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DLBCL)是成年人非霍奇金淋巴瘤(NHL)中最常见的亚型。中国是乙型肝炎病毒(HBV)感染的高发地区,而大量流行病学数据证实,HBV感染与DLBCL发病风险增加有关。伴HBV感染DLBCL患者的临床特征和预后存在异质性,并且在不同研究中,伴HBV感染DLBCL患者的临床特征亦存在差异。同时,HBV感染状态、预防性抗病毒治疗的使用、伴HBV感染者是否采用含利妥昔单抗的治疗方案,均影响DLBCL患者的预后。笔者拟对伴HBV感染DLBCL的流行病学、发病机制、临床特征、治疗和预后的研究进展进行综述,旨在加深临床医师对伴HBV感染DLBCL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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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球范围内,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diffuse large B-cell lymphoma,DLBCL)每年新增约1.5×105例,占全部非霍奇金淋巴瘤(non-Hodgkin lymphoma,NHL)患者的30.5%~41.2%,其在不同地区的发病率存在一定差异[1,2,3,4]。虽然近年来DLBCL的治疗已取得明显进展,但仍有约40%的患者进展为难治性疾病或疾病复发[5]。研究显示,多种病毒与NHL的发病有关,主要包括EB病毒(Epstein-Barr virus,EBV),丙型肝炎病毒(hepatitis C virus,HCV),人类疱疹病毒(human herpesvirus,HHV)-8,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HIV)和人类嗜T细胞病毒(human T-cell leukemia virus,HTLV)Ⅰ型和Ⅱ型[6]。按照2016年世界卫生组织(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WHO)淋巴瘤分类,EBV和HHV-8阳性的DLBCL,已被归为独立亚型[7]。在肝炎病毒中,针对HCV与淋巴瘤关联性的研究最为深入。近年,逐渐累积的研究证据显示,乙型肝炎病毒(hepatitis B virus,HBV)感染也与NHL风险增加有关,特别是DLBCL[8]。笔者拟就伴HBV感染DLBCL的流行病学、发病机制、临床特征、治疗和预后方面的研究进展进行综述,旨在加深临床医师对伴HBV感染DLBCL的认识。
据WHO估计,2015年全球约有2.57×108例慢性HBV感染患者,约8.84×105例患者因慢性HBV感染的并发症死亡,其中非洲和西太平洋地区的HBV感染率最高,分别为6.1%和6.2%[9]。中国是HBV感染的高发地区之一,2009年的一项大型流行病学调查结果显示,1~59岁中国人群的HBV表面抗原(HBV surface antigen,HBsAg)阳性率为7.2%[10]。2016年进行的一项大型横断面研究显示,21~49岁中国男性的HBsAg阳性率为6%(124 274/2 030 083)[11]。近二十年,随着HBV疫苗接种率的提高,我国HBV感染率呈逐年降低趋势,<5岁儿童的慢性HBV感染率已从4.7%下降至1.3%[9]。然而,由于我国人口基数大,在HBV疫苗接种普及前出生的人群中,HBV感染造成的疾病负担仍然十分严重[10,11]。
Engels等[12]对韩国人群1992-2006年的随访研究发现,HBsAg+与DLBCL发病风险增加有关(aHR=2.01,95%CI:1.48~2.75)。Su等[8]进行的一项大型队列研究结果显示,与不伴慢性HBV感染患者相比,伴慢性HBV感染者[HBsAg和(或)HBV DNA阳性时间>6个月,或发病日期不明确而有慢性肝炎临床表现者]发生DLBCL的风险显著增加(HR=2.69,95%CI:2.05~3.52,P<0.000 1)。Mahale等[13]对美国国立癌症研究所的监测、流行病学和结果(surveillance,epidemiology, and end results,SEER)数据库中1993-2013年美国肿瘤老年患者(≥66岁)的大型病例对照研究结果显示,HBV感染与DLBCL风险增加有关(aOR=1.24,95%CI:1.06~1.46)。Deng等[14]对2001-2010年北京大学肿瘤医院收治的587例DLBCL患者进行回顾性研究结果显示,HBsAg+患者占13.8%(81/587)。