘脑因为血脑屏障作用较垂体少受累。下丘脑-垂体区域受累时最常见临床表现是中枢性尿崩症,中枢性尿崩症在LCH中发生率为5%~29.6%,其中不到5%的患者会同时发生神经垂体和腺垂体功能减退症[7,8]。本报道3例患者中,病例1单独出现中枢性尿崩症;病例2除了中枢性尿崩症外,还发生了生长激素缺乏症;病例3下丘脑和垂体均被累及,发生了中枢性尿崩症、继发性闭经、继发性甲状腺功能减退、继发性肾上腺皮质功能减退和成人生长激素缺乏症,提示病变范围和临床症状密切相关。MRI具有较高的空间分辨率和很好的组织分辨率,是目前显示下丘脑-垂体柄及其周围结构的首选方法,以矢状和冠状增强显示效果最佳。国内黄文献等[9]的研究显示,13例儿童孤立性垂体LCH的MRI中,垂体后叶T1W1正常高信号均消失,11例垂体柄呈结节样或均匀增粗,2例漏斗部呈结节样增粗,动态增强扫描呈渐进性强化、直至明显强化。本研究报道的3例患者MRI表现与上述研究类似。在缺乏病史的情况下,大多数LCH患者中枢神经系统的影像学改变是非特异的,需要和Rathke囊肿、鞍区肿瘤(脑膜瘤、错构瘤、生殖细胞瘤)、垂体微腺瘤等进行鉴别。

LCH经常伴发淋巴细胞性甲状腺炎,但罕见侵犯甲状腺,以弥漫性或结节性肿大为主,可伴发钙化,约70%伴有甲状腺功能减退[10,11]。本研究中病例1出现甲状腺受累,表现为结节性肿大,未见钙化灶,甲状腺功能正常。甲状腺LCH极少见,需要与淋巴细胞性甲状腺炎、甲状腺癌、慢性肉芽肿性甲状腺、淋巴瘤等进行鉴别,甲状腺细针穿刺活检联合免疫组织化学染色有助于鉴别诊断。也有研究报道,甲状腺LCH可与乳头状癌并存[12,13]

LCH临床表现异质性大,缺少特异性,病变早期临床症状较轻,常被误诊或延误诊断。1987年国际组织细胞协会关于LCH的诊断标准为典型的组织病理及免疫病理学特征,即光镜下典型的组织形态学改变,免疫组化显示CD1a和S-100阳性。2013年欧洲指南推荐,以电子显微镜下发现细胞内的Birbeck颗粒作为诊断金标准[14]。近来研究发现,单克隆抗体langerin(CD207)可诱导Birbeck颗粒的形成,langerin(CD207)表达阳性可以代表Birbeck颗粒。当LCH累及骨骼、皮肤、肝脏、淋巴结等易于进行活检部位时,通过病理结果可以获得明确诊断。孤立性下丘脑-垂体受累的LCH因解剖位置的特殊性,活检难度和风险相对较高,限制了活检开展和普及,增加了诊断难度。因此,对于垂体柄受累的中枢性尿崩症患者,当MRI提示LCH可能性时,需积极筛查有无其他系统受累,增加活检概率和降低活检风险。

LCH的治疗应该结合临床表现和死亡风险综合考虑。确诊后首先进行危险分层以确定治疗的强度,根据病变部位和临床症状决定治疗方案。单灶性单系统的LCH通常只需要进行局部治疗,包括手术、放射、外用药物治疗。多系统LCH的治疗普遍以化学治疗为主,长春碱联合泼尼松龙是目前国际上的标准方案。标准方案无效的LCH患者,可尝试克拉屈滨、阿糖胞苷和氯法拉滨方案。随着LCH相关突变基因的发现,靶向治疗也成为一个新的治疗选择。本报道中3例患者在化学治疗和放射治疗后,尿崩症状均未获得改善,与既往研究结果一致[15,16];可能需要长期激素替代治疗。国内也有报道显示,垂体LCH患者在规律化疗后,停用醋酸去氨加压素片,尿量控制尚可[17]

四、治疗及随访

病例1患儿:2019年3月开始规律行阿糖胞苷联合克拉屈滨方案,化疗9次后改为静推长春地辛+口服巯嘌呤方案。治疗1年后复诊,患儿尿崩症状未缓解,身高增加5 cm,第二性征未发育。查FSH 0.48 mIU/mL、LH<0.10 mIU/mL、睾酮<0.025 ng/mL;生长激素2.45 ng/mL,IGF-1水平337.2 ng/mL。彩超:甲状腺双侧叶多发囊性小结节(TI-RADS:2级),双侧颈部未见异常肿大淋巴结。垂体MRI:垂体柄局限性增粗较前缓解,垂体后叶高信号未见显示。

病例2患儿:2019年2月开始行阿糖胞苷联合克拉屈滨方案,化疗8次后改为静推长春地辛+口服巯嘌呤方案,期间复查垂体MRI示鞍区病变明显改善,年身高增加14 cm。患儿现身高106 cm(低于同性别和年龄正常人群平均身高-2 SD),仍需醋酸去氨加压素片控制多饮、多尿症状,但剂量未进一步增加。

