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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对异种移植态度的问卷调查分析
中华器官移植杂志, 2022,43(9) : 536-543. DOI: 10.3760/cma.j.cn421203-20220304-00033
摘要
目的

调查分析公众对异种器官移植的态度及影响因素。

方法

2021年12月1日至2022年1月31日期间在线接收异种移植问卷调查的年龄≥18岁的成年人作为研究对象。异种移植调查问卷共46个单选题，包括受访者人物特征和量表两大部分。问卷发布在问卷星平台(https：//www.wjx.cn)上，随机选取成人受访者，在线匿名填写。数据处理包括描述性分析、信度和效度检验、差异分析、相关分析等。

结果

2021年12月1日至2022年1月31日期间共获得有效问卷4 414份，有效率100%。信度Cronbach's alpha系数为0.912，提示量表信度良好。根据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量表划分成5个维度，即器官来源、决定、社会心理改变、感染风险和其他风险。如果猪器官能够被证实可行，且风险和预后与人体器官基本相同，65.4%受访者明确支持异种移植。受访者中，31~50岁、男性、出生/常住西部地区、受教育程度较高、非医疗机构从业人员、本人/家人/朋友已经做了或者正在等待器官移植、本人/伴侣支持器官捐献、未来可能有器官移植需求、曾与家人/朋友讨论过器官捐献或者器官移植话题、曾无偿献血、有志愿服务史、无神论者或信奉佛教/基督教者、听说过异种移植的受访者更倾向于支持异种移植。相关性分析提示，5个维度之间均两两相关。

结论

不同人群对异种移植态度有差别，但总体态度友好。受访者对异种器官移植相关风险特别是受者术后社会心理改变比较关切，相关研究需要加强。对待不同人群，应进行相应的分层教育。异种移植相关研究特别是临床研究的拓展、加大宣传力度、医务人员相关知识培训等措施有望提高这一新技术的支持率。

引用本文: 王振迪, 夏秋翔, 曾宪鹏, 等.  公众对异种移植态度的问卷调查分析 [J] . 中华器官移植杂志, 2022, 43(9) : 536-543. DOI: 10.3760/cma.j.cn421203-20220304-0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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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官移植是现今拯救器官衰竭患者最佳甚至是唯一的治疗手段。然而，每年都会有大量患者在等待供器官的过程中失去生命，器官短缺已经成为全球性的医学难题。异种移植，即把一个物种的器官或组织移植到另一个物种体内，作为解决方案之一被医学界寄予厚望。近年来，伴随基因技术、免疫学和遗传学领域的发展，以猪器官为主要目标供体的异种移植研究进展迅速[1,2]。移植入人体的尝试也已启动[3]。与此同时，社会对这一新疗法的接受度不容忽视。

国外已有多个团队使用不同量表对异种移植态度进行了研究，考虑到心理社会等因素的差别，不同人群的支持率从10%到81%不等[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但国内相关调查研究十分缺乏。本研究拟在验证量表效度和信度的同时，了解国内更多人群对于异种器官移植的真实态度以及影响因素，为我国相关技术的发展提供参考。

资料与方法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调查对象为年龄≥18岁的人群。时间为2021年12月1日至2022年1月31日。本研究经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协和医学伦理委员会会批准(伦理号：2021[伦审字]1052号)。

二、研究工具

本研究所用调查问卷属于匿名、自填式、网络、半封闭式。问卷含受访者一般资料和量表主体两部分，各包括16和30个问题。(表1)

