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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小儿外科发展的历史回顾––纪念中华医学会成立100周年
中华小儿外科杂志, 2015,36(8) : 561-562. DOI: 10.3760/cma.j.issn.0253-3006.2015.08.001
引用本文: 张金哲. 我国小儿外科发展的历史回顾––纪念中华医学会成立100周年 [J] . 中华小儿外科杂志, 2015, 36(8) : 561-562. DOI: 10.3760/cma.j.issn.0253-3006.2015.08.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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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国小儿外科队伍的发展

尽管早在16世纪前我国的中医文献中就有治疗唇裂和肛门闭锁的记载,20世纪初中华医学杂志也有肠套叠和嵌顿疝手术复位的个案报告,但是"小儿外科"一词只是在新中国成立后才出现。1950年8月全国第一届卫生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会议提出每个省都应有个内外各科俱全的大型综合儿童医院。张金哲在北京迅速行动,在北京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中,正式挂牌创建了小儿外科的门诊和病房。几乎是在同一时期马安全、佘亚雄、王赞尧在上海,童尔昌在武汉纷纷创建了小儿外科专业。60年代初,一批留苏专学小儿外科的医生在各大城市医学院内,建立了小儿外科专业。如沈阳的李正、广州赖炳耀、济南季海萍、西安王修忠。此外,为了快速解决小儿外科医生短缺问题,卫生部于1957年提出在北京和上海分别设立两个为期一年的小儿外科医师进修班。最初几期学员中,大多数人成为各省市小儿外科发展的先驱和带头人。

1964年6月,第六届全国儿科大会在北京召开。全国各地20多位小儿外科医生代表,首次应中华儿科学会主席诸幅棠教授的邀请参加大会,相聚在北京。会上,以马安权为首提出成立小儿外科学会及创办小儿外科杂志。1964年秋季,童尔昌得到原武汉医学院裘法祖教授的支持,在《武汉医学杂志小儿外科附刊》名义下正式出版了小儿外科双月刊。十年动乱,一切学术活动停止。童尔昌在困难中仍出版了4期小儿外科专号。1978年在桂林第七届儿科大会上批准成立了小儿外科学组。1980年在哈尔滨由何应龙、张世恩承办首届全国小儿外科学术交流大会。由中华医学会副会长施正信及儿科学会副主席吴瑞萍主持,正式成立了"中华儿科学会小儿外科学组"。张金哲、佘亚雄、童尔昌分别被选为正副组长(马安权已故)。同时批准在武汉正式出版《中华小儿外科杂志》,由童尔昌任主编。1983年济南张学衡承办第二届全国小儿外科学术交流大会,并申请成立独立的学会。1987年在苏州由朱锦祥承办第三届小儿外科学术交流大会,原卫生部妇幼司长林家楣出席,正式成立了"中华小儿外科学会"(现在更名为中华医学会小儿外科分会)。张金哲任主委,佘亚雄、童尔昌任副主委。潘少川、马承宣为秘书。

过去的50年中,我国儿科医学教育制度发生过很多变化。小儿外科医生的培训也随之改变。第一代小儿外科医生大部分都是新中国成立以前的毕业生,他们的小儿外科知识基本上是自学成才。1958年以后为了克服医学生毕业后多不愿做儿科医生的传统偏见,我国10个医学院相继成立了"儿科学系",指定培养儿科医生。每年约有1000名毕业生走上儿科医学岗位,其中一些人成为新一代的小儿外科医生。80年代以后,各大学与研究生院工作恢复。为小儿外科培养了一批高学历的人才,成为当今中国小儿外科发展的生力军。进入21世纪以后,全国各儿童医院小儿外科医生短缺问题已得到缓解。随着我国的教育改革,关闭了儿科学系。小儿外科医生将和其他医学专业医生同样从全国普通医学生中选拔培训。

二、中国小儿外科技术的发展

现代国际流行的小儿外科技术体系,基本都是美国的Ladd和Gross体系。50年代早期,我国受到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孤立。从而造成我国技术引进的多渠道性。张金哲是上海医学院毕业,自学了两本小型教科书。一本是美国的Ladd和Gross于1941年所著1947年再版的"小儿腹部外科学",另一本是前苏联Telnovsky于1949所著的"儿童外科学教科书"。马安权毕业于圣约翰大学,曾在美国费城儿童医院学习过小儿外科。此外,佘亚雄毕业于震旦大学读法语,童尔昌毕业于同济大学读德语,赖炳耀、李正、季海萍、王修忠是苏联留学,叶蓁蓁留学匈牙利,沈阳王慧贞学的是日语。总的来讲,尽管中国的小儿外科技术基本上也是西方Gross体系,但受美国"正统Gross思想"的限制较少。主要技术发展还是基于本国大量的临床实践。