病例3患者:2019年5月至当地医院行鞍区放射治疗,放射剂量为20 Gy。放射治疗后,尿崩、继发性闭经、乏力症状未改善,仍需激素(醋酸去氨加压素片、醋酸泼尼松、左甲状腺素钠片、戊酸雌二醇片/雌二醇环丙孕酮片)替代治疗。2020年3月出现复视,当地医院查垂体MRI示病变侵犯视交叉,经本院血液科会诊后开始行环磷酰胺+阿霉素+长春新碱+醋酸泼尼松化疗方案。

五、总结

临床初诊为中枢性尿崩症的患者,需常规行垂体MRI检查了解鞍区情况,对于下丘脑-垂体病变者应警惕LCH侵犯的可能性。LCH的确诊依赖病理学检查,下丘脑-垂体区域因为解剖位置的特殊性,活检难度较大,容易漏诊和误诊。临床诊断过程应积极筛查其他LCH可能累及但活检难度较低的器官,如骨骼、肺部、淋巴结、皮肤、甲状腺等,有利于早期诊断和治疗。LCH引起的下丘脑-垂体病变通常为不可逆损伤,需要长期激素替代治疗。

利益冲突
利益冲突

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参考文献
[1]
SigounasDG, SharplessJL, ChengDM, et al. Predictors and incidence of central diabetes insipidus after endoscopic pituitary surgery[J]. Neurosurgery, 2008, 62(1): 71-79. DOI: 10.1227/01.NEU.0000311063.10745.D8.
[2]
Ng-Cheng-HinB, O′Hanlon-BrownC, AlifrangisC, et al. Langerhans cell histiocytosis: old disease new treatment[J]. QJM, 2011, 104(2): 89-96. DOI: 10.1093/qjmed/hcq206.
[3]
宋晨成. 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研究进展?[J]. 临床口腔医学杂志201935(7):441-444. DOI: 10.3969/j.issn.1003-1634.2019.07.017.
[4]
KrooksJ, MinkovM, WeatherallAG. Langerhans cell histiocytosis in children: History, classification, pathobiology, clinical manifestations, and prognosis[J]. J Am Acad Dermatol, 2018, 78(6): 1035-1044. DOI: 10.1016/j.jaad.2017.05.059.
[5]
王涛苏蓓蓓韩大伟. 122例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临床分析[J]. 中国医学科学院学报201739(2):206-210. DOI: 10.3881/j.issn.1000-503X.2017.02.007.
[6]
AricòM. Langerhans cell histiocytosis in adults: more questions than answers?[J]. Eur J Cancer, 2004, 40(10): 1467-1473. DOI: 10.1016/j.ejca.2004.01.025.
[7]
许霞聂秀熊文. 160例成人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患者临床特征分析[J]. 中华血液学杂志201536(2):135-139. DOI: 10.3760/cma.j.issn.0253-2727.2015.02.011.
[8]
GirschikofskyM, AricoM, CastilloD, et al. Management of adult patients with Langerhans cell histiocytosis: recommendations from an expert panel on behalf of Euro-Histio-Net[J]. Orphanet J Rare Dis, 2013, 8: 72. DOI: 10.1186/1750-1172-8-72.
[9]
黄文献曾洪武张龚巍. 儿童孤立性垂体柄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的MRI表现[J]. 中国医学影像学杂志201624(4):245-247,252. DOI: 10.3969/j.issn.1005-5185.2016.04.002.
[10]
Foulet-RogéA, JosselinN, GuyetantS, et al. Incidental langerhans cell histiocytosis of thyroid: case report and review of the literature[J]. Endocr Pathol, 2002, 13(3): 227-233. DOI: 10.1385/ep:13:3:227.
[11]
张韶君朱惠娟潘慧. 累及甲状腺的朗格汉斯细胞增生症[J]. 基础医学与临床200727(8):936-939. DOI: 10.3969/j.issn.1001-6325.2007.08.022.
[12]
马小兵李红民袁文棋. 甲状腺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伴乳头状癌一例[J]. 中华病理学杂志201544(7):523-524. DOI: 10.3760/cma.j.issn.0529-5807.2015.07.024.
[13]
WuX, ChenS, ZhangLY, et al. Langerhans cell histiocytosis of the thyroid complicated by papillary thyroid carcinoma: A case report and brief literature review[J]. Medicine (Baltimore), 2017, 96(35): e7954. DOI: 10.1097/MD.0000000000007954.
[14]
HauptR, MinkovM, AstigarragaI, et al. Langerhans cell histiocytosis (LCH): guidelines for diagnosis, clinical work-up, and treatment for patients till the age of 18 years[J]. Pediatr Blood Cancer, 2013, 60(2): 175-184. DOI: 10.1002/pbc.24367.
[15]
HowarthDM, GilchristGS, MullanBP, et al. Langerhans cell histiocytosis: diagnosis, natural history, management, and outcome[J]. Cancer, 1999, 85(10): 2278-2290. DOI: 3.0.co;2-u" xlink:type="simple">10.1002/(sici)1097-0142(19990515)85:10<2278::aid-cncr25>3.0.co;2-u.
[16]
宋陆茜郭垞张耀. 以尿崩症为首发症状的多系统郎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一例并文献复习[J]. 白血病·淋巴瘤201423(12):743-745. DOI: 10.3760/cma.j.issn.1009-9921.2014.12.011.
[17]
王燎侯淑玲王刚刚. 以尿崩症为首发表现的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一例报告及文献复习[J]. 中华血液学杂志201637(10):919-920. DOI: 10.3760/cma.j.issn.0253-2727.2016.10.022.
 
 
展开/关闭提纲
查看图表详情
回到顶部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标签
关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