点击查看表格
表1

异种移植调查问卷量表续表

表1

异种移植调查问卷量表续表

编号问题和选项例数百分比
1年龄段(岁)  
  18~254329.8
  26~3068615.5
  31~401 46533.2
  41~501 19627.1
  51~6049211.1
  >601433.2
2性别  
  男性2 45155.5
  女性1 96344.5
3出生地  
  东部1 19627.1
  中部2 28051.7
  西部79117.9
  东北1413.2
  港澳台及海外60.1
4常住地  
  东部1 52434.5
  中部2 06546.8
  西部74917.0
  东北681.5
  港澳台及海外80.2
5文化程度  
  文盲180.4
  小学872.0
  初中61814.0
  高中/中专77117.5
  大学专科80218.2
  大学本科1 47333.4
  硕士3928.9
  博士2535.7
6是否为医疗机构从业人员  
  是1 02923.3
  否3 38576.7
7本人是否正在等待或者已经做了器官移植  
  是2 22150.3
  否2 19349.7
8是否有家人/朋友正在等待或者已经做了器  
  官移植  
  是1 69738.4
  否2 71761.6
9是否愿意去世后捐献本人的器官  
  是2 26351.3
  否2656.0
  不确定1 88542.7
10本人现在或将来是否可能需要器官移植  
  是1 62536.8
  否60913.8
  不确定2 18049.4
11是否与家人或者朋友讨论过器官捐献和器官  
  移植的话题  
  是3 00668.1
  否1 40831.9
12是否知道伴侣对于器官捐献的态度  
  是的，他/她支持1 56035.3
  不知道1 87142.4
  是的，他/她反对1874.2
  我没有伴侣79618.0
13是否曾经无偿献血  
  是1 60836.4
  否2 80663.6
14是否参加过任何志愿活动或无偿社会工作  
  是的，参加过2 53357.4
  没有，但是我愿意1 81441.1
  没有，我也不愿意671.5
15宗教信仰  
  无神论者2 68460.8
  佛教60313.7
  基督教1252.8
  伊斯兰教110.2
  其他99122.5
16是否关注过或者听说过异种移植  
  是3 73784.7
  否67715.3
17目前正在研究猪的器官能否移植到人体内。如果您罹患器官衰竭需要器官移植，而猪器官能够被证实可行，且风险和预后与人体器官基本相同，您是否愿意接受猪的器官  
  愿意2 88865.4
  不愿意3938.9
  不确定1 13325.7
18如果使用猪器官的风险较移植人体器官较大且预后较差，您仍然愿意接受猪的器官吗  
  仍然愿意73516.7
  不愿意2 05446.5
  不确定1 62536.8
19如果您生命垂危急需器官移植，但没有合适的人体器官，您是否愿意暂时接受动物器官作为过渡，直到匹配上合适的人体器官  
  愿意2 80963.6
  不愿意46310.5
  不确定1 14225.9
20待匹配上合适的人体器官后，如果用于过渡的动物器官在您体内仍然功能良好，您是否愿意放弃它，而为了接受人体器官做第二次器官移植手术  
  我愿二次手术切除动物器官，转而接受人体器官81218.4
  我会保留动物器官，放弃接受人体器官1 82041.2
  不确定1 78240.4
21猪心脏瓣膜已在临床上用于替代人体心脏瓣膜。如果您需要心脏换瓣手术，您愿意接受猪心脏瓣膜吗  
  愿意2 71861.6
  不愿意3377.6
  不确定1 35930.8
22如果您罹患糖尿病，而动物来源的干细胞可以治愈，您愿意接受此种疗法吗  
  愿意3 38276.6
  不愿意1984.5
  不确定83418.9
23您是否知道为了克服排斥反应，将来用于异种移植的动物器官均经过基因修饰或改造  
  知道1 97544.7
  不知道1 64937.4
  不确定79017.9
24移植的动物器官必须经过基因修饰或者改造才可用于治疗，就这一点是否会影响您支持异种移植  
  没有改变，仍然支持异种移植2 74862.3
  改变，不再支持异种移植1864.2
  不确定1 48033.5
25您支持肾脏衰竭患者移植动物的肾脏吗  
  支持3 20972.7
  不支持1874.2
  不确定1 01823.1
26您支持肝脏衰竭患者移植动物的肝脏吗  
  支持3 16071.6
  不支持2104.8
  不确定1 04423.7
27您支持心脏衰竭患者移植动物的心脏吗  
  支持3 12070.7
  不支持2305.2
  不确定1 06424.1
28您支持肾脏、肝脏、心脏以外其他器官衰竭患者移植动物的相应器官吗  
  支持3 07769.7
  不支持2154.9
  不确定1 12225.4
29您认为移植动物器官的人，其性格会改变吗  
  会48210.9
  不会1 82041.2
  不确定2 11247.8
30您认为移植动物器官的人，其本性会改变吗  
  会2666.0
  不会2 27851.6
  不确定1 87042.4
31您认为移植动物器官的人，与他人的交往会受到影响吗  
  会3798.6
  不会2 35953.4
  不确定1 67638.0
32您认为移植动物器官的人，其人类属性会改变吗  
  会2014.6
  不会2 85864.7
  不确定1 35530.7
33您认为移植动物器官的人，其思维方式会改变吗  
  会2295.2
  不会2 54757.7
  不确定1 63837.1
34您认为移植猪器官的人会变傻吗  
  会1052.4
  不会2 84764.5
  不确定1 46233.1
35您认为异种移植有风险吗  
  有2 86965.0
  没有1713.9
  不确定1 37431.1
36您认为人体移植了动物器官后，会有感染动物来源疾病的风险吗  
  有1 78440.4
  没有3377.6
  不确定2 29351.9
37您认为异种移植有更强的免疫排斥反应风险吗  
  是1 78240.4
  不是2345.3
  不确定2 39854.3
38您认为异种移植有伦理道德风险吗  
  有94921.5
  没有2 24050.7
  不确定1 22527.8
39您认为异种移植有哲学上的风险吗  
  有1 06624.2
  没有1 66337.7
  不确定1 68538.2
40您认为异种移植有宗教信仰的风险吗  
  有1 07124.3
  没有2 04346.3
  不确定1 30029.5
41您是否认为异种移植有其他未提及的风险  
  有1 02123.1
  没有57112.9
  不确定2 82263.9
42您认为异种移植有罹患传染病的风险吗  
  有1 60436.3
  没有45310.3
  不确定2 35753.4
43您认为异种移植有传染病毒的风险吗  
  有1 69538.4
  没有44510.1
  不确定2 27451.5
44您认为异种移植有传染细菌的风险吗  
  有1 70738.7
  没有47010.6
  不确定2 23750.7
45您认为异种移植有传染寄生虫的风险吗  
  有1 62336.8
  没有53512.1
  不确定2 25651.1
46您认为异种移植有传染真菌的风险吗  
  有1 60336.3
  没有45310.3
  不确定2 35853.4
三、资料和收集方法