Zhao等[15]对2004-2014年上海长海医院收治的428例DLBCL患者进行分析后发现,HBsAg+患者为93例(21.7%),高于普通人群的7.18%。Wang等[16]研究结果显示,2009-2017年上海肿瘤中心收治的1 092例NHL患者中,DLBCL患者的血清HBsAg阳性率较高(23.6%,120/508),尤其是Ⅲ~Ⅳ期DLBCL者(30.1%,66/219)。Guo等[17]对2010-2015年福建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的246例CD20+ DLBCL患者进行分析后发现,HBsAg+患者为80例(32.5%)。此外,Huang等[18]对1997-2013年中国台湾NHL患者的回顾性研究显示,在HBV流行区,接种HBV疫苗可降低青少年的NHL和CD20+侵袭性淋巴瘤发病风险。由上述研究结果可见,DLBCL患者的HBsAg阳性率显著高于普通人群,并且HBV感染与DLBCL发病风险增加密切相关。
HBV是一种嗜肝DNA病毒,主要存在肝细胞内,也存在于淋巴系统中。有研究显示,在单核细胞、B淋巴细胞和B细胞淋巴瘤组织中,均可检测到HBV DNA[19,20]。目前,HBV在DLBCL发病机制中的作用尚未完全阐明,而HBV慢性抗原刺激是被广泛接受的潜在机制之一[21]。Deng等[14]对HBsAg+ DLBCL患者进行分析发现,96%(45/47)的免疫球蛋白重链和轻链互补决定区(complementarity determining region,CDR)3氨基酸序列与HBsAg特异性抗体高度同源,90%(45/50)免疫球蛋白重链可变区(immunoglobulin heavy chain variable region,IgHV)和免疫球蛋白轻链可变区(immunoglobulin light chain variable region,IgLV)基因存在突变,提示HBV相关性DLBCL可能因HBV抗原选择的B淋巴细胞而起病。Bo等[22]进行的体外实验结果显示,HBsAg可通过上调抗凋亡蛋白B细胞淋巴瘤/白血病因子(B cell lymphoma/leukemia,BCL)-xL和BCL2的表达,以减少BCL2相关X蛋白的表达,以及上调烟酰胺腺嘌呤二核苷酸(nicotinamide adenine dinucleotide,NAD+)依赖性去乙酰化酶(sirtuin,SIRT)-1和核因子-κB的表达,从而使内源性凋亡途径失活,进而增加人外周血B淋巴细胞系IM-9的活性和减少细胞凋亡,并且这一作用具有剂量和时间依赖性。因此,HBV抗原慢性刺激可通过调节SIRT1/核因子-κB信号通路增加IM-9细胞系的活性,这可能是HBV相关性DLBCL发生和发展的潜在机制。
除慢性抗原刺激外,基因突变也可能是HBV相关性DLBCL的发病机制之一。一项纳入275例中国DLBCL患者(其中HBsAg+患者为56例)的研究,对96份肿瘤组织和相应的外周血样本进行全基因组/外显子组测序,并对179份肿瘤组织进行靶向测序后发现,HBV可通过诱导载脂蛋白B mRNA编辑酶催化多肽家族(apolipoprotein B mRNA-editing enzyme catalytic polypeptide,APOBEC)介导的基因突变,导致基因突变总量增加,从而引起DLBCL发生;在HBsAg+ DLBCL患者中,突变增加的基因有14种,包括BCL6、KLF2、CXCR4、SGK1、TMSB4X、CD70、FAS、TNFRSF14、UBE2A、CD58、ZFP36L1、FOXO1、CSK和MSL2,其中BCL6突变频率最高[23]。此外,该研究未发现HBsAg+ DLBCL患者存在与HBsAg特异性抗体高度同源的CDR3氨基酸序列。
目前,HCV抗原慢性刺激导致HCV相关性NHL的发病机制已被广泛接受,抗病毒治疗可提高伴HCV感染惰性NHL患者的缓解率,则进一步证实这一观点。有研究显示,HCV病毒感染B细胞后可引起BCL6、LgHV和P53基因突变率增加5~10倍[24]。HCV可导致多种淋巴增殖性疾病,包括混合型冷球蛋白血症、起源于边缘区B细胞的惰性淋巴瘤、侵袭性DLBCL,表明从良性单克隆淋巴增殖到侵袭性淋巴瘤的演变,这可能是持续抗原刺激和基因突变积累的结果。相较而言,HBV相关性DLBCL患者经抗病毒治疗并不能使其缓解率获得有效提升,HBV极少引起混合型冷球蛋白血症,并且中国HBV相关性惰性淋巴瘤患者的数量明显少于HBV相关性DLBCL[21,23]。因此,部分研究者更支持HBV引起的基因突变是导致DLBCL的机制,而非慢性抗原刺激[21,23]。