新中国建国早期,人们的生活条件困难,父母只有很少时间照料孩子。小儿外科急诊就成了小儿外科主要任务。如生活中的创伤、烫伤、外科感染、和饮食不当的急腹症等,特别是蛔虫,都是非常多见的病种。70年代以后,随着人民经济改善,上述疾病明显少见,而先天畸形占小儿外科工作的比例升高。因为病床不足,对一些简单畸形,如疝气、鞘膜积液、包茎等,开展了小儿门诊外科。这是个突破性进步,我国比西方实行的早而成熟。

1980年我国改革开放以后,国际交流对我国小儿外科发展起到巨大推动作用。国际上许多著名小儿外科专家来到我国讲学,如美国的Kiesselwetter、Gans、Koop、Hendren、Grosfeld等教授,英国的Lister、Young和Spitz等教授,日本的骏河、葛西教授等,介绍了现代小儿外科的新技术、新观点。我国的一流专家也纷纷到国外讲学、访问和交流。1986年在印度召开的第八届亚洲小儿外科学会上,与洪文宗教授为首的台湾小儿外科同道开始了联系。通过洪文宗的协助,迅速与香港建立联系。特别是香港回归之后,港大的谭广亨与国内各地专家联系甚密,成了我国小儿外科国际联系的重要桥梁。

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和实行计划生育国策后,我国小儿外科的病种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各地小儿外科中心都建立了小儿外科的分专业。从当初的单纯小儿普通外科和新生儿外科专业分化出小儿骨科、泌尿、心胸、神经、肿瘤、整形、肝胆、肛肠、微创外科及新生儿外科等分科专业。从1990年以后的文献报告看,目前我国小儿外科的临床技术与疗效已经接近国际水平。如食管闭锁和肠闭锁的成活率达到90%以上;肛门闭锁、先天性巨结肠、先天性胆总管囊肿等,术后远期效果都达国际标准;肾胚瘤、横纹肌肉瘤、肝母细胞瘤和神经母细胞瘤患儿的生存率也达到了60%至80%左右;发育性髋脱位、脊柱侧弯、肢体延长、尿道下裂、复杂性先天性心脏病等的矫治,大多数病种的远期疗效也都达到了国际高水平。

进入21世纪后,随着研究生制度的发展,各地小儿外科中心都开展了分子生物学技术的研究。在临床方面,也开始了器官移植手术。特别是小儿亲体肝移植和减体积肝移植术的推行,标志着我国小儿外科技术提高了一个档次。早在1981年,Gans就自带最原始的腹腔镜到北京讲学。现在小儿腹腔镜外科也早已在全国快速开展。总之,通过以下四个方面可以反映我国小儿外科技术水平的发展过程:①1964年小儿外科医生的首次聚会要求成立学会,标志了中国小儿外科医生承认了自己的专业已够独立的水平;②1987年中华小儿外科学会的成立标志了我国小儿外科技术水平得到中国医学界的承认;③1997年张金哲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说明我国小儿外科水平被中国科学界所肯定;④2000年,张金哲接受英国小儿外科学会的丹尼斯布朗金奖(Denis Browne Gold Medal),宣布了中国小儿外科水平被国际小儿外科先进行列承认。

三、我国小儿外科的特色

1987年苏州大会上明确了中华小儿外科学会的宗旨是"倡导制订小儿外科的疗效标准与治疗方法,并向全国外科医生推广"。我国人口众多,交通不够发达。当时登记的3 000多名专职小儿外科医生,主要集中于大城市,远不能满足全国患儿的需求。为了广大的外科医生都能做一些小儿手术,常用简单安全的小儿外科技术应运而生。回忆我国开展小儿外科工作的早期,小儿麻醉困难是主要障碍。当时市场上根本没有小儿各型号的气管插管。北京的"基础加局麻"方法推广,使各地都开展了小儿手术。以后基础加硬膜外麻醉方法,更为腹部及下身的大手术开辟了通道。又如1954年上海佘亚雄提倡的气灌肠肠套叠复位,成功率达90%以上。迅速在全国普及。90年代初沈阳王光大发展的B型超声监视下水压灌肠复位方法,避免了放射线的伤害,也得到国际上的赞许。80年代以来,张金哲设计的环钳巨结肠手术,避免了腹腔内结肠开放的污染;还有直肠纤维膜松解技术,避免了多数高位肛门闭锁的开腹。成功的开辟了新生儿肛肠拖出一期手术,动摇了国际上必须先行结肠造瘘的传统戒律。1999年在亚特兰大会议上的报告受到热烈欢迎。

中医是我国的特长。在我国小儿外科技术中已有些利用。针麻虽已摒弃,但已证实能在基础麻醉下用于小儿。证实了止痛作用,有待开发。挂线疗法治疗小儿肛瘘,小夹板动静结合在小儿骨折中的应用,都已在国内小儿外科界广泛使用。小儿手术后反应及肿瘤化疗后的不良反应,使用中药调理,也常受医生和家长的欢迎。很多国家都在研究"扶正祛邪",其实是中医治病的三分治七分养的观点,但我国现在西医对小儿术后休息营养"顺势疗法"基本遗忘了。在这个方面,如果外国人先有突破,我们就愧对祖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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