运用问卷星平台编制的调查问卷进行调查(https：//www.wjx.cn/vj/YG0A46H.aspx)。问卷前言说明本研究的目的、意义及填写事项。

四、统计学处理

使用SPSS 26.0和SPSSAU软件处理数据。其中SPSS 26.0分析包括频率描述、Kaiser-Meyer-Olkin(KMO)检验、Bartlett球形检验、探索性因子分析、独立样本t检验、单因素方差分析、Kolmogorov-Smirnov(KS)检验以及相关性分析。使用SPSSAU软件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结果
一、一般资料及量表描述性分析

2021年12月1日至2022年1月31日，共收回问卷4 414份，有效问卷4 414份，有效率100.0%。受访者一般资料(表1问题1~16)及量表(表1问题17~46)频率分析详见表1。一般资料部分，31~40岁受访者所占比例最高，达33.2%。男性占55.5%，女性44.5%。依据国家统计局官方网站2011年刊发的《东西中部和东北地区划分方法》，受访者中出生地和常住地来自中部地区较多，分别占51.7%和46.8%。文化程度为高中或以上学历者占83.7%。非医疗机构从业人员占76.7%。50.3%受访者本人和38.5%受访者的家人或者朋友正在等待或者已经做了器官移植。受访者本人明确支持器官捐献的占51.3%，认为自己今后可能接受器官移植的占36.8%。多数受访者(68.1%)曾与家人/朋友讨论过器官捐献和器官移植的话题，且39.5%知道自己伴侣对于器官捐献的态度。曾经无偿献血或参加过无偿社会工作的占36.4%和57.4%。60.8%受访者无宗教信仰。大多数受访者(84.7%)之前听说过异种移植。

量表部分，如果猪器官用于移植被证实可行，且风险和预后与人体器官基本相同，4 414例受访者中65.4%赞成异种移植；如果预后比使用人体器官差，则仅有16.6%受访者赞成异种移植；支持器官衰竭患者移植动物来源心、肝、肾的比例分别占70.7%、71.6%和72.7%；明确认为移植动物器官后，会对人的性格、智力、社会属性、社交等产生影响的，均不足11%；多数(65.0%)受访者明确表示异种移植存在风险，23.1%~24.2%担心伦理、哲学、宗教信仰上的风险，36.3%~40.4%担心异种器官带来的动物来源疾病以及各种感染风险。