研究发现,与不伴HBV感染(定义为HBsAg-)的DLBCL患者相比,伴HBV感染(定义为HBsAg+)DLBCL患者具有独特的临床特征。Deng等[14]的研究结果显示,HBsAg+ DLBCL(n=81)较HBsAg- DLBCL患者(n=506)的平均发病年龄低(45岁比55岁,P<0.001),脾累及率(40.7%比16.0%,P<0.001)或腹膜后淋巴结累及率较高(61.7%比31.0%,P<0.001),疾病分期更晚(Ⅲ~Ⅳ期:76.5%比59.5%,P=0.003),B症状更常见(58.0%比36.2%,P<0.001),国际预后指数(international prognostic index,IPI)较高(IPI为3~5分:42.0%比30.6%;P=0.043),乳酸脱氢酶水平升高更多见(58.0%比40.5%,P=0.003),2年总体生存(overall survival,OS)率(47%比70%,P<0.001)和2年无进展生存(progression-free survival,PFS)率(36%比61%,P<0.001)显著降低。在发病年龄、疾病分期方面,多项研究结果与上述研究一致的结果,但其他方面还存在差异[23,25,26,27]。
多项研究结果显示,伴或不伴HBV感染DLBCL的生发中心样B细胞样(germinal center B cell-like,GCB)/非GCB(non-GCB)亚型患者比例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伴HBV感染的GCB亚型和非GCB亚型DLBCL患者的OS率和总缓解率分别比较,差异亦无统计学意义(P>0.05),提示HBV感染可能不影响细胞起源分型相关信号通路[14,23,28,29]。但是,Zhao等[15]的研究却发现,与HBsAg- DLBCL患者相比,HBsAg+者(尤其是GCB亚型)的预后更差,伴HBV感染的GCB亚型DLBCL患者(n=25)的OS期显著缩短(P=0.038),而伴HBV感染的非GCB亚型患者(n=57)的OS期无显著改变(P=0.725)。此外,Liu等[27]对2011-2015年吉林大学白求恩第一医院收治的81例DLBCL患者的研究结果显示,伴HBV感染的DLBCL患者MYC基因重排率(20.0%比3.9%,P=0.019)和BCL2基因重排率(23.3%比5.9%,P=0.021)显著高于不伴HBV感染者,并且MYC基因重排是影响DLBCL患者独立不良预后因素之一。
目前,CHOP(环磷酰胺+多柔比星+长春新碱+泼尼松)/CHOP样或R-CHOP(利妥昔单抗+CHOP)方案是初治DLBCL患者的一线治疗方案[29]。Yan等[25]对2007-2014年宁波第一医院收治的136例DLBCL患者(其中伴HBV感染的患者为55例)进行分析发现,HBV感染对接受CHOP方案治疗的患者(n=40)的中位PFS期(20.2个月比31.7个月,P=0.658)和中位OS期(36.3个月比43.0个月,P=0.798)无显著影响,而在接受R-CHOP方案治疗者(n=96)中,伴HBV感染者(n=38)的中位PFS期(25.9个月比65个月,P=0.001)和中位OS期(45个月比未达到,P=0.030)均显著缩短。这可能与利妥昔单抗可引起显著的持续性B细胞清除,导致HBV再激活风险增加相关。
对于伴HBV感染的复发或难治性DLBCL(relapsed/refractory DLBCL,R/R DLBCL)患者,目前尚缺乏大型的临床研究。嵌合抗原受体T细胞(chimeric antigen receptor T cell,CAR-T)免疫疗法可显著提高R/R DLBCL患者的缓解率,但考虑到HBV再激活和爆发性肝炎的风险,伴HBV感染的DLBCL患者通常被排除在CAR-T研究以外。国内外的几项小型研究结果显示,在使用恩替卡韦或替诺福韦进行抗病毒预防的情况下,伴HBV慢性感染的R/R DLBCL患者未发生HBV再激活或爆发性肝炎,对CAR-T免疫疗法耐受良好;少数患者在自行停用恩替卡韦后出现HBV再激活,提示接受CAR-T免疫疗法的患者可能需要长期抗病毒治疗[30,31,32]。
Kusumoto等[33]评估GOYA(NCT01287741)和GALLIUM(NCT01332968)Ⅲ期临床试验中326例既往感染HBV且接受利妥昔单抗/奥妥珠单抗治疗的B细胞淋巴瘤患者(其中DLBCL患者为235例)HBV再激活风险的研究结果显示,在HBV DNA水平定量监测的指导下接受预防性核苷(酸)类似物治疗患者的HBV再激活率为2.1%(2/94),显著低于未接受预防性抗病毒治疗者的10.8%(25/232),并且预防性抗病毒治疗与HBV再激活风险降低存在显著相关性(aHR=0.09,95%CI:0.02~0.41,P=0.001 8)。一项纳入3 702例初治DLBCL成年患者的回顾性研究结果显示,接受预防性抗病毒治疗的HBsAg+ DLBCL患者(n=711)与HBsAg- DLBCL者(n=2 921)的中位OS期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74.2个月比未达到,P=0.002),而未接受预防性抗病毒治疗的HBsAg+ DLBCL者(n=70)的中位OS期仅为35.6个月,短于接受预防性抗病毒治疗的HBsAg+ DLBCL患者,并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2 8)[34]。