二、信度、效度检验

量表需进行效度分析和信度分析，以确保调查的设计质量，证实调查可靠有效。量表主体的Cronbach's alpha系数为0.912，提示量表总体信度良好。量表主体KMO值为0.937，Bartlett球形检验P<0.001，提示适合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根据探索性因子分析中的旋转因子矩阵结果建议，结合问卷内容，重新划分成5个维度，即器官来源、决定、社会心理、感染风险和其他风险(表2)。使用SPSSAU软件对其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根据结果剔除问题18、20、23、35、37、41后，重新计算提示各维度聚合效度和区分效度良好(表3和表4)。剔除后5个维度的Cronbach's alpha系数0.763~0.968，提示调整后量表各维度信度仍然良好。

点击查看表格
表2

异种移植问卷调查量表维度划分

表2

异种移植问卷调查量表维度划分

维度问题问题数名称
原始维度   
117~248器官来源
225~3410决定
335~417相关风险
442~465感染传播
新维度   
117、19、21、22、245器官来源
225~284决定
329~346社会心理
438~403其他风险
536、42、43、44、45、466感染风险
点击查看表格
表3

异种移植问卷调查量表的验证性因子分析(AVE和CR指标)

表3

异种移植问卷调查量表的验证性因子分析(AVE和CR指标)

维度平均方差萃取AVE值组合信度CR值
10.5030.834
20.8840.968
30.5770.891
40.5210.765
50.7530.947

注：剔除问题18、20、23、35、37、41后，平均方差萃取(AVE)和组合信度(CR)通常情况下AVE大于0.5且CR值大于0.7，说明聚合效度较高

点击查看表格
表4

异种移植问卷调查量表的验证性因子分析(Pearson相关和AVE平方根值)

表4

异种移植问卷调查量表的验证性因子分析(Pearson相关和AVE平方根值)

维度12345
10.709    
20.685a0.940   
30.353a0.326a0.760  
40.231a0.177a0.368a0.722 
50.084a0.058a0.284a0.518a0.868

注：a在0.01级别(双尾)，相关性显著，每个维度的AVE平方根值均大于维度间相关系数绝对值的最大值，提示5个维度均具有良好的区分效度

三、一般资料的差异比较

评价受访者16项一般资料对5个维度的影响，选项＝2使用独立样本t检验，选项≥3使用单因素方差分析，两两比较使用最小显著差异法。P<0.05被认为有统计学意义。

1．年龄：中间年龄段即31~50岁相较于其他年龄段受访者更倾向于支持异种移植；对于异种移植带来的社会心理改变以及感染等风险，年龄越小越担忧。

2．性别：受访者中，男性相较于女性更倾向于支持异种移植；不过同时，男性相较于女性，更加担心异种移植带来的社会心理变化；男女对异种移植相关风险的担忧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3．出生地：出生在西部的受访者，较中部和东部更倾向于支持异种移植；社会心理改变和其他风险方面，各地域差异无统计学意义；中部和西部较东部地区出生的受访者，更加担忧异种移植的感染风险。

4．常住地：常住西部的受访者，较中部和东部更倾向于支持异种移植；社会心理改变和其他风险方面，各地域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常住中部较常住东部的受访者，更加担忧异种移植的感染风险。

5．文化程度：总体趋势来看，文化程度越高，对异种移植越倾向于支持；同时，文化程度越高，越担忧异种移植带来的社会心理改变以及感染和其他风险。

6．职业：非医疗机构从业人员更倾向于支持异种移植；医疗机构从业人员更加担忧异种移植相关的社会心理改变以及感染和其他风险。

7．本人患病经历：现在或者曾经等待移植器官的患者，更倾向于选择支持异种移植；且他们较普通人群对异种移植伴随的各种风险更容易接受；不过，他们对异种移植相关社会心理改变的担忧与普通人群并无二致。

8．家人/朋友患病经历：与问题7(本人患病经历)的分析结果一致，如果身边有家人或是朋友，现在或者曾经是等待器官移植的器官衰竭患者，受访者更倾向于选择支持异种移植；且他们较普通人群对异种移植伴随的各种风险也更容易接受；对异种移植相关社会心理改变的担忧与普通人群也并无显著不同。

9．本人对器官捐献的态度：支持器官捐献的受访者，更倾向于支持异种移植；不过同时，他们对异种移植带来的社会心理改变更为在意；此外，明确反对器官捐献的受访者，更为担心异种移植相关风险。

10．未来是否有器官移植需求：认为自己未来可能需要器官移植的受访者，更愿意选择支持异种移植；不过他们也更担心异种移植带来的社会心理改变；明确认为自己与器官移植无关的受访者，更加担忧异种移植的相关风险。

11．曾与家人或者朋友讨论过器官捐献或者器官移植话题的受访者，更容易接受异种移植；不过同时，对异种移植的社会心理改变以及其他风险更为担忧；而对于感染风险则担心较少。这也提示了解器官捐献或者器官移植的人群，虽然倾向于支持异种移植，不过大规模推广还是需要打消其对社会心理及其风险的担忧。

12．伴侣对器官捐献的态度：分析结果和问题9一致，伴侣支持器官捐献的受访者本人也更倾向于支持异种移植；明确知道伴侣对器官捐献态度的受访者，不论是支持还是反对，都更担心异种移植带来的社会心理改变；伴侣反对器官捐献的受访者，更担心异种移植相关风险。

13．献血史：曾经无偿献血的受访者，更容易接受异种移植；不过他们也更担忧异种移植带来的社会心理改变以及相关风险。

14．志愿服务史：参加过任何志愿活动或者无偿社会工作的受访者，更容易接受异种移植；不过他们更担忧异种移植带来的社会心理改变以及相关风险。

15．宗教信仰：异种移植的接受程度，无神论、佛教、基督教受访者差异不大，但均与"其他"组有显著差异；社会心理改变，各组之间无显著差异；无神论者相较佛教、基督教、"其他"组更担心异种移植带来的感染风险；无神论者较佛教、"其他"组更担心异种移植相关的其他风险。

16．异种移植知晓度：听说过异种移植的受访者，更容易接受异种移植；同时，他们对异种移植带来的社会心里改变以及相关风险也更为担心。

四、相关分析

即各个维度之间的相关性分析，Pearson相关系数如表4所示。器官来源与决定、其他风险与感染风险，相关系数均大于0.5，提示有强正相关关系；社会心理与器官来源，社会心理与决定，相关系数介于0.3和0.5之间，提示中度正相关关系；两个风险维度包括其他风险和感染风险，与器官来源或者决定维度的相关系数均大于0且小于0.3，提示弱正相关关系。

讨论

既往相关研究中，Hagelin[13]收集了来自23个国家共35份调查问卷，发现仅有一半受访者接受异种移植。西班牙公众有58%同意在严格法律监管的情况下接受异种移植[14]。Rios等[15]对三个国家的医疗工作人员调查发现，古巴(70%)相比墨西哥(62%)和西班牙(57%)对异种移植的支持率更高。如果异种移植的预后与人源器官相似，西班牙医学生对异种移植支持率高达81%[16]。此外，国外研究中，少数族裔对异种移植的态度普遍低于国民平均水平，美国佛罗里达州的拉丁美洲移民[8]，西班牙的吉普赛人[17]、厄瓜多尔移民[18]以及塞内加尔移民[19]支持率分别为10%、45%、36%和20%。中国医科大学刘畅等2019年曾对该校在读本科生做过一项调查，所用量表包括12个问题，收集有效问卷915份，结果显示如果异种移植的预后与人源器官相似，医学生对异种移植的支持率为63.9%[20]。

本研究为国内首次大规模的异种移植公众态度调查研究，针对不同人群以及影响因素的分层分析，可为异种移植的开展提供参考。结果显示知晓异种移植的受访者占比较高(84.7%)，再结合信度分析结果，问卷可信度较高。其后效度检验过程中发现，问题适当删减并重新划分维度后得到的优化版本，更加高效，可为后续研究提供参考。