一项随机对照试验显示,在接受R-CHOP方案治疗的伴HBV感染初治DLBCL患者(n=121)中,与接受拉米夫定治疗的患者(n=60)比较,接受恩替卡韦治疗者(n=61)的HBV相关性肝炎发生率降低13.3%(95%CI:4.7%~21.9%,P=0.003),HBV再激活率降低23.4%(95%CI:10.2%~36.6%,P=0.001)[35]。意大利的一项前瞻性研究结果表明,在77例接受R-CHOP方案治疗的伴HBV感染初治晚期DLBCL患者中,与接受拉米夫定治疗患者(n=38)比较,接受替诺福韦酯治疗者(n=39)的HBV相关性肝炎发生率降低10.5%(95%CI:-0.005~0.241,P=0.054),HBV再激活发生率降低39.5%(95%CI:0.229~0.553,P<0.000 1)[36]。因此,对于接受R-CHOP方案治疗的HBsAg+ DLBCL初治患者,相较于拉米夫定,接受恩替卡韦或替诺福韦酯预防性抗病毒治疗可能是更优的选择。
对于伴HBV慢性感染和既往有HBV感染[HBsAg-/HBV核心抗体(HBV core antibody,HBcAb)+]的DLBCL患者,推荐在化疗前1周开始预防性使用抗病毒药物,直至化疗结束后6个月,但最佳疗程尚未确定[37]。部分HBsAg+ DLBCL患者在停用抗病毒药物后出现迟发性HBV再激活(化疗结束后6~12个月发生HBV再激活),因此有研究者建议这类患者在化疗结束后持续服用>1年的抗病毒药物[38]。由于许多研究中使用的预防性抗病毒药物为拉米夫定,因此恩替卡韦或替诺福韦酯的最佳疗程还需要进一步研究确定。
Zhao等[15]的研究显示,DLBCL细胞中可检测到HBV基因组X区所编码的HBx蛋白过度表达,HBx蛋白可抑制检查点激酶(checkpoint kinase,CHK)2的磷酸化,进一步导致患者对诱导S期阻滞的化疗药物,如甲氨蝶呤(methotrexate,MTX)或阿糖胞苷(cytarabine,Ara-C)耐药。因此,伴HBV感染的DLBCL患者可能不适合使用含MTX或Ara-C的二线治疗方案。进一步研究显示,HBx可上调长链非编码RNA神经母细胞瘤相关转录本(long noncoding RNA neuroblastoma associated transcript,lncNBAT)1的表达,从而抑制APOBEC3A的表达,诱导DLBCL细胞对MTX、Ara-C耐药。因此,lncNBAT1可能是伴HBV感染的DLBCL患者的一个潜在预后标志物和治疗靶点[39]。
既往研究发现,伴HBV感染的DLBCL患者具有独特的预后特征,包括疾病缓解率较低、OS和PFS期较短[14]。也有研究显示,在对DLBCL患者预防性抗病毒治疗的情况下,HBV感染不会影响患者的OS(P=0.577)[29]。目前,针对HBV感染对DLBCL患者预后影响的各项回顾性研究之间存在明显异质性,并且存在样本量小等局限性。Zhang等[26]进行的Meta分析结果显示,与HBsAg- NHL患者(n=4 448)相比,HBsAg+ NHL者(n=1 202)的完全缓解(complete remission,CR)率较低(OR=0.59,95%CI:0.44~0.80),OS期(HR=1.68,95%CI:1.48~1.91)和PFS期(HR=1.80,95%CI:1.20~2.71)均较短,化疗期间肝功能不全发生率显著升高(OR=3.46,95%CI:2.61~4.57),对DLBCL患者的亚组分析结果与上述结果相似。赵超等[28]进行的相关Meta分析,也获得相近结果。
HBV感染与DLBCL发病风险增加密切相关,但具体机制尚未阐明,可能与慢性抗原刺激及基因突变有关。与不伴HBV感染的DLBCL患者相比,伴HBV感染者发病年龄更低、疾病分期较晚、预后较差。对于HBsAg+ DLBCL患者,推荐在HBV DNA监测指导下使用恩替卡韦或替诺福韦酯进行预防性抗病毒治疗,在此基础上使用含利妥昔单抗的化疗方案治疗,HBsAg+ DLBCL患者与HBsAg-DLBCL患者预后相当。由于大多数研究是在中国进行的,国外的相关研究较少,在将这些研究结果外推到其他HBV感染率较低的国家或地区时,应当持审慎的态度。总之,目前伴HBV感染的DLBCL的发病机制及分子免疫学特征还需要进一步地研究,制定个体化的治疗方案,从而改善患者预后。
所有作者声明无利益冲突





