相关性分析结果(表4)提示，5个维度之间均两两相关。其中器官来源(维度1)和决定(维度2)相关系数最高，一般资料的差异分析也提示两者的影响因素具有高度一致性，因此根据问题内容都归纳为对异种移植的态度。另外，相关性分析结果还发现，社会心理改变与异种移植态度的相关性较两个风险维度更强，提示公众在讨论异种移植态度时，对相关社会心理改变，即是否改变本人的性格、智力、社交以及周围人对自己的看法更为关注。

更易接受异种移植的人群包括31~50岁、男性、出生/常住西部地区、受教育程度较高、非医疗机构从业人员、本人/家人/朋友已经做了或者正在等待器官移植、本人/伴侣支持器官捐献、未来可能有器官移植需求、曾与家人/朋友讨论过器官捐献或者器官移植话题、曾无偿献血、有志愿服务史、无神论者或信奉佛教/基督教者、听说过异种移植。

以上人群特征与国外其他文献报道基本一致。31~50岁男性[12]，心智成熟，经济独立，不过同时生活工作压力大，患重大疾病的担忧或者风险也较高，可能因此更加期待异种移植这一新疗法的推广；地域差异，可能与经济水平以及器官捐献率的差别有关；受教育程度越高，对于新事物的接受程度也相对越高[21]；本人/家人/朋友已经做了或者正在等待器官移植、未来可能有器官移植需求、曾与家人/朋友讨论过器官捐献或者器官移植话题者，考虑到自身需求，出于罹患器官衰竭的切身体会，更加期待这一新疗法的临床实践，也会对异种移植更为支持[12,21]；本人/伴侣支持器官捐献，或者参加过无偿献血、志愿服务和其他公益活动等利他主义者，更易接受异种移植[12,19,21,22]。这也提示器官捐献与异种移植在公众态度上具有一致性。医疗机构从业人员对异种移植的态度更为保守，结合后面三个维度的分析结果发现，可能与担心异种移植带来的社会心理改变以及各方面风险有关。考虑到异种移植的进展主要来自于基础研究、动物实验，临床数据匮乏，专业人员的担忧可能主要集中在这一技术的不确定性。然而，今后如果这一新技术临床推广，医疗机构从业人员作为主要施行者，临床数据的积累以及异种移植专业知识的再教育很有必要。

本调查中受访者的平均教育程度，常住西部者较高，中部较低；本人或家人/朋友患病经历(问题7和问题8)比例，常住中部和西部者明显高于东部。这些差异可能导致常住西部的受访者更加倾向于支持异种移植。

部分支持异种移植的人群同时也更加担心异种移植带来的社会心理改变，如受教育程度较高、未来可能有器官移植需求、支持器官捐献、曾无偿献血、有志愿服务史、听说过异种移植者等。这提示他们虽然迫切希望这一新技术解决器官短缺拯救病患，但是移植动物来源器官后的性格、智力是否会改变，以及周围人的看法，仍是他们普遍的真实顾虑。

对于感染风险和其他风险两个维度，在支持异种移植的人群中，受教育程度较高、医疗机构从业人员、曾无偿献血、有志愿服务史者比较谨慎。特别是前两个人群对循证医学证据的要求较高，异种移植相关研究特别是临床研究的数据将有助于打消他们对其风险的担忧。

本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首先，受访者覆盖面还不够广，一般资料中包括出生地/常住地、宗教信仰等有明显的偏倚，因此部分地区、各宗教信仰对异种移植的真实态度还需要进一步研究确定；其次，受访者中本人或家属/朋友罹患器官衰竭等待移植者占比较高，解决器官短缺的意愿更加强烈，促使他们对异种移植的态度可能会更加积极。

综上所述，该问卷调查显示了受访者对异种移植这一新技术的积极态度，同时也提示了他们对其相关风险特别是社会心理改变的关切，因此很有必要加大异种移植相关社会心理方向的相关研究；对待不同的人群，应进行相应的分层教育；异种移植相关研究特别是临床研究的扩展、加大宣传力度、医务人员相关知识培训等措施将有助于提高这一新技术的支持率。

利益冲突
利益冲突

所有作者均声明不存在